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深處,兩團火焰悄然浮現,在獅首耳爐兩側灼灼燃燒。
躍動的火苗,和幽靜深邃的海底形成極爲鮮明對比,若是有人潛入到這裡看到這一幕,肯定會以爲見鬼了。
“呼~”
獅首耳爐內,碧血水炎丹的樣子愈發明顯,這是一顆藍色的丹藥,丹藥外面,波紋上是菱形花紋,組成一個又一個鬼魅的圖案。
在張浩然沉入海底的這三天,有潛艇經過,這時張浩然就會讓地極真火消失,等潛艇經過之後,再將地極真火召喚出來。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日國派遣軍事力量,在鯨海附近巡邏的浩大陣仗,在世界引起很大轟動。
以前都是軍事力量對抗軍事力量,從未發生過人對抗軍事力量的事情。
華夏,魯家。
和道士蘇家不同,魯家並不是在深山之中,而是坐落在一處天然洞穴內。
洞穴寬廣,匠心獨運的通道設計,空氣流通順暢,比世界上任何一個自然洞穴都要精美。
洞穴中央,是一柄接近數十米的長劍,這長劍上面覆蓋着苔蘚和雜草,看似落魄。
在長劍附近,被魯家人劃分區域,嚴禁任何人靠近。
這長劍,便是魯家守護的至邪古器天璣劍。
和百獸塔一樣,天璣劍也可以引導修行人的元氣流動,要說不同之處,百獸塔內困縛着有兇獸,天璣劍卻透着些許邪氣,以前曾有魯家人貪心,想要摸索天璣劍,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靠近,結果那人很快就瘋掉了,滿腦子都是歹念,最後被魯家人殺死,後來就嚴禁任何魯家人靠近了。
魯家一族,族長名叫魯冠。
魯家共有半仙十二位,其中族長魯冠是唯一的一位二品半仙,鮮有人知的是,魯冠作爲二品半仙,擁有一種巔峰道體,這個月將擁有第二種修仙道體。
當武道世家和閩家臣服在張浩然名聲之下,加入道門後,唯獨魯家選擇中立,和道門牽扯不大,哪怕蘇家被滅,魯家也沒受到任何影響,因爲魯冠有底氣。
魯冠的實力,比挑起半仙之戰的喬松泉還要強!
此刻,魯冠凝視天璣劍,不知在想着什麼,忽的發出一聲輕嘆。
在魯冠身後站着的是一位青年,名叫魯樂。
魯樂是魯冠的兒子,更是魯冠的心腹,魯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魯冠都交由魯樂負責,磨礪他的能力。
這些天,魯冠也不怎麼管魯家的事了,而是看着天璣劍,一看便是一天,魯樂擔憂魯冠的情緒,便陪他一起站着。
直到剛剛,魯冠發出一聲長嘆。
“父親,你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是魯家哪裡出現問題了嗎?”魯樂詢問。
魯冠搖了搖頭,淡淡道:
“我覺得可惜,張浩然這一次,是不可能再從日國海軍力量中徹底逃不出來了。這幾天只有看着天璣劍,我心裡才能保持冷靜,因爲這樣,我才能夠想出如何幫助他的辦法,遺憾的是,我無可奈何。”
魯樂心裡愕然,怎麼都沒想到,父親看着天璣劍,竟是爲了想出幫助張浩然的辦法。
魯家和道門一直進水不犯河水,爲什麼父親要爲張浩然着想?
“父親,張浩然不知天高地厚,去和日國海軍勢力較量,依我看,他這次不僅會死,道門恐怕也會被其他勢力分割,魯家如果幫助張浩然,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魯樂不太懂,便問道:“我們沒有理由幫助張浩然,他如果死了,道門羣龍無首,對我們魯家而言,就等於說是失去了一個對手。”
魯冠卻說道:
“魯樂,多年前龍組剛成立的時候,是道士們爲了探索天下五大絕地才組建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五大絕地的名聲讓無數道士聞風喪膽,不敢在繼續探索五大絕地。如今到了現在,道士們隱沒在人間的最重要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魯樂搖頭,他不知道。
魯冠緩緩道:
“不是道士故意低調,而是有不得不低調的原因,因爲現在的軍事力量,已經強大到別說道士,便是一品半仙半仙也無法對抗的地步。很多國家的頂尖力量,足夠把半仙殺死千百遍,譬如天上飛的戰鬥機,面對金之道體的半仙,也能夠輕易追上擊殺,導彈即使無法傷害到半仙,也足夠重創半仙。”
“總說人定勝天,人逆天修行成爲半仙,可半仙就一定是無敵的?面對強大的軍事力量,半仙根本不是對手除非,張浩然的實力到達二品半仙,真是更強的三品半仙,可修仙哪兒有那麼容易,我這一百多年來,這個月纔有希望能夠修成第二種道體。”
“我爲張浩然感到遺憾,因爲張浩然代表的,是半仙的夢,能夠遨遊自在,無拘無束。我很希望張浩然面對日國強大的軍事力量,能夠有所作爲,現在來看是不可能了,距離張浩然被包圍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我想了很多,張浩然打下了赫赫威名,最終還是要功虧一簣。”
魯冠說出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話。
魯樂沉默,父親的話他都懂,明白父親爲什麼想要幫助張浩然,因爲張浩然一己之力滅日國六大忍族,豪氣雲天,現在面對日國的圍剿,張浩然腹背受敵,再也難展現出強勢的一面。
“說不定張浩然能夠逃脫,這個人總給我不一樣的感覺。”魯樂隨口道。
“或許吧。”魯冠眼神一閃,“魯樂,如果這一次張浩然能夠逃脫,我們就加入道門吧。”
魯樂一怔,魯冠的話在他看來如晴天霹靂。
“父親,急不得啊!”
