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墜在了地上之後,看的王瀟一陣陣的心疼,他輕輕走過去,雙手從左優優的雙臂之內環過去,將左優優抱到牀上之後,眼神溫柔,伸出一隻手,輕輕的繞着左優優的髮絲,一圈一圈。
左優優身體猛地一震,這儼然是他們很久之前玩的遊戲,她感受着從王瀟指尖傳來的一絲絲溫軟,就好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些個還在香港一同遊玩的時候。
“是不是想到我們之前的事情了?”王瀟失笑說道。
“纔沒有。”左優優嘴硬說道,不過她眼睛裡面的那一團團霧氣已經出賣了他,“我現在看到你就心煩,你能不能不出現?”
王瀟點頭,嘆氣說道:“我明白,可我必須要呆在這裡,對了,上一次葉慧心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來這兒的?”
“她找過你了?”左優優詫異問道,瞳孔驟然收縮,看着王瀟那一張冰冷的有些冷冽的臉龐,心中卻已經開始升騰出來一股歉意,要是她的雙臂哪怕有那麼一點力量,也會拼死將雪痕劍留在自己的身邊的。
王瀟似乎是想起一事,趕緊跑了出去,片刻之後又跑了回來,將那一柄已經擦拭的乾乾淨淨的雪痕劍放在了左優優身邊,苦笑說道:“找過了,現在她已經死了。”
“嗯,既然你能把這柄劍拿回來,我已經猜出了這一點。”左優優說道,一直以來,在香港青龍會之中,她與葉慧心相比,一直都技壓一籌,既然自己面對着王瀟都沒有半點勝算,那葉慧心自然也不可能在王瀟的面前佔到什麼便宜。
就在他們相顧無言的時候,風雨綢繆的*總部,忽然就風馳電掣出來一輛路虎攬勝,金剛充分表現出來他當時對待納蘭王爺時候的悍勇一面,直接來到了醫院這裡,一路狂奔來到葉慧心的病房裡面,正色說道:“是青龍會的殺手?”
“金剛?”王瀟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這個與自己不過只有一面之緣的打架好手,“你不在家中教導子夕玩蝴蝶刀,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左優優看看金剛,即便眼前的這個男人與自己心中的男人關係不錯,但她還是冷笑出口:“我是青龍會的殺手。”
病房裡面的氣氛瞬間就冰冷起來,三個人三個幫派,相互之間的利益開始發生一股激烈的碰撞,火藥味瀰漫,王瀟的眉頭緊緊皺住,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的太子,但他心中還是有那樣的一個隔閡。
畢竟王瀟到現在,都從來沒有與*之間的有過多少的交集,他已經從金剛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陣陣浩瀚凜冽的氣息,問道:“她現在是傷員,你打算怎麼着,殺了她?”
“這個倒不會,我希望她能夠合作一點,能夠將香港青龍會的一些情報交待出來,要不然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痛下殺手。”說到這裡,金剛看了一眼王瀟,似乎被對方眼睛裡面的那一股沛然殺氣給怔了一下,“我知道你與這個女孩兒之間的關係不菲,不過公事公辦,這點,我想作爲太子的你,不會不懂。”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我是*的太子,爲什麼還在我的面前公然說這些個大逆不道的話?”
王瀟冷笑不已,儘管眼前這個彪悍的男子是沐子夕的師傅,與自己也有過不錯的一次見面,但是但凡是觸及到左優優的事情,他的情緒瞬間就會高漲起來。
看着王瀟爲了自己,與自己的下屬開始針鋒相對,在左優優看來,是一件很心痛的事情,她有些不忍的說道:“你們兩個人能不能不說了?很煩人。”
“你沒有資格跟我這樣說話,快點把你們青龍會的情報都如實說出來,要不然的話,還是浪費你我的時間。”金剛有意避開了王瀟的目光,冷然說道。
王瀟對事不對人,當下怒中火燒,即便對方是*的第一殺手,他還是毫不顧忌的譏諷說道:“如果你覺得公然反對我的話,是一件出格又拉風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在這個時候,一拳頭把你送進阿鼻地獄。”
金剛有些怔然的看着這個瞬間變換了一個人的太子,心中倉皇不安,身體都開始輕微的顫抖,終於他還是說了出來:“王瀟,我姑且在你真正發怒之前再叫你一聲太子,但如果你再這般任意妄爲的話,小心我翻臉不認人,現在的*包括洪幫,已經危機四伏,你或許不能夠想象香港青龍會的龐然,但是我告訴你了,一旦他們將鋒銳伸向你我的時候,我們的性命,都已經懸在了刀口上面,毫無懸念。”
金剛一臉悻悻,只能夠在心中不斷的祈禱眼前的這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男子能夠回心轉意,在他看來,這個躺着的女孩兒是能夠扳倒香港青龍會的最有利把柄,如果利用不好的話,一切優勢都不要去談了。
只是下一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王瀟的拳頭已經兇猛的衝了過來,帶起一陣陣虎虎的拳風,瞬間之後,就已經衝向了他的面門,幾乎是下意識,他手腕一翻,猛然就翻轉出來一柄小巧冰冷的蝴蝶刀,在空中挽了幾個刀花之後,才堪堪的震退了勇往直前的王瀟。
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面那一道清淺的傷口,王瀟如同是一隻喋血的豹子一樣,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獵物,腳步橫移,慢慢的遊渡到了牀邊之後,抓起上面的那一柄已經因爲左優優的體溫而變化的熱乎乎的雪痕劍,說了一句:“借我用用。”
雖然不喜用劍,但此時在他的身邊也沒什麼能夠使用的兵器,他索性將這柄雪痕劍拿了起來,沒有讓劍出鞘,憑空一斬,不講道理的帶着一股凜冽的刀氣就揮砍了過去,頓時讓這柄高貴無比的神兵利刃的主人一臉驚詫,左優優看着這個拿着寶劍當砍刀用的男人,心中苦笑不已,自言自語:“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這麼孩子氣的玩弄寶劍,當時我還記得,你在教我用這柄雪痕劍的時候,就曾經演繹過一次雪痕劍的刀法,都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有忘記?”
