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斌買的是到燕京的綠皮車站票。
雖然是大年三十，有很多南方打工的坐着這輛車...
但一般到燕京前，這些人都會下車，燕京本地人肯定看不上電子廠，工廠這類工作。
綠皮車到燕京要七八個小時，柳斌在火車車廂節間的地方，看着窗外...
不少人到節間的地方抽着煙...
不過車廂裡面的人更是人山人海，火車節間這個地方倒是人少一些...
一個四十多歲，駝背有些嚴重的男的也來到柳斌身邊...
看到柳斌後眼前一亮道：“小兄弟...你這是剛剛從南方打工回來嗎？看你年紀也不大~”
柳斌轉身看了下和自己說話的中年人...
四十多歲看上去...留着中縫，頭髮油油的...身上還有一股味道...
應該是幾天沒有洗澡了...
不過這個駝背的中年人，眼神來來回回轉着...
看上去不像是好人...屬於那種賊精賊精的那類人...
柳斌身上也沒什麼錢，淡淡笑了笑...
中年男的直接拿出一根菸遞給柳斌...
非常自來熟的道：“我呢，在南方做大生意~本來準備做個飛機飛回來的...無奈.票賣完了...只好委屈自己買了個火車票...”
柳斌抽着煙，沒有拆穿這個中年男人...
剛剛列車員來來回回問了好幾次，有軟臥...有沒有要買的...
這個駝背的中年男人和自己一眼是站票...
柳斌反正沒什麼事情，就問道：“做什麼大生意，說說來...”
聽到柳斌這個魚真的上鉤...駝背中年男子掩飾着內心喜悅道：“就是開一家工廠...你是在南方那些電子廠上班吧~”
柳斌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駝背中年男子繼續道：“電子廠這種工作不行的，掙不了大錢...作爲開工廠的，我最清楚了，說白了你們這些電子廠的工人，就是流水線上的一顆螺絲釘...”
這句話，柳斌倒是承認，雖然自己沒有去過電子廠上班...
駝背中年男子繼續夾着煙道：“這一年掙了多少錢啊？”
怕柳斌擔心什麼，又解釋道：“我堂堂一個開工廠的大老闆，看不上你這點小錢...”
柳斌把菸頭掐滅，搖搖頭道：“沒掙多少錢，都花完了...我家裡人的意思，不給家裡人要錢，掙錢掙的夠自己花就行...”
柳斌的話，讓駝背中年男子露出一絲失望...
嘆了一口氣道：“年輕人都是這樣...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一樣，掙多少錢花多少錢，不把掙的工資給花完渾身難受...”
柳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駝背中年男子，讓柳斌想到一個後世的“大力哥”...
說話的語氣，表情一模一樣...
駝背中年男子也沒在意柳斌爲什麼笑，摸了下下巴道：“想不想掙大錢？”
柳斌倒是非常配合道：“想啊~有什麼門路介紹下~”
駝背中年男子道：“想的話，過完年跟着我去光西...我的工廠就在那，到時給你安排個副廠長的職位，絕對要之前比電子廠的工作強...”
聽到光西倆字...在聯想到“掙大錢”三個字...柳斌明白眼前這個駝背的中年男子是幹什麼了...
肯定是在光西幹“chuan銷”....
反正這個中年男子現在也不會強迫自己去...柳斌畢竟抽了這傢伙一根菸，點頭道：“可以~”
駝背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拿出一張紙，寫上自己名字和聯繫方式後道：“過完年直接打電話聯繫我就行~”
說完拍了拍柳斌肩膀，哼着小曲轉身離開，顯然對於柳斌這條上鉤的魚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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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斌拿起紙片，上面寫着這個中年駝背男子名叫王正氣~
這讓柳斌不由得搖頭笑了下自言道：“氣質和名字...真的是相差八千里...”
長相明明挺猥瑣的一個人，卻起了個叫正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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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西站。
下車後剛好是凌晨十二點。
06年初的時候，燕京四環內還不禁菸花...
柳斌出來後，滿天空都是煙花...
站在西站的天橋上，柳斌望着天空看了整整三十分鐘的煙火...
嘆了口氣...
柳斌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偏偏選擇除夕這天，離家來燕京...
可柳斌知道，自己老爸柳生傑在監獄裡面呆着，柳斌沒有心情在家裡過年...
重生後，柳斌記得家裡就欠兩萬元的外債...
可離開這天，家裡卻欠着一百多萬的外債...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荒誕...
晚上一點多的時候，柳斌打出租車來到了重生前曾經來過的地方...
燕京南四環和西四環交叉處...
和十年以後相比，現在的這裡是大片的城中村...
可以租到廉價的房子...
下車後的柳斌，有些懵逼...
因爲是春節，而且凌晨...
很多酒店，賓館都沒有開門...
柳斌找了半天找了一家網吧...
來到網吧後網管正在吧檯看着春節聯歡晚會...
晚會重播正播着東北某個笑星的小品...
網管樂的哈哈大笑...
柳斌咳嗽了下道：“通宵~給我開個機子~”
因爲找不到酒店賓館，柳斌只好準備先在在網吧湊合一晚上...
讓柳斌想不到的是，網管擺擺手道：“自己挑去吧~我過幾天就不幹了，這老闆太缺德了..免費給你開機子上網了~”
柳斌不由得一愣...
顯然這個網管和老闆矛盾很大...算是間接性報復老闆...
柳斌點點頭...
大年初一凌晨，來網吧的很多都是沒買到火車票回家，或者不想回家的人...
有打遊戲的，有和網管一眼看着春節聯歡晚會的...還有和柳斌一樣，就是來網吧湊合一晚上睡覺的...
柳斌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把椅子並排好~把自己行李壓在頭上，打了個哈欠睡了起來...
因爲已經凌晨三點多，柳斌很快睡着，睡的也很死...
早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網吧裡面的吵鬧聲...
一覺醒來的柳斌，才發現外面已經天亮...
柳斌看了一眼網吧吧檯的方向...
昨晚那個網管直接對着一個滿身肥肉的男的道：“這B工作，老子不幹了~”
說完，咚的一下把網吧門給關住...
那個滿身肥肉的顯然是網吧老闆，對着網管喊道：“你現在走，信不信工資一分錢不給你！”
而網管頭也沒回...
柳斌看到此景，不由得笑了下...
柳斌從洗手間洗了把臉，準備出門的時候，摸了下口袋赫然發現...自己的錢包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