“你第二種修仙道體這個月就會修煉到巔峰,比那強行提高實力的喬松泉要穩重的多,二品半仙外加兩種巔峰道體,不說張浩然能不能和你平起平坐,便是你看不起他,都是正常的,爲什麼要加入道門呢?”
魯樂急忙問道。
魯冠淡笑道:“原因很簡單,張浩然面臨的困難,在我看來是死局,沒有半仙可以逃脫,張浩然重創日國兩架心神戰機和潛艇,日國不會讓他走的,永遠都不會。”
“如果張浩然能夠逃走的話,我服他,魯家服他。”
魯冠的話在洞穴中穿梭。
每一個魯家人都聽到了。
深山,道門。
道門幾千人正在刻苦拉練體能,強化身體,按部就班的根據閩言制定計劃進行苦練。
這時,閩毅找到了閩言。
“訓練情況很不理想,道門的人無法投入,效率差的離譜。”閩毅擔憂道。“這幾天張大師生死未卜,面對日國的強力包圍,整個道門人心惶惶,接下來如何是好。”
閩言道:“讓他們相信張大師會回來,就這麼簡單,繼續練。”
“好。”閩毅走了。
深山中,山中小屋的門口,只見一頭身材高大的傢伙匍匐在地,懶懶的曬着太陽,正是狂獅小黑。
在狂獅小黑的身邊,是正在和道門中的一位成員下棋。
“小林,你這步棋不太對吧。”張鵬德關心問道,“我都將軍了,你怎麼還沒看到?你很少出現這種重大的失誤,是不是情緒哪兒不太好?遇到麻煩了?還是在山裡住的不好?說說看,張叔叔說不定能幫你。”
叫小林的年輕人道:“張叔叔,是你實力進步了,我剛剛開小差,在想如何面對你開局的強殺戰術。”
“我的強殺戰術,是和我兒子張浩然磨練出來的必殺絕招。”張鵬德樂呵呵道,“沒關係,我們再來。”
“好。”小林點了點頭,神色掩藏着說不出的壓抑,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在門口守護的狂獅小黑。
就在這時,天空響起一聲鷹唳。
“咔。”小林手中的棋子不小心掉在地上,他連忙拿起,歉意道:“張叔叔不好意思,剛剛緊張了。”
“沒事沒事,深山裡面確實有動物喜歡吼叫,聽習慣了就好了,反正有小黑在,不會有危險的。”張鵬德道。
小林點頭,那是當然,整個深山,除了道門之主張大師之外,要說地位僅次於張大師,便是這頭被道門當做寶貝來寵的狂獅小黑了。
那聲鷹唳之後,小黑慵懶的樣子頓時一變,“嗖”地一下跑的沒影,張鵬德以爲小黑去抓野鴨野豬去了,沒去注意。
深山的一處密林,雙頭虎鷹緩緩降落,沒人看到。
在虎鷹降落的位置,狂獅小黑早早等待。
“唔~”
這一次小黑不再是撒嬌的聲音,而是充滿憤怒和責問,一雙眼盯着虎鷹。
虎鷹落地,巨大的羽翼將連片的樹林斬斷。
“小黑,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張浩然。”虎鷹泛着淚水,“對手太強大了,張浩然給我下了命令,讓我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我怕敵人追我,便在一處海島上潛伏了兩天,徹底安全了後,纔回到這裡,所以我也不知道張浩然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他還好。”
方心月從虎鷹背上跳了下來,神情憔悴,眼睛乾紅,看不到一點古靈精怪的樣子,這兩天她哭了不少。
回華夏的路上,方心月已經瞭解到發生的情況。
日國派遣了精銳力量,對張浩然進行圍追堵截,距離張浩然潛入海里已經過去了三天,方心月不是傻子,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不敢想象的後果。
全世界都認爲張大師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