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時任燕京市市委常委的吳永新突然找到胡磊,希望他能幫幫忙,讓一名正在遭受病痛的病人早點解脫,要有一個合適的死因,並且有一份合理合法的證明,這些胡磊都能做到。
胡磊猶豫了很久,他知道那明明就是殺人,只不過是說的好聽,走一個更詭秘的渠道而已,但是吳永新的身份特殊,位高權貴,而且吳永新提出來的條件實在誘人,從此以後,保證他官運亨通,平步青雲,五年內做到醫院院長的位置。
誰能沒點私心?
誰能沒點貪慾?
胡磊沒有守住自己內心的道德底線,選擇了淪爲吳永新的幫兇。
這件案子過去這麼多年,胡磊內心始終不能平靜,一直在接受煎熬,如今的院長之位一方面爲他帶來了名利,一方面也帶來了更大的痛苦。
生怕自己在做惡夢的時候會說出這件事情來,胡磊選擇了和自己的結髮妻子離婚,而且一直保持着單身的狀態,晚上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會驚醒,神經衰弱,未老先衰。
唯一的女兒也因爲離婚這件事和自己關係僵硬,選擇去國外留學,胡磊只剩下孤身一人,抱着他的院長之位。
其中的酸楚又有誰知道麼?
如今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胡磊反而覺得一身輕鬆,他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都好像抹平了不少。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已經全部都說出來了,你們特情部該怎麼辦案就怎麼辦案吧,吳永新那個人心術不正,底子很不乾淨,要是能把他拖下臺,也算是爲黨和人民做了一件好事。”吳永新說道。
“閆芮真的是吳永新殺的?”聽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沈奇紅着眼睛問道。
“不,人是我殺的,吳永新只是指示我殺人的那個人。”胡磊說道。
“我想起你來了,這些年你也變化了很多,你叫沈奇吧?閆芮的對象,聽到閆芮死訊的時候,來醫院鬧事,鬼哭狼嚎的。
你搶劫銀行那是死罪,吳永新都能把你給救出來,也真是手眼通天,這些年,你也沒少爲他做傷天害理的事吧?”胡磊問道。
“可憐,可笑,這些年我一直都矇在鼓裡,還把吳永新當做最大的恩人,原來是他殺死了我的女人,我好恨!”沈奇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面,滿手都是鮮血。
“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是強權者的樂園,對於弱勢羣體,與地獄無異。我一個燕京市多少有點名氣的醫生都尚且無法反抗,更別說你這樣一個只能靠力氣混口飯吃的漢子了,我們都是苦命人。”胡磊倒是看得開。
“不,你說的那是以前,現在是華夏國,是新的和諧社會,雖然還存在很多的問題,但卻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不應該如此悲觀。
就像吳永新,做了大半輩子惡,到頭來不也要付出代價麼?我們幹掉吳永新,也算是爲和諧社會和法治社會做出自己的一點貢獻。”陳治癒做了一個非常官方的發言,他現在還是一名副部級幹部,政治覺悟那是相當的高。
“你說的也對,人總要向前看,向好的地方看,這樣才活的陽光,不然的話就太陰暗了,受不了。”胡磊說道。
“沈奇,你現在明白了嗎?到底是誰在騙你?”陳治癒轉頭問道。
“是吳永新,是吳永新在騙我,如果不是你幫我解開謎團,我將一輩子矇在鼓裡,幫殺死閆芮的兇手賣命做事,這是我對我的女人最大的不敬啊。”沈奇傷心欲絕。
“現在悔悟,還爲時不晚。你也不用惦記着去找吳永新報仇,那是你做不到的事情。”陳治癒說道。
“爲什麼?吳永新凡人一個,他不是你,我有很多種辦法殺死他。”沈奇低吼道。
“因爲我不允許你殺死他,這就是我的規則,你是弱者,必須得遵守,你問問你自己,如果我要保一個人,你殺的了麼?”陳治癒問道。
“不!我要報仇!”沈奇仰天怒吼。
“我要給閆芮報仇,給我的女人報仇!”
