?那天葉青回到南郊狗場,見到皇甫紫玉的時候,皇甫紫玉還跟他打賭,說沈千越絕對會拿西省五個幫派的事情做文章。而現在,沈千越果然說到了這件事,葉青在佩服皇甫紫玉的神機妙算之時,心中也不得不驚異。
難道,這沈千越真的如皇甫紫玉所說,外表是個謙謙公子,內心卻卑劣無比,絕對的僞君子嗎?
沈千越不知道葉青心裡在想什麼,依然朗聲道:“葉先生跟西省五個幫派之間的這點事,說起來,也是因爲我們沈家的緣故,而導致不愉快發生的。所以,沈某在這裡留下一句話,形意拳門各位朋友也可以爲沈某做個見證。今日,沈某以沈家的名義,在這裡跟葉先生承諾,若是西省五個幫派的人因爲這件事而來深川市找葉先生報復,我沈家第一個不會同意。”
沈千越說着,看向葉青,朗聲道:“他們若是敢踏入深川市半步,不需要葉先生出手,我們沈家便會親自幫葉先生解決這件事。他們若是敢對葉先生做什麼報復性的舉動,我們沈家必定進入西省,替葉先生討回一個公道。這是我給葉先生的承諾,也是我們沈家給葉先生的承諾!”
沈千越這話完,現場衆人立馬大爲興奮激動。沈千越說出這麼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才真的是一個大家族大人物說出來的話,強勢有魄力。而也就只有沈家,纔有如此的魄力,能夠說出如此的話。有沈千越這句話,西省五個幫派是絕對不敢踏入深川市半步了啊!
葉青心裡卻比較亂,沈千越說的話,跟皇甫紫玉猜測的竟然一模一樣。難道說,皇甫紫玉對沈千越的評價也是真的嗎?
葉青看着沈千越,沈千越也正朝他輕笑,模樣謙恭,沒有絲毫的陰暗模樣。溫文爾雅,謙恭知禮,這個男子,如果內心和外表一樣,簡直堪稱完美。但是,如果真如皇甫紫玉所說,那才真的是個恐怖人物了!
遲疑了好一會,葉青最後還是把手裡的藥瓶塞進了口袋,並沒有交給沈千越。他不是不相信沈千越,事實上,他很相信沈千越,只是皇甫紫玉的話讓他心裡稍微有些波瀾。這瓶紫玉沉香丸貴重至極,不容許有絲毫差池,葉青覺得還是親手交給沈青衣好一些。
沈千越在這裡許下如此承諾,也着實讓現場的人對他看法大爲改變。不管他身手如何,但是,他能如此強勢的發言,纔是一個大家族成員該有的魄力。在他身上,人們終於看到了西杭沈家該有的強勢和魄力!
沈千越並沒有在形意武館逗留多久,跟鐵永文和葉青打了招呼,便先回去了。
將沈千越送走,鐵永文和葉青回到客廳,鐵永文的眉頭還在皺着。
“鐵叔叔……”葉青將口袋裡的青瓷小瓶拿出來,道:“對不起,剛纔我沒有把這藥還給他。因爲,我是想把這藥交還到沈小姐的手上,畢竟這是沈小姐的東西!”
“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做得很對!”鐵永文擺手,道:“沈千越開始懷疑你了,你以後可要小心了。幸好剛纔你沒有展示出李氏八極拳的招式,否則的話,這件事可就難以解決了。這藥也不急着還給他們,改天有機會還給沈青衣是對的。”
鐵永文能夠理解自己的做法,這也讓葉青心裡安穩了不少。不過,他心裡還在想皇甫紫玉之前說過的話,猶豫了一會,他忍不住問道:“鐵叔叔,你知道西口火蝴蝶這個人嗎?”
“你說陳家那小姑娘啊,以前見過兩面。”鐵永文看着葉青,道:“怎麼了?她上次不是來幫你的忙了嗎?你和她還有什麼恩怨?”
“那倒沒有,只是前天狗場開業,她帶人過來殺了西省五個幫派的關鍵人物。”葉青頓了一下,道:“那天那五個幫派都是來搗亂的,說起來,她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裡面還有別的隱情。我跟火蝴蝶有過一次照面,她爲人恩怨分明,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的吧!”
“呵呵……”鐵永文笑了笑,道:“你是懷疑她跟西省那五個幫派有恩怨吧!”
