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點是一家銀行,外牆足夠堅固。衣碧第一個到達集合點,她從那個女人手裡逃脫,掙扎着飛過來,此刻那巨大的痛楚還沒有消去,她靠在牆上呻吟着,痛得幾乎要昏厥了。
然後雷龍和那個除妖師跑進來,裡面的衣碧聽見動靜想去拿刀,卻根本抓握不牢,結果刀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響。
“誰!”
衣碧有呻吟聲回答。
“點燈。”
“雷哥,哪有燈。”
“把那邊的桌子燒了就是了。”
除妖師把那邊的桌子用火符咒點着,因爲是橡木桌子比較耐燒,兩人藉着光看見地上的是衣碧,雷龍說:“原來是百雀靈大姐啊……大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自‘猥!?”
衣碧氣得想罵人,但疼得實在是太厲害,根本開不了口。
“可能是太緊張了。”那個除妖師分析道,“人家都是身經百戰的,也許在戰鬥中自摸能緩解緊張情緒。”
“也許吧,我幫你來一發。”
“不必了不必了。”
兩人守在這裡,不多時陸蘇和錦斷也趕來了,他們看見陸蘇少了半邊手,驚訝地說:“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陸蘇聳聳肩,現在沒法說話,身體語言倒是豐富不少。
“咦,衣碧這是怎麼了……”錦斷髮現衣碧的異狀,立即兇惡起來,“你們兩個,對衣碧做什麼了。”
“完全不關我們事啊。”
“對啊,特別是不關我的事,你問雷哥。”
“你怎麼眼睛都腫了?”錦斷問雷龍。
“剛纔雷哥大腦充血準備跟那個妖拼命,我給了他一拳才清醒過來。”這個除妖師兩眼都腫了,顯然是雷龍當時還手了。
“怎麼樣了,知道對方的妖技沒?”
“恩,兩手會變長。”
“就這個?”
“就這個!你們呢。”
“我們可是一下子探了四個喲。”錦斷神氣地說,“咦,蟲呢?算了,等她來再說吧,省得說兩遍。”
“別啊,我們正好奇呢。”
無論怎麼央求,錦斷死活不說,這回陸蘇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同時也在思考戰略的問題。衣碧臉色蒼白,滿臉是汗,但隨着身體的自愈,痛感已經漸漸消失了。
不多時,蟲婷跑來了,錦斷問她怎麼這麼慢,蟲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都來及了,咱們把各自探到的妖技說一下吧。”錦斷說,“你們先開始。”
雷龍說:“長臂漢,妖技是兩手變長……真簡單!”
“該我了,那個長得像變態一樣的男的,可以把血變成鐵,無論是別人的血還是自己的都可以,千萬不能和他有身體接觸;那個病怏怏的傢伙更可怕,怎麼打他都不會死,而且還可以把傷轉化成背後的毒汁……”
“積傷毒蟾!”衣碧突然說。
“大姐,你完事了?”雷龍問。
“去死!我剛纔是受了傷。”衣碧沒好氣地喝斥道,然後繼續說,“錦斷,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這個病怏怏的傢伙是‘積傷毒蟾’伍三錐,反正是個很難對付的妖,他的這種妖技確實像你說的,可以把傷變成背後的毒汁,然後噴出來,總之是個噁心的妖技。”
“那他是好人壞人?”蟲婷問。
“好人壞人?”衣碧笑了下,“小妹妹,他和你我一樣是妖,普普通通的妖。”
“哦!”
“我接着說了啊。”錦斷繼續說,“另外還有兩個妖兵,一個是鐵口罩,像這樣戴在嘴上的,可以發出怪聲,怪聲結束之後,能讓四周的金屬變型;另一個是面銅鏡子,大概是偵察型的,我們躲在哪它都能知道。我們把這兩個人類幹掉了,現在這兩件妖兵在那兩個妖手裡。”
“那豈不是一人有兩個妖技了?”那個除妖師說。
“這樣也好!”衣碧說,“集中在一起也比較好對付,一人手裡拿着兩把槍,和兩人各拿一把槍,效果是不一樣的。”
“百雀靈大姐說的在理。”
“還有一件事,陸蘇剛纔在路上告訴我,當時那面銅鏡沒有變型,說明那個鐵口罩是可以隨心選擇目標的。我說完了,蟲呢。”
“哦!那個大胖子的妖技叫‘金剛挪移’,效果是……”
“不是吧!”那個除妖師驚叫一聲打斷了蟲婷的話,“你連名字都探出來了?”
“我直接問他的啦!”蟲婷微笑着說。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居然還有這種辦法!
“那你怎麼最後一個纔到。”那個除妖師似乎不相信地問,“和他聊上天了嗎?”
