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這會兒看見了杜飛坐在牀上,看那個樣貌纔算是相信了剛纔許二在門口叫囂的小白臉之類的說辭,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對杜飛的質疑卻是直線上升。
“小夥子別這樣說啊,我們可是怕了你了,誰知道以後的日子裡面會發生什麼呢。”
許二還沒開口,就有村民替他說話了。
“是啊,是啊,小夥子,做事情也要爲別人着想,我們看你這個傷勢可能醫生還是救不了你,要不然去別的村子看看,到前面還有一個更大的村子,裡面的醫生肯定能治好你的。”
“對啊,許微微這個閨女就是心眼兒好,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村民們一副良善的模樣,但是嘴邊說的話還是對着杜飛連嘲帶諷,只要是個明白人都能聽出來。
但是杜飛看起來也不氣,其實心裡面早就已經翻江倒海,臉上還是帶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來一絲溫度,倒有些像是對面前這些吵吵鬧鬧的人羣的嘲諷。
“你們不知道我怎麼想的。”
杜飛等待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他筆直的看着站在許微微旁邊,故意趁着人多往許微微身上貼着的許二。眼底終於帶上了一絲厭惡。
“但是我倒是知道你可能是怎麼想的。”
杜飛淡淡的開口說道,許二看着杜飛澄澈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眼神,心裡有些慌,但是嘴上卻還是嘴硬的回覆道。
“你這小子,看起來像是城裡面的人,但是到了我們村裡面,就別給我弄這些文縐縐的句子。好好說話不會嗎,說的什麼我們都聽不懂。”
許二往前衝了一下,卻只是一個假動作,整個人都靠在許微微的身上,許微微的臉上露出一些尷尬的神情,求救似的看着杜飛。
因爲村子裡面的人基本上都是與世隔絕的,在村子的不遠處也有其他的村子,大家基本上都是到稍微大一點的集市上面買東西,但是人緣也沒有很好的擴展,所以村裡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內部消化,這幾年,一些喜歡操心人家家事情的大叔大嬸就天天催着她結婚的事情。
早幾年還滿心期待,希望介紹自己家的,畢竟許微微長得也是乾乾淨淨,一看就是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可是這些年下來,根本就不一樣了,村民已經沒有那麼淳樸了。
但是許微微自己並不希望這麼早的就被嫁出去,心裡也有些委屈,而且每次那些人來的時候,許二就會突然出現將那些人趕走,村子裡面的人都會誤以爲是許微微喜歡許二。
這幾年大家就對她一直單身的事情開始冷嘲熱諷,這次把杜飛撿回來也說是想男人了,纔會做出這種事情,不把村民的安危放在心上,許薇薇簡直就是有苦說不出。
自己雖然已經沒有上學了,可是好歹是個知識分子,哪裡看的上許二這種人。
“是嗎?”
這邊杜飛聽到許二說的話,臉上帶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這個許二對着許微微有些不乾淨的想法,難道自己還看不出來嗎?
“你倒是希望我說出來?”
杜飛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把許微微從許二的身邊拽過來了,許微微一個踉蹌就跌坐在杜飛的牀邊。
杜飛沒想到許微微竟然這麼輕,自己一拉就沒反應過來,對着她歉意的笑了笑。
許微微看着杜飛的臉,有些微紅的低下了頭,沒能反應過來剛纔杜飛拉着自己是想幹什麼,不過對面的許二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沒想到杜飛這麼一個只跟自己解除了沒幾個小時的人,眼神竟然這麼犀利,一眼就看出來自己對許微微有好感。
其實這件事情,村裡面的人基本上也是心知肚明,而唯一不太肯承認的就是許微微本人了。
不過他許二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只要在這些村民的幫助之下,和許微微在一起還不是必然的事情嗎?沒想到突然出現了杜飛這一匹黑馬。
許微微帶他回家的那天,許二就跟在許微微後面過來了,看着洗去血污的杜飛竟然比自己英俊了不少,許二的心中不免萌生出一些害怕的情緒,就去找了村子裡面的醫生,醫生說了這人活不了多久,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沒想到這人怎麼又突然活了!
