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笑道:“這得多虧許大總管上面的那位主子——冷無涯兄弟成全了,小弟讓他迫地無處容身,便唯有投靠鐵神陰了。”說罷又道:“既然大總管不肯相見,沒奈何,在下只有打道回府。”說罷便要轉身。
“且慢。”許海喝道:“放他進來。”衆許氏家族的死士聞言,散開一條路來……
李傑微微一笑,向谷塵飛低聲道:“讓所有人都處一級戰鬥狀度,隨時準備動手。”谷塵飛點點頭,暗中連連打出了幾個手勢。
李傑跨入門中,有如閒庭廣步,穿過人羣,不時左顧右盼,笑眯眯點頭致意,衆許氏家族的人,何曾見過如此對手,一個個拿着刀槍,面面相覷。
谷塵飛擔心李傑出事,心中苦笑,緊隨其後。
鐵玉蓉此時進退兩難,退回地面,自己曾在自己爹爹揚言,一定能找到許氏家族的財富之事,就此泡湯了,這不免也太讓人不甘心了。
若是進門,必有一場惡戰,兩相權衡,還是狠狠打一場好了,男人有時爲了面子,可以殺人,可女人有時爲了面子,卻可以讓人殺。
許江手腳受傷,又一直暗中讓李傑的手下,拿着一柄長劍,抵在背後,他在不能逃生的情況,也只得一瘸一拐,踅入門中。
門內是一座巨石建造的大廳,上下三丈,長寬二十餘丈,四壁打磨平整,和其他密室一樣,堆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箱子,只是這裡的箱子,每一個上都嵌玉石,想來裡面的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
許海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面色陰沉,左右各站一人,李傑認出左邊的是劉永生,此人也是冷無涯的四大虎將之一,曾經還與此人交過手。
右邊一人,從頭到腳,都有着血漬,就像是從血海中爬出來的,雙眼望着鐵玉蓉,目光怨毒,鐵玉蓉甚是奇怪,也不由多瞧了他幾眼,暗自運功堤防。
看來此人剛纔定是與外面鐵氏家族的人動過手,讓人打成重傷的他,只怕是想找自己算帳了!
李傑帶着谷塵飛等四人才剛剛入內,衆許氏家族的死士轟然大叫,兩名力士舉起鐵閂,哐當一下將門抵住。
一時間,整個密室之中人,舞刀跺腳,呼聲震耳,氣勢洶洶。
李傑卻似虎入狼羣,顧盼自若,走到大廳中央,在一條長凳上從容坐下,提一罈酒,探底朝天,大口喝將起來。
衆人見狀,無不驚疑,倏爾之間,那呼喝怒叫之聲,竟也稀落了下去。
李傑喝罷,將酒罈扣在凳上,揩嘴笑道:“許大總管,你可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許海望着他,面露陰笑,淡然道:“是爲了這裡的東西吧!”
“可惜,可惜。”李傑笑道:“如此大一份家業,在下可吃不下!”
許海面皮漲紫,額上青筋跳動,似欲站起,但只一瞬,忽又於盛怒間平靜下來,微笑道:“你吃不下,還有什麼人能吃下?深夜送信,引老夫與鐵神陰火拼,你再做收漁人之利,這筆血債,老夫須臾不敢忘記。”
“許大總管真是冤屈在下了,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鐵大人指使的,在下何德何能,能有這份算計。”說到這裡,像是要有所證明一般,長吐一口氣,腰背挺得筆直。
鐵玉蓉覺出他心情變化,忍不住瞧他一眼,心道:“這小子又有什麼念頭?怎麼突然和這死太監拌起嘴來了?”但轉念又想:“他有什麼念頭,與我什麼相干?這混蛋盡跟我作對,氣死人了,休想我理他一下。”
正自賭氣,忽聽李傑打個哈哈,道:“許大總管言重了,有道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誰叫你搶了那麼多寶貝,還大張旗鼓有說富可敵國?這讓人聽,或是見了,不免眼饞。
恰好在下最近也窮得叮噹響,本只想上府找許兄借幾枚金幣,好好請兄弟們吃上一頓,許兄偏又不肯,在下沒奈何,只好勸鐵大人動起一些小小的武力了。
再說了,這些錢財,都是大總管從老百姓那搶來的,鐵大人再從總管搶回去兄,既然都是搶,又分什麼前後對錯了,大總管如此氣憤,大可不必。”
他這番話說得陰陽怪氣,許海騰地站起,瞪視李傑片刻,忽又慢慢坐了下來,冷笑道:“你想惹老夫生氣,我偏偏不氣,你當我不知道麼?
如今冷無涯的手下,遍天下尋你,就算你今日生離此地,也逃不過他的五指山,本千歲只跟活人計較,對於必死之人,向來寬大得很。”
“大總管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李傑一拍大腿,高聲道:“在下此來,不爲別的,只求大總管一紙書信,說明在下已投靠了你們許氏家族,從此願意和冷無涯罷手言和,也好爲在下謀條生路。”
許海瞧他一眼,冷冷道:“你做夢麼?”
李傑搖搖頭道:“大總管何必如此決絕,我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許海皺眉道:“什麼交易?”
李傑道:“鐵大人這次可真是人如其名,鐵了心,要得到你們許氏家族的所有財富,如今我送你個法子,可以保證你許氏家族的財富,絕對不會落入鐵氏家族的手中,換你爲我替冷無涯求情如何?”
話一出口,衆皆譁然,無不露出驚訝之色,許江則是一臉不信,但苦於讓人用劍抵着後背,不敢出聲,只能暗中多番朝許海使眼色,但前面擋着的人,實在太多,許海又怎麼能看到他的眼色。
谷塵飛、鐵玉蓉等人,則更覺疑惑,左思右想,也猜不透李傑的心思,只是無論如何,又豈能與這黑狼國的第一大黑心太監作交易。
許海也是一愣,驀地冷笑道:“你以爲這樣,我就會相信你嗎?這次由於你的那一封書信,鐵神陰殺了老夫苦心調教的五千血衛,這筆血債,你說我應該找誰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