“沒有啊,我迷路了,我跑錯地方了,怎麼等也沒見到你們,後來看見這邊有亮光,我就跑來了。”
陸蘇下意識地看了下那邊當柴燒的桌子,這火光一會也會吸引來敵人吧,不過就讓它吸引好了。
“那個,我可以繼續說了嗎?”蟲婷說,“金剛挪移的效果是把肥胖轉移,比如說大胖子把手放在地上,人就瘦了,然後地就胖了。”
“什麼叫地就胖了?”錦斷不解地說。
“我可以懂了!”雷龍說,“她的意思是轉移自身的膨脹,這麼一說之間爆破的人就是他嘍!難怪有爆炸沒熱量,嘖嘖,真是奇特的妖技。”
“對,就是這個意思!”蟲婷微笑道,被蟲婷投來溫暖的微笑,雷龍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畢竟面對這個殺死弟弟的仇人,他心裡依然有一絲芥蒂。
“衣碧呢。”錦斷問。
“那個直髮女人好像可以控制痛覺,我剛纔被她砍了一刀,疼得我差點……”
“差點高潮了?”那個除妖師說。
“去死!疼得我差點昏過去了,這個女人你們一定要重視,別以爲控制痛覺沒什麼,其實我就算被砍掉四肢也不會哼一聲,但那張痛……無法想象啊!”
錦斷掰着手指數:“控制痛覺的、手臂變長的、‘金剛挪移’、‘積傷毒蟾’還有把血變成鐵的,總共五隻妖齊了。然後是妖兵,一個是言靈類,一個是把金屬變型的口罩,一個是偵察用的鏡子……”
“少了一個!”衣碧說。
“依我看,沒露面的肯定是最強武器。”那個除妖師分析道。
“扯淡!”雷龍說,“最強武器讓一個小女孩拿着?”
說起來,他們只記得九人裡有個小姑娘,卻連那個妖兵的外形都沒見過。
這時,衣碧突然說:“來了!”
“大姐,幾個?”
“三個……不,四個……不對,全到了。他們是突然出現的。”
“哦,我明白了,瞬移他們的是那個小女孩,對的,她拿的是‘夢幻飛羽’。”那個除妖師喋喋不休地說起來,“當時研製出來的時候我當過受試者,可好玩的,把一片紅色的羽毛粘在身上,呼一下就到目的地了。當時測試這個的時候,有個哥們被瞬到牆裡去了,結果……”
“閉嘴!”錦斷惡狠狠地說。
陸蘇用手比劃着戰略,錦斷認真地看着,實際上,這裡也只有錦斷能看懂他的手勢意思。她一邊看一邊把計劃告訴衆人,幾人靜靜地聽着。
衣碧一直在用麻雀偵察,時不時反饋一下對方的情況,那五隻妖全到了,圍在銀行的四周。雷龍問:“不覺得奇怪嗎?他們爲什麼不直接瞬進來!”
“可能是怕被羣攻吧!”
突然那刺耳的怪聲響起,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先繳械再出擊!
衣碧趕緊扔掉了那對尼泊爾軍刀,蟲婷從身上一件件往外扔武器的時候,錦斷替她數着:“一、二、三……十七、十八……加油啊!”雷龍似乎不捨得扔手上的指虎,親了又親,最後才痛下決心把指虎甩掉。
怪聲還沒有中止,陸蘇指了下四面,銀行裡有很多鐵柵欄,上面還有大吊燈,他們挪到空地上,背對背站着,默默地忍受着那刺耳的聲音,等待着。
突然那怪聲中止,四周所有的金屬,地上的兵器都彷彿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感召,突然變成了可怕的刺球,整個銀行內部一下子變得詭異非凡。
然後,五個人一起瞬移進來,但當他們環顧四周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他們不見了。
“咦,這五個人蒸發了不成?”晦氣臉說。
“不要大意!”病漢陰鬱地提醒道。
“艾姐,要不要把這房子拆了。”長臂漢問。
同一時刻,五個人擠在地下金庫裡,陸蘇的手上帶着複製出來的“地走魚龍”,他正在一件件把幾人的武器複製出來,雷龍誇讚道:“你這妖技太好使了!”
“噓,別說話!”衣碧說,“小姑娘,我們開始吧!”
“恩!”蟲婷點頭,臉上兩道流火從眼睛裡流淌出來。
“令!”這聲音是從地板下面傳來的。
銀行大廳的地板突然被一道火焰轟開,然後從下面飛出上百隻麻雀。不同的是,這些麻雀全部帶着藍色的不熄火焰,在它們自己被火燒死之前拼命地向五人襲來,如同漫天的鬼火飛舞。
“不好,撤!快撤!”直髮女驚慌地喊道。
大胖子嚇得滾成了皮球,直髮女似乎是五人裡身手最靈活的,當她凌空砍死幾隻麻雀後,意外地發現火焰已經順着刀身燒了上來,連忙把刀扔了,從窗戶逃離。
“雕蟲小技!”長臂漢一甩長長的手臂,打掉了幾隻麻雀,但立即就發現自己的手燒着了,他慘叫起來,一隻燒着的麻雀趁他張嘴的瞬間飛進子他的嘴裡,他捂着喉嚨亂跳起來。
晦氣臉和那個病漢被立即瞬移了出去,那個大胖子滾到了角落,當一羣麻雀向他襲來的時候,他嚇得大叫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就在他要被火焰麻雀點着的瞬間,他也被瞬移走了,而那個中招的長臂漢此時已經倒在地上,被火焰灼燒的身體發出滋滋的聲響,在內部燃燒的火焰更是讓他瘦弱的身體慢慢膨脹,變大,最後……炸裂開來!
地下室裡,衣碧笑着說:“幹掉一個!”
“耶,現在敵人只有四個,走,幹翻他們!”雷龍興奮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