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耿子！”唐清然重複了一遍。“孫叔叔找到關於烏耿子的消息了，要不等我媽媽趕過來換我班，我陪你們一起去找他。”
話剛說出口，唐清然覺得似乎有些不妥，別人幫了自己，可最後自己還要別人等自己半個小時左右，她猶豫了片刻，低着腦袋說道：“林總，我父親還在手術，我擔心……”
“沒事的，我不急。”林冰涵搖搖頭，淡淡地說道。
她說這句話只是安慰唐清然，若她真的拋棄正在搶救的父親不管帶她去找老孫的話，她可能還會覺得唐清然這樣的人不適合去用，百善孝爲先，若是連自己父親生死都不顧，只想着討好上級的話，那麼這樣的人絕對不值得去用。
林冰涵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心卻開始撲通撲通地加速跳了起來，聽到關於烏耿子的消息，沒有人會比她更加激動，只是如今不適合表現出來。
三人等待了大概三十分鐘，唐清然的母親才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趕了過來，手中緊緊抱着一個黑色的皮包，外皮有些破損，黃色的拉鍊上的漆早已被磨掉大半。
“清然，你爸怎麼樣了。”錢芸芸眼睛通紅，像是剛剛哭過不久，她摸了摸手中的皮包，遞給了唐清然。“這裡面是我借的五千塊錢，你可要收好了，這可是你爸的救命錢。”
聽到錢芸芸的話，劉青兩人心中釋然，怪不得她看起來風塵僕僕，看來是聽到丈夫病發的消息，跑到外面借錢去了。裡面的錢不知道要哀求多少人才能湊齊，看到錢芸芸死死地握着皮包的雙手，劉青微微嘆了口氣。
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人因爲看不起病而死去，亦是整天忍痛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可華夏的醫藥價格不停地上漲，醫生的道德職業艹守早已喪失大半，醫生這個名詞變成了多收入職業的代表。
“媽，你放心吧。院長已經答應要給我們免除一切的費用，還要把以前的醫藥費退還給我們，全額免單。”唐清然伸手擦了擦母親右臉上的灰塵，瞪着通紅的眼睛笑道，彷彿是遇到了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
“真的嗎？”錢芸芸顯然也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聽唐清然介紹才知道旁邊的男子就是院長，急忙對着院長道謝，差點跪在了地上。
院長面色尷尬地看了劉青一眼，對着錢芸芸笑了笑，說了一些客套話後，找個藉口離開了。壞事做多了，突然被迫做了一件好事，被人千恩萬謝還有些不習慣。
接下來的幾分鐘，錢芸芸說了一些感謝劉青兩人的話，直誇女兒有福氣，能夠遇到這麼好的領導。唐清然簡單地交代了一些事情，三人便乘着車子離開了醫院前往鳳陽村裡。
因爲工廠的倒閉，鳳陽村裡的環境愈發的改善起來，不少老人都走出了房間坐在村子裡面曬太陽。儘管以前留下了病根，每天還要服用大量的草藥治療，可得知工廠倒閉的孩子們也抽時間回來看了一眼，樂得一些老人睡覺都合不攏嘴。
回到藍海市的林若峰派遣了幾名研究人員，想方設法將周圍的污染及輻射的危害降低到最小，他也不希望有人再受到傷害，他了解突然失去一個親人的那種痛苦。
三人來到老孫家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村裡冷冷清清，萬籟俱靜，僅有一處昏暗的燈火向外人訴說着此處仍有人家居住。老孫還未休息，正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夜晚的寧靜，感受着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夜晚的清風。
“孫叔叔，我媽說你找到關於烏耿子的消息了，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唐清然率先走到老孫的旁邊，開門見山地說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們會來。”老孫抖了抖手中的煙槍，笑道。“咳……我也是上午才找到的消息，烏耿子其實就是我們這村裡面獨有的一種動物，名字我倒是不清楚，可是我知道欒城市裡還有活着的。”
“那，我們要去哪裡找？”劉青問道。
“現在這個烏耿子怕是隻有兩三隻存活了，也算是幾乎絕種的動物。”老孫微微嘆了口氣。“想我們小的時候還有許多動物，可現在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也許都已經滅絕了吧，我們這些老頭子也快去陪它們了。”
劉青三人靜靜地站在老孫的身旁，老孫坐在椅子上仰頭看了看天上掛着的一輪明月，眼中充滿了回憶。三人都沒有打擾老孫，靜靜地看着，就像是三個小孩準備傾聽暮年的老者將故事一樣。
“欒城市的東邊有紫龍山，你們可以去寺廟裡面看看，那裡面有一個老和尚名叫法空，他也是從我們村子裡面出去的，上次阿婆告訴我，他還養着烏耿子，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着，哎，老咯。”老孫的話裡充滿了悲傷。
劉青記下了老孫說的人名，三人陪着老孫聊了一些其他的話，老孫也跟劉青三人說了一些阿婆告訴他的事情，三人也算是對法空這個和尚有些瞭解。
“那請問阿婆最後一次見到法空和尚是什麼時候？”劉青弱弱地問道。
“額……”老孫神色一滯，尷尬地笑了起來。“我也問了阿婆這個問題，你們要知道，阿婆已經八十多歲了，能夠記得烏耿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她當時說……”
老孫清了清嗓子，像是故意吊三人胃口一樣，緩緩地開口說道。
“阿婆說，小孫啊，時間也不長，就我上次去城裡的時候，不就是你這孩子剛當爹的時候嗎，不長。”
“……”聽到老孫的話，三個人當場石化了。
老孫當爹的時候，上次劉青來的時候，不是聽唐清然說，老孫的孩子已經二十多歲了，現在已經在外面打工娶妻生子了。也就是說，距離阿婆見法空和尚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年。
那現在他們真不知道法空已經成了塵土還是好生生地活在寺廟裡，林冰涵極爲崩潰地看着老孫，給一塊糖打一棒，她終於體會到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