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
馬明廉對秦堪是很矛盾的,他是既愛又恨啊。
作爲行政官員,馬明廉是非常出色的人物,他官場上摔打了近三十年,經驗十分的豐富,政治智慧也很高。
他一直認爲,秦堪是有背景的,並且背景還不一般,所以,他是非常希望秦堪能夠和他親近。
可是,秦堪不僅不來親近,升爲副縣長快一年了,他這個頂頭上司見都沒見過他一眼。
而他又聽說,秦堪幾乎每個禮拜都往閆尚坤家裡跑,所以,他又恨死了秦堪。
今天見秦堪主動打電話給他,他驚喜若狂,掛了手機就迅速趕到了清江大酒店。
因此,就出現了前面這一幕。
秦堪有些尷尬,市裡一把手這樣熱情,他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對不起,領導您反倒是先到了,我秦堪太失禮了。對不起對不起。”
“應該的應該的,裡面請。”馬明廉讓秦堪先走。
秦堪哪敢啊?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領導您先請。”秦堪彎了彎腰,差不多是推着馬明廉走在前面。
進到包間裡,秦堪招呼服務員,過來點單。
“點好了,您坐。”馬明廉說。
剛坐好,秦堪就直奔主題。
“馬書記,找您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下,就是關於江城縣縣長一事。我想……”秦堪說。可他還沒說完,話題就被馬明廉搶過去了。
“噢,這事呀,我早有安排。”馬明廉哈哈一笑,“這次人代會後,你就是江城縣縣長了。”
說完,又哈哈大笑。
沒等秦堪說話,他接着又說:“全國,你可能是第一人吧,二十一歲任縣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秦堪苦笑了一聲,“馬書記,這件事,我想解釋一下。縣長一職,我勝任不了,我也不想做。我要實業報國。做實業,是我的理想。縣長這事,請您另選能人吧。”
馬明廉瞪着雙眼,看着秦堪,久久凝視。
你開什麼玩笑?
縣長,多少人夢寐以求,現在把這頂烏紗帽帶你頭上,你不要,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書記,真的,我秦堪現在有二十幾個實業,特別是在江口重工集團任職,我哪有精力做行政?”秦堪說。
什麼!
馬明廉今天是第一次聽說秦堪是江口重工集團的高管,他要是知道他是江口重工的領導,他怎麼會考慮他做江城縣縣長之職呢?
因爲,江口重工集團的高管,比江城縣的主官地位高多了,董事長几乎與省裡的一把手平起平坐。
過去,馬明廉也知道秦堪有很多實業,但是,他只知道,秦堪是神仙餐館的老闆,是五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他哪知道,他已經混進了江口重工集團的高層裡去了呢?
“您是江口重工集團的股東?任什麼職位?”馬明廉試着問。
“董事長兼總裁。”秦堪說。
“什麼!”馬明廉幾乎尖叫,“董事長兼總裁?”
馬明廉差點崩潰。
瞎眼了!真的瞎眼了!
自己身邊一個這麼重要的人物,竟然不知道。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自作多情,還在這裡推人家做縣長,這不是瞎忙乎嗎?
“對不起,秦總,這人怪我消息不靈通,您已經是江口重工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清江這個小水池哪裡是您這條巨龍棲身的地方。對不起,對不起。”馬明廉趕緊做檢討。
秦堪輕聲地笑了幾聲,說:“馬書記,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任江城副縣長已經一年多,按理,我應該向您彙報才行。”
“哪裡哪裡,我應該多關心纔對。”
接下來,兩人互相恭維了一會,又聊起了江城和清江的發展問題。
就在秦堪和馬明廉聊得正歡的時候,公園裡出事了。
原來,巴扎越玩越來勁,公園裡每一個項目他都要玩一次。而過山車,他玩了一次又一次。後來,公園要關門下班。
巴紮根本不知道下班這個概念,他堅持要繼續玩下去。
公園裡的人當然不會將就他,即便是給錢,他們也不可能爲了他而加班。
巴扎賴着不肯走,說着說着,就打了起來。
巴扎的手重,一打,就把人打暈。
這可好,人家一報警,巴扎又被帶進了所裡。
“怎麼又是你?”幹警一看又是巴扎,真是哭笑不得,你今天是第二次了。
沒辦法,他們只好又打電話給秦堪。
“你那兄弟又把人打暈了,秦縣長,這怎麼辦呢?”
秦堪接到電話,苦笑着對馬明廉說:“有點急事,要去所裡一趟。我有一個兄弟,又打人了。”
“用得着你自己出面?別急,我打個電話給局長,要他出馬幫你把這事了結了吧。”馬明廉哪裡讓秦堪就走?
今天好容易把秦堪逮着了,不好好建立感情,這機會哪裡去找?
馬明廉交朋友是有原則的,秦堪這種優質資源,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在他的眼裡,秦堪的價值,和省裡的一把手相差無幾。
過去一年,白白浪費了一年時間,這一年沒有和秦堪建立私人感情,真的是大錯特錯。
所以,今晚,他硬留着秦堪再聊一會。
巴扎被拷在所裡,胖子在哀求趕緊。
“我們出點錢解決這事吧,別拷着他,他會發怒的。”胖子體會過巴扎發怒了的可怕,他連鋼筋都能夠扳斷。
他在公園裡就把休息的板凳破壞了,還砸開了兩張鐵門。
“不拷着他不行啊,他一拳可以把人打暈,誰受得了啊?”幹警說的是實話,他們兩三個人都控制不住他。
“等會他發怒了,我可管不住他喲。”胖子大聲說。
果然,他的話音才落,巴扎真的怒了,他一腳就把桌子踢成碎片,又一腳,把幹警坐的凳子踢得稀巴爛。
不一會,這間房子裡再也找不到一樣完整的東西了,幸虧幹警跑得快,要不,連幹警也會躺在裡面出不來了。
怎麼辦?
鳴槍示警?
“啪啪啪!”連開三槍。
但是,巴紮根本沒理睬,繼續瘋一般砸着東西。
“怎麼辦?”
所裡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得把他的腳也拷起來。
可是,誰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