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馬敬雲是個心思縝密,辦事毫不馬虎的人。在看到站在韓雪旁邊好端端的帶着滿臉笑意的我,身體驀地一顫,看我的眼睛之中拂過了一絲異色。而我則抱以不屑的一笑,以示蔑視。
見我露着不屑,馬敬雲倒也不生氣,展開雙臂笑呵呵地迎上前來抱住了韓雪,像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興奮。
“雪姐!好久不見!”
韓雪亦是滿臉的喜色,從兩個女人的臉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一絲兒幫派之間的仇恨與對峙氛圍,兩女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闊別多年,再次重逢,即便早已分道揚鑣,但是場面還是需要做的。
“是啊,記得上次一別,十多年都過去了,雲妹妹,這些年過的還好嗎?”韓雪笑呵呵地懷抱着馬敬雲問道。
兩女互抱良久,這纔鬆下來,說話的聲音更是抑制不住地打着顫,看得出來,當年兩人的友誼並不一般。
馬敬雲微笑道:“是啊,這一晃眼,都過了十多年了,這世界上最禁不起折騰的就是時間這東西,想想當年,那時咱們還是隻會跳橡皮筋的小女孩子呢!恍如隔世一樣。”
要不是我熟曉兩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真的很難想象面前的這兩個侃侃而談的美女卻是一對仇家。區別於韓雪氣質如蘭的芬芳,馬敬雲就彷彿是冬天裡面的梅花一樣,外表冰冷,卻滲着讓人移不開眼的孤傲和素白靚麗的美麗外表。
在我們剛進辦公室的時候,可以發現馬敬雲睡意惺忪的疲態並未能夠完全消去,她雖極力掩飾,卻仍舊不能掩去她眉頭之間的倦意。從某一點來看,馬敬雲和韓雪則又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那就是,在外人的眼中,她們都是女強人,也許,她們的骨子裡並不若她們的外表那麼的堅強。而且,她們如今的處境可能都不是她們所想要過的生活,不過這就是生活的無奈,人活在世界上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馬敬雲示意我和韓雪坐,一面動作優雅地爲我們泡了兩杯茶放在了我們面前的茶几上。
韓雪順着話笑道:“是啊,一眨眼,我們都不再是以前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了,對了雲兒妹妹,在法蘭西生活的還愉快嗎?”
“法蘭西雖是發達國家,不論是科技上面還是教育上面或者是物質水平上面,相比於我們華夏國都高出了許多,我在那生活了十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模式。”馬敬雲躬身落坐到我們的對面,“可是那裡畢竟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相比而言,我更願意生活在華夏國,因爲這裡有着我的根,更有着我所牽掛的東西。雪姐應該知道,我媽媽的墳墓就在W市,身爲她的女兒,十多年來沒有給她上過一次墳,是爲不孝不是嗎?”
韓雪的表情驀地一變,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恍惚起來,“唐阿姨在天之靈一定會原諒雲兒妹妹你的。”
“呵呵,是嗎?”馬敬雲兀自笑了起來,話中頗有些戲謔和冷冽,“當年要不是韓大伯,我媽媽也不可能走那麼快不是嗎?她若是在天有靈,現在一定很後悔,因爲她的離去並沒有讓一切都變得好起來,反而越來越糟糕了,不是嗎?”
“雲兒妹妹?”韓雪渾身一顫,似乎一下子忘掉了今天我和她一起過來的目的,愧疚與悲傷頓即爬上了她的臉頰。“唐雲阿姨的死其實並不像你所想象的那個樣子,那時候,唐阿姨已經••••••”
“雪兒姐姐姐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畢竟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老是提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只是徒增煩惱罷了,現如今,我們該談論的恐怕應該不是這些吧?”馬敬雲此刻終於露出了敵對的表情,嘴角上翹,似乎很是享受於此刻韓雪帶着濃濃歉意的表情。我不由暗暗冷笑了起來,這個馬敬雲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啊,如果見面當初便與韓雪針鋒相對,必然會引得一些不必要的後果,馬敬雲選擇了見面初期便打親情牌,足可以完全攻破韓雪的心理防線,進而進行一些計劃定然會變得容易很多。
我亟待喚醒韓雪,卻被馬敬雲跟着的一句話給壓了下去,她呵呵慨然一笑,身子往後靠了靠,動作依舊優雅自然,說道:“對了,雪兒姐姐,秦先生,你們怎麼不喝茶呢?這可是我從法蘭西帶過來的上等茶葉泡製的茶,醇香可口,很好喝的!”