“你有什麼好神氣的。”許二不服氣的說道,許微微現在還和自己處在醞釀之中,怎麼能夠讓杜飛橫插一腳,不過這只是許二自己的想象罷了。
“比不過有些人心裡的那些齷齪心思,還是早些收起來比較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到時候可別想着周圍能有人幫着你用道德倫理壓許微微。”
杜飛看許二死皮賴臉的樣子,乾脆直接點破了,許二聽他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周圍的村民也是不動聲色。
只有許微微臉上帶着一點無奈和不甘心,看的杜飛心裡忍不住一陣子難受,這些身在小村子裡面的女孩子就是這樣的命運,平時不像城裡面的女孩子一樣被人寵着慣着,有些農活還要自己幹。
累死累活那麼多年,最後還要在最年輕最美好的年華里嫁給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這個事情怎麼看怎麼恨鐵不成鋼,至少杜飛是看不下去的。
“呵,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趕在許二想要說什麼之前,杜飛趕緊開口堵了他一下,許微微有些驚訝的擡起頭,似乎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陌生的來路不明的男人竟然會爲了自己說話。
“我呸!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這邊嚷嚷,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這樣一幅弱雞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講你,省的到時候人家說我欺負傷殘人士。”
許二特地在傷殘人士上面加重了語氣,就是想要諷刺杜飛這條命都是許微微給救回來的,這會兒還是個弱雞身體就別想要摻和人家的事情了。
偏生杜飛就不是一個好省心的主兒,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二,這個人說話都這麼橫,自己這下不僅僅是爲了孤立無援的許微微,也是爲了自己,就更加想要留下來一段時間的。
“那你現在囉哩巴羅索的說的是什麼?”杜飛鬆開了一直抓着許微微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說道。
“你問我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可要給我聽好了。”
杜飛說話的時候,那些跟在許二後面對杜飛嘲諷的村民都不說話了,似乎是在等待着杜飛的答案,畢竟大家都對杜飛的來歷有些好奇。
“實不相瞞我也是個醫生,所以你們村子裡面的那個醫生說我救不活了基本上是廢了,這話就慘了點兒水分了吧?我自己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嗎?”
杜飛嘴上說着,腦子裡卻轉念一想,自己跟玄慈大打一場被廢盡功力的事情肯定不能跟面前這些普通人講。
杜飛接着說道。
“我在這附近旅遊的時候一不小心跟團走散了,這時候也找不到朋友的聯繫方式,後來在山裡遇見了劫匪,被搶了。”
杜飛皺着眉頭描述到,聽起來活靈活現就跟他真是遇見的一樣,村民也認真的聽,聽到這個形容,有村民開口了,“難道是山上的劫匪嗎?”
杜飛擡起頭看了看說話的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杜飛滿臉茫然的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知道,不過那些人把他身上的錢全都搶了,然後給了他幾道,他身上疼痛難耐直接就昏過去了,一醒過來就是在這裡,沒想到竟然被好心的許微微給救了。
“我還沒感謝你呢。”
這邊杜飛說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是彬彬有禮,倒是襯的那邊許二活脫脫的一個大老粗,是人都能看出來哪個強。
聽着杜飛鄭重其事的道謝,許微微急切的點點頭說
“這不算什麼,幸好我那天路過了,要不然。”
杜飛還沒回答,就有村民打斷了許微微的話,他們的注意點並不在杜飛的經歷上,他們只是注意到杜飛說自己也是個醫生,“你在哪個村子裡面當醫生?”
村民們只是以爲杜飛是某個大村子裡的醫生,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解釋了,等到杜飛身體稍微好點兒了,直接就給人送回去,這樣許家村就沒什麼事情了。
“不是村子。”杜飛頓了頓,“北海市第三人民醫院。”
說出了一個名字,一干村民反而有些傻眼,他們去過的最大的也不過就是縣裡面的醫院,但是名字都記不住。
不過聽杜飛說的這話,倒是確有其事的樣子,難道這個小白臉還真是大城市裡面的醫生不成?
“我好像聽過。”
擁擠的人羣裡面傳出來一個聲音,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說道。
“原來我媽胃病住院的時候,縣上面的醫生就說治不了了,乾脆轉到市裡面的醫院去,我就跟着我媽去了。去的就是這個北海市第三人民醫院。”
那個聲音說的證據確鑿,周圍有幾個想起來的村民也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