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今夜會敗!
這並非是來自對手的恐懼,而是來自天意的感悟。
安龍城隻手遮天,爲富不仁,此等人又怎可爲蒼天護佑!
他太狂妄了!
狂的已經無藥可治了!
今夜只怕天要亡他啊!
“表哥,丁部長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姓秦也已經從郭公館出發,前來應戰。”
雷烈走了過來,激動道。
他等這場復仇等的太久了!
以至於此刻激動的渾身發顫,他太需要秦羿的鮮血來平息內心仇恨的火焰。
“姓秦的,果然有種!”
“表弟,你的仇,今晚兄弟給你報了,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安龍城笑道。
一輛黑色的大奔在爛尾樓前停了下來。
“秦先生,不再考慮一下嗎?這棟樓裡,等待你的是一羣魔鬼啊。”蘇寒雨停了車,美目望着秦羿,滿是擔憂。
“魔鬼?我最擅長的就是降妖除魔了!”秦羿摸了摸鼻樑,輕佻一笑,起身就要下車。
“秦先生,你要不回來,我也活不成了。”
“我等你回來!”
蘇寒雨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把抓住了秦羿的手,說出了這輩子最肉麻的話。
“嗯!”
秦羿微微一笑,撥開蘇寒雨的手,快步走下了車。
望着那消失在樓道里的清冷背影,蘇寒雨芳心噗通直跳了起來。
她太渴望像普通女人一樣談一場戀愛,享受做女人的快樂,做一個真正的女人。
而秦羿,就是她最後的希望!
她的芳心從來沒有爲任何一個男人跳動過,而今夜,她聽到了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悸動!
她希望秦羿活着!
只要她活着,她願意把最寶貴的東西交給他!
秦羿揹着手慢慢的走向樓梯。
幾分鐘,他走到了樓頂。
強光燈把樓頂照的亮若白晝。
在逆光處,他看到渾身是血的和尚!
“和尚兄弟,還有氣吧?”秦羿旁若無人的問道。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還死,死不了。”
和尚用力睜開眼,努力笑道。
“死不了就好,安心看好戲吧!”
秦羿朗聲笑道。
“秦羿,死到臨頭了,還敢裝逼!”
“媽的,還認識老子嗎?”
雷烈搶出身來,破口大罵道。
“狗改不吃屎,上次沒殺你,你還不死心?”秦羿面寒如冰,沉聲問。
“嘿嘿,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這裡都是我表哥的人,你今夜就是插翅也難飛!”
雷烈指着已經圍上來的打手與七劍,得意大笑道。
“是嗎?老實說,他們比你大哥差遠了,雷剛是我敬重的對手,而他們,一文不值!”
秦羿搖頭冷笑道。
敵手難求,他原本以爲安老爺子會親自上陣,不曾想來的僅僅只是七劍而已!
他現在修爲已經是煉氣後期圓滿,就在今日還吃了一條藥蟲,真氣充沛,便是罡煉宗師,也敢一斗。
