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青金鞭並不是劍、針之類以速度和鋒銳制敵的法寶,速度並不算太快。
先前一招秒殺一名化神期高手,是因爲那人當時正在向方天明衝來,難以中途改變行動方向進行躲閃,而趙四爺在面對瓦青金鞭的時候,倒是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趙四爺側過身子,手中已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劍。
過去的歲月中,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把長劍之下,但趙四爺還是不敢舉劍與瓦青金鞭硬碰,只是側過劍身,斜斜擋在頭頂,希望以這種方式,能卸去金鞭的幾分力道。
電光火石之間,趙四爺的身體已移到了瓦青金鞭砸擊的中心點,長劍逞四十五度護在肩部上方。
咣!
金鐵相交之聲響起,瓦青金鞭撞擊在劍身上,順着斜舉的劍身往向滑落。
就好像一塊巨石,落在橫架的橋上,與落在斜斜的滑梯上,造成的撞擊傷害,顯然是不同的。
如果趙四爺四劍真擊或橫擋,他手中長劍這時定然已經斷裂開來,然而他選擇了斜舉卸力的方法,總算沒有太過狠狽。
不過,趙四爺也不好過,右手虎口震得又麻又痛,似乎就要裂開了。身體雖然已經離開了瓦青金鞭砸擊的中心,但仍舊沒有站穩,踉蹌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可惜方天明的瓦青金鞭是一對,趙四爺運用巧勁躲過了一支瓦青金鞭,但方天明隨後又祭出了另一支瓦青金鞭。
“啊!”趙四爺忍不住叫出聲來,再次舉劍斜挑,迎向落下的瓦青金鞭。
不料,先前那支瓦青金鞭,在地面撞出一個大坑後,又調轉方向,向趙四爺橫掃而來!
頭上、腰間都受到威脅,趙四爺當真是垂垂危矣。
“四老爺小心!”一名忠心耿耿的家僕挺身擋在了趙四爺的身前。
“噗……”那人小腹遭受重擊,丹田碎裂,腹中臟腑碎裂,鮮血狂噴而亡。
他的身體向後倒飛,撞在了正在舉劍抵擋瓦青金鞭的趙四爺身上。
“滾開!”趙四爺氣惱的爆了粗口,絲毫不顧念那人爲自己擋下致命重擊的情義。
可他還是因爲這一撞,受了影響,手中長劍一滑,長劍的角度出現了偏差,沒能保持完美的卸力角度,長劍在瓦青金鞭的重砸之下,頓時拿捏不住。
長劍落地,趙四爺的身體也偏向一旁,瓦青金鞭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膀。
“啊!”劇烈的疼痛使趙四爺慘呼出聲。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受傷的感覺了,這讓他更加難以忍受。
其餘的家僕,已經踩上了飛行法器,拼命逃躥,完全不顧的主人的安危。看來忠心以命護主的僕人,並不是那麼多啊。
方天明手中又多了一把長劍,對着捂着肩膀慘叫的趙四爺刺了過去。
趙四爺長劍脫手,情急之下抽出一把匕首,奮力上挑。
他已看出,方天明手中的長劍並不是法寶。他覺得自己被打得這麼慘,完全是因爲方天明身具法寶,方天明手中沒有了法寶,他倒是沒有了畏懼。
咣!
一聲脆響,匕首斬在劍身上。可趙四爺沒有想到,自己並沒能撥開對方的長劍,鋒利的劍尖下一秒,沒入了他的胸膛。
“這……這怎……怎麼可能……”趙四爺看着插在自己胸前的長劍,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清晰的疼痛感告訴他,這都是真的,他被人刺穿了胸膛。
自己是一名神中期修士,怎麼可能連一劍都擋不住?
方天明的輕嘆傳來:“我的修爲不是化神期,而是大乘期。”
大乘期麼?難怪自己擋不住啊!趙四爺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劍身上流淌着的鮮血,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似是在笑自己的無知與自大。然後,他的身體緩緩的向後倒下。
當然,身爲化神期修士,捱了一劍倒不至於斃命,方天明手臂一收,抽出長劍,又連揮兩劍刺破了趙四爺的咽喉與丹田。
這下子,趙四爺的生命徹底結束。
他臨死前總算知道了,自己爲什麼會栽這麼大一個跟頭,可惜已經太晚了,早知道方天明是大乘期修士,他說什麼也不會帶人來找茬兒。
而方天明真實的修爲,他帶來的手下並不知曉,因爲他們已經四散而逃根本沒有聽到方天明壓低聲音對起四爺說的那句話。
這樣對趙家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們可能會因爲貪婪、憤怒與仇恨,再次作出錯誤的決定。
趙四爺這次帶來的人,除了死掉的那名勁裝高手,其餘都是金丹期修士,都已掌握了御使飛行法器飛行的能力,一齊御空逃散,倒也不容易全部追回來。
方天明也懶得去追擊這些傢伙,就讓他們逃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反正都是些小角色。
這些人可能會把方天明手中有法寶的事情,告訴給益天城趙家的高層,但是他們卻不知方天明的真實修爲。方天明猜測,趙家很可能爲了法寶,而特意針對自己。
這已些不單純是仇恨的問題了,還涉及到了人類內心深處的貪慾。
人都跑光了,方天明回頭看向史翠兒與施辛平,只見施辛平正掄着狼牙棒,重重的砸擊趙四爺的屍體。
他內心的悲痛、憤怒,此刻全都通過這種方式發泄了出來。
“住手!”方天明臉色一沉,厲聲喝斥。
施辛平卻沒有住手的意思,但卻被史翠兒拉住了。
“辛平,別砸了,先聽聽前輩說些什麼。”
施辛平被拖住雙手,這才停了下來。
方天明慢悠悠的走了過去:“你這樣子算哪門子本事?他已經死透了,你再砸他也無濟於事,有本事就去趙家報仇呀!”
雖然趙四爺很惹人厭惡,但方天明內心深處對虐屍的行爲還是很反感的,他看着發懵的施辛平,繼續說道:“人死爲大,就算他是你的仇人,你也別這個樣子。況且,他既然已經死了,你再怎麼砸他,他也感受不到一絲痛苦,你砸得再狠,又有什麼用。”
施辛平沉默半晌,終於點了點頭:“方兄弟,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