喝茶?在茶中摻雜着毒藥?或者喝茶只是個幌子?還是••••••一時間,我的腦海裡面閃過了不下十來種設想。
“怎麼了?難道害怕我在茶水裡面放了毒藥不成?”馬敬雲將目光來回在我和韓雪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目露着消散不去的笑意,很深,很濃,讓人根本猜不出她的心思。
球球的!這妞果然是個狠角啊!上一次的鴻門宴便將心理戰演繹的淋漓盡致,這一次又來丫的心理戰,我真懷疑這妞在國外是不是學的是心理學。
不過我怎能讓自己落了她的下風,不由冷冷笑道:“世界上上等的好茶怎麼就跑到法蘭西去了,我只聽說過華夏國,斯里蘭卡等國盛產優質茶葉,卻還從未聽說過法蘭西也盛行此風!馬小姐該不會是從什麼茶葉店裡面隨意買了一些茶葉回來就說是法蘭西特產吧?”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想讓我們喝茶,可沒有那麼容易!
自來到雲德社之前,我曾和韓雪制定了一些計劃,本等着一進入馬敬雲的辦公室之後便付諸實際行動,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韓雪在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重情義的她被馬敬雲那一席話堵的一時間慌了神。我不由嘆息,看來,韓雪還真的不適合去領導天涯幫,太義氣用事了,單憑這一點,就能讓她吃不了兜着走,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切。
馬敬雲不怒反笑,“咯咯!秦先生說笑了,這茶葉說實話還真的不是法蘭西所特產的,說到生產地,其實還是咱們華夏國。這種茶葉叫做猴魁,產自黃山一個叫做猴坑的地方,傳說,當年爲了採的這種茶葉,由於黃山地勢險峻,採茶人根本上不去,於是乎,當地人便讓人用猴子去採摘,又因產地爲猴坑,便被取名於猴魁。因爲產量少,焙制工藝複雜,產地氣候獨特,口感一流,因而被稱作茶中之王。這一包茶葉當年被我一個在法蘭西的好友花了五十萬美元拍得,這一次回國,他給了我小半包,平日裡捨不得喝,這不,好不容易雪兒姐姐來看望我,我定然要拿出極品來與雪兒姐姐共賞。雪兒姐姐,不會不給妹妹這個面子吧?”
“不會不會,雲兒妹妹多慮了,多謝你的熱情招待。”韓雪傻笑了起來,一邊端起了茶杯。
哥們無語,這女人怎麼變得如此的遲鈍啊?本來商量好的計劃幾乎全盤她給攪黃了,我崩潰••••••馬敬雲這女人明擺着就在設着套兒讓我倆往裡面鑽呢!我忙伸手一把抓住韓雪端茶杯的手,道:“雪姐,這杯茶不能喝!”
“不會有事的啦!雲兒妹妹我再瞭解不過了,她怎麼可能害我?”朝我嫣然一笑,說着,用另一隻手拿起茶杯,一仰頭,盡數喝到了口中。
幾乎沒有出乎我的預料,這妞在喝下茶後的兩秒鐘內萎靡地軟下了身子,昏死了過去。
我••••••暴汗!球球的!這女人神經怎麼這麼粗啊!
我接住她的身體,靠在我的懷裡,無語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是該讓韓昆儘早接手韓雪手中的權力了,要不然就憑她這樣誰都相信的性格,不得讓我成日的擔心受怕?好不容易碰上個讓我心動,讓我生有佔有慾的女人,我可不想她出了什麼事。
“現在她已經昏過去了,秦先生,接下來咱們該做些什麼呢?”馬敬雲不做聲色地咯咯笑了起來,也不動身,只是雙手抱胸,笑聲咧咧地看着我。
這娘們果然是老謀深算啊,算準了韓雪一定會喝下這杯茶,當然,我無須擔心韓雪的狀況,單憑她們曾經的關係,馬敬雲頂多隻是下了一些速效的安眠藥。按照她的計劃,這一次應該是韓雪帶着病危的我前來求要解藥,只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活的好好的。可以這麼說,今天馬敬雲和我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她這樣問我,無非就是想試探我的口風,進而進行下一步的打算,真是個心機深且腹黑無敵的女人啊!
我不由邪笑了起來,雙眼死死盯着她的俏臉,涎臉道:“現在第三者已經昏過去了,就只剩下你和我,你說我們該做些什麼呢?”一邊說着,我將韓雪緩緩放倒在沙發上面,一屁股坐到了馬敬雲的身邊,湊到她的耳畔吹了一口氣,馬敬雲眼中拂過一絲憤怒和慌亂,本欲要躲開,卻不料我的動作快速而敏捷,一口氣直接吹在了她的耳邊,順着她那雪白的脖子一直向下貫穿到她那單薄的衣服中。
“你想要幹什麼!”馬敬雲嚇了一大跳,跟袋鼠似地從沙發上跳彈了起來,粉面大紅,雙眼噴火一般地瞪着我,鼻息粗喘,“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