葉青點頭,看着鐵永文,道:“鐵叔叔,據說她來東省的時間並不長,怎麼會跟西省那五個幫派扯上了恩怨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要從很早以前說起了,而且牽扯出來的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鐵永文道:“這麼跟你說吧,西省那五個幫派的幫主,以前都是陳家的家奴。他們叛離了陳家,抓走了幼年的陳三陳四。陳四運氣好,被傲無常救走了,陳三落在那幾個家奴手裡,成爲人質。傲無常投鼠忌器,只能請出蒙區大將軍,跟那幾個家奴定下協議,他們放了陳三,蒙區大將軍承諾給他們一條活路。只要他們不踏出西省,無論是陳家的人,還是傲無常蒙區大將軍,都不會進入西省找他們報仇!”
說到這裡,鐵永文嘆了口氣,道:“這個協議,保住了陳三的性命,也讓這些家奴保住了性命。這些年,他們仗着當年從陳家帶走的家財,在西省發展得很好,勢力極其強大,已經有些目中無人了。像這次他們來深川市,想要搶你的南郊狗場,已經算是犯了大忌。陳家那姑娘過來殺了他們的人,也只是報仇而已!”
葉青聽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這麼一件事,竟然牽扯這麼深遠。而且,聽鐵永文親口說出這些話,葉青也算徹底證實了陳四的背景。蒙區大將軍的徒弟,蜀中第一紅袍傲無常的乾女兒,魯東白馬陳三的親妹妹。這些身份,竟然都是真的啊!
葉青雖然不知道蜀中第一紅袍和魯東白馬這兩個稱謂代表的意義,但是他很清楚蒙區大將軍這五個字的意義。蒙區大將軍赫連鐵華,號稱門徒十萬,稱霸蒙區,無人能敵,堪稱北方天字號巨孽。就不說傲無常和陳三了,單單赫連鐵華一聲令下,十萬門徒下江南,便足以踏平南六省所有地下勢力了吧!
難怪陳四敢如此霸氣地斬殺西省那五個幫派的關鍵人物,有這麼多人給她撐腰,她還怕什麼啊?而且,葉青想起那天殺人時,陳四隱約也說了家奴二字,葉青直到此刻方纔明白這家奴的含義。
原來,那些人,真的只是陳家的家奴罷了!
“鐵叔叔,這陳家,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家族啊?”葉青忍不住問道,能讓傲無常和赫連鐵華一起出手救這兩個孩子,陳家又豈會簡單了?
“哎!”鐵永文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道:“曾幾何時,南六省家族林立,有好幾個能與沈家並立的家族。可惜,能夠屹立至今日還不倒的,也只剩下西杭沈家了。其他的什麼陳家、皇甫家,都在歷史當中銷聲匿跡,能夠保留下來幾個子女已經算是不錯了。還有幾個家族,更是連血脈都未能流傳下來!”
葉青一愣,道:“皇甫家族?鐵叔叔,這個皇甫家,難道便是皇甫紫玉的家族嗎?”
鐵永文緩緩點頭,看着葉青,道:“相比較陳家,皇甫紫玉那個女孩是最可憐的。家族被滅之日,只有一個侏儒老奴將她抱了出來。若非沈大哥替她攔下所有殺手,只怕皇甫紫玉這個天才女子也早已喪命了。只可惜,她沒有陳四那樣的命,除了那個侏儒老奴,沒有人在乎她的生死。尤其是沈大哥與李三哥大戰之後,沈大哥出走,整個西杭沈家,再沒有人關心她了。十三歲那年便與沈家決裂,帶着那個老奴踏入東省,一步一步走到今日。這個女子,意志如鐵,心比天高,只可惜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哎!”
說起皇甫紫玉的時候,鐵永文一直嘆息連連,卻是對皇甫紫玉的命運很是感慨。
葉青還不知道皇甫紫玉身上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往事,難怪那天她拖住沈千越,讓那個崔一航劫走了沈青衣,看來她與沈家也是有恩怨的啊。只是,她既然是被沈天君留在沈家的徒弟,又怎麼會跟家族決裂呢?
不過,轉念一想沈百川那樣的人,葉青心裡頓時明瞭。沈家那些人裡,若是多幾個沈百川這樣的人,正常人也都無法跟沈家的人友好相處啊。
皇甫紫玉和陳四,東省最妖孽的兩個女子,竟然都是身負血海深仇。同樣的大家族,同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女,卻在童年遭受那樣的大劫。家族竟然被人滅掉,這些事,說出來也真的是恐怖,那些年,竟然這麼亂嗎?
“鐵叔叔,我還是想不明白。”葉青看着鐵永文,道:“按你的說法,皇甫家和陳家,當年的實力都跟現在的沈家差不多。可是,他們的家族好像都是在一夜之間覆滅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有實力的家族,爲何會遭受這樣的厄運?照這麼說的話,當年對付這些家族的實力,到底得有多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