“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你只需要跟在我身邊做事就好,而且別壞我的事,你會擁有全新的生活。”陳治癒說道。
“你能幫我報仇嗎?用你的方式。”沈奇問道。
“當然,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我明顯就是在針對吳永新,要將他拉下馬去,只不過,我要採用一種更合理合法的方式而已,這纔是正確的與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你還要好好學習才行。”陳治癒說道。
“好,我沒有你那麼高的層次,但是,只要你幫我報仇,我就完全聽你的命令行事,希望你不要食言。”沈奇說道。
他恭恭敬敬的向陳治癒鞠了一躬,既是表忠,也是託付,這是一個弱者與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唯有順從和忍耐而已。
“胡院長,如今的形勢愈演愈烈,你若是想保住性命,而不至於遭到吳永新的報復,那就暫時留在金川市吧,回了燕京,你必死無疑。”陳治癒說道。
“好吧,我清楚吳永新的爲人,正如你所說,他一定會殺了我的,我現在唯一的選擇也就是跟着你了。”胡磊說道。
“事情辦妥了,還專門麻煩你們三個跑一趟,不如就趁此機會在金川玩幾天?”陳治癒問道。
“算了,最近集訓,我是動用特權跑出來的。”龍拾柒搖頭。
“我也不行,這兩天正在協助刑警大隊辦幾個案子,手頭的事情多。”皇甫雲川拒絕。
“我也不行,這兩天我和燕京大學的任教授共同完成一篇心理學方面的論文,不能偷懶。”夏瀾說道。
“任教授啊,我知道那個人,挺有意思的一個老頭,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各忙各的吧,咱們下次再聚。”陳治癒笑着說道。
“隊長,你準備怎麼對付吳永新?”夏瀾好奇的問道。
“噓,這不是我們應該討論的問題,你忘了這個國家由誰做主了,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陳治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提醒道。
“哦。”夏瀾笑了笑:“多謝隊長提醒,那我們就走了,你好好養傷。”
……
隨後,陳治癒給趙信打電話,讓他把胡磊和沈奇都暫時接到青玄公司旗下的賓館去住,而且要嚴密的保護起來。
趙信和陳治癒一樣,那都是超脫了凡人層次的存在,如果吳永新瘋狂到敢來金川市殺人,憑藉趙信的實力,一定能讓來着有去無回。
幾人走後,陳治癒給一號首長髮去短信,希望等一號首長空閒下來的時候,能聊一聊。
晚上十一點,一號首長給陳治癒打來電話。
“又有什麼事啊?”一號首長問道。
身爲一國元首,一號首長還不習慣和某一個人聯繫的過於頻繁,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的下屬。
陳治癒仔細的把關於吳永新事件的來龍去脈都清清楚楚的告訴了一號首長,最後詢問這件事情自己到底應該如何操作。
“你想爲你師父一家人出口氣?”一號首長問道。
這個師父自然就是宋老。
“有這個想法,宋老一家遭遇如此變故,現在還有一個不明所以的類孤兒宋伊桐,那小丫頭對我也是依賴的很,我想爲他們做點事。而且吳永新這個人看起來也確實是有問題,所以我纔想問問您,看看國家大勢目前允不允許動這個人。”陳治癒說道。
“如果我說不行呢?”一號首長問道。
“那就不行,我嚴格執行您的命令,對此事再不過問。”陳治癒說道。
“只是再不過問?不去向吳永新做解釋麼?”一號首長問道。
“我覺得沒必要,這件事是他有錯在先,我憑什麼要上門解釋,而且這件事情如果不追究,那過去就過去了,我可不想和吳永新這種人有什麼其他的交往。”陳治癒搖了搖頭。
“動吧,這個人我也盯他很久了,以前是不具備這個條件,生怕動搖根本,現在沒什麼好怕的了,就該還老百姓一個清清白白的天下。”一號首長話鋒一轉,說道。
“明白!”陳治癒下意識的敬了一禮。
就知道一號首長心裡是有一杆秤的,不會和稀泥。
“這件案子還是交給你們特情部來做吧,爭取在十天之內拿出結果,對付吳永新這樣的人必須採用雷霆手段,而且必須連根拔起,絕不留後患,現在山河穩固,我華夏國有這個自信,不會因爲某些個人而受到影響。”一號首長字字鏗鏘的說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陳治癒振聲說道。
成了!
雖然說特情部擁有着先斬後奏的特權,但得到一號首長的許可,這纔是真正的金牌令箭!
“葉琛,讓你跟蹤的人怎麼樣了?”陳治癒撥通了一個電話。
“報告老闆,我一直盯着呢,這小子躲起來養傷了,自以爲很精明,但是金川是咱們的地盤,他還能藏到哪兒去。”葉琛說道。
“收網,直接把人抓起來,嚴加看管。”陳治癒命令道。
“明白!我這就動手!”葉琛振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