她猜不出王瀟將這一段動作拿出來,是想要讓自己追回那一段記憶,還是想要放過那名彪悍男子一條性命,不過心思縝密又不失少女情懷的她,還是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主觀意念傾瀉到了前一個想法上面。
心中恍若是回到了過去一樣,左優優看着五年前的自己,還有記憶斑駁裡面的王瀟,心中溫暖如春。
能夠幹出來喝着咖啡就蒜吃的事情,估計也就只有王瀟這麼個人能夠用出來了,他手中的那一柄連帶着刀鞘的雪痕劍,發揮出來一股股沛莫能御的氣勢,即便是金剛這樣戰無不勝的刀中王者,也不得不連連敗退,兩個人雖然用的都是刀,但是風格不同,氣勢動作也就不同,兩個人的兵器,光影相接,抑揚頓挫。
一人威猛,一人詭譎。
王者之戰,就此掀開。
但是這驚鴻一瞥的戰鬥,卻沒有多少人真正有機會能夠欣賞,此時的蘇家大院裡面一片安逸,誰會想到院落裡面坐着的那一名孤寡老人,會是曾經叱吒風雲到談其色變的程度?
蘇皇老人此時優哉遊哉的看着面前池塘裡面的游魚,愜意不已,而他的大腿上面,坐着小琉璃還有小一葉兩個天真無比的小女孩兒,全都宛若陶瓷一般,美不勝收,這樣和諧的畫面,放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股溫馨而寧靜的場景。
但是蘇皇老人的心,卻是在微微的顫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過了片刻之後,被一股龐大的母性氣息籠罩包圍的蘇芸黎輕巧的走到他面前,笑道:“琉璃,一葉,你們兩個小丫頭,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原來跑到姥爺這裡玩了,真是不乖,不知道姥爺在想事情嘛?”
小琉璃擡起頭來,似乎是在代替小一葉說道:“芸黎阿姨,你不知道,姥爺一直都在這裡坐着,你說他會不會膩啊,我們兩個人是來這裡陪着姥爺一起看魚的,不是不乖。”
“哈哈,小琉璃現在說話越來越流利了啊。”蘇皇老人哈哈大笑,神情矍鑠,鶴髮童顏。
能夠童心未泯,一直都是作爲京南市最大神話的蘇皇老人最爲自豪驕傲的一點,隨後他擡起頭,廢了不少力氣將小一葉遞了過去,後者立即開始大吵大鬧起來,不過蘇皇老人對此也有方法應對,笑道:“你要是再這樣的話,姥爺就把這個池塘裡面的魚都放走了,到時候什麼都沒有了,小一葉就沒有小魚可以看了。”
小一葉立即安靜下來,硬生生憋紅了雙眼,也死活不說一句話。
看着小一葉那一臉單純的臉龐,幾個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小琉璃注視着蘇芸黎那一張淡然淺笑的面孔,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從蘇皇老人的大腿上面蹦了下來,來到了小一葉的旁邊,用力將她抱了起來,仰臉笑道:“芸黎阿姨,姥爺,我們倆去別的地方玩啊。”
“嗯,好,照顧好妹妹啊。”蘇芸黎笑了笑,心中不由的誇讚了一下小琉璃的乖巧,等兩個孩子終於已經淡出了視線之後,她復又轉過頭來,問道,“爺爺,我想知道現在…”
“王瀟的處境?”蘇皇老人笑眯眯道,那一雙睿智的眼睛裡面不知道是沉澱了多少歷史的風霜。
蘇芸黎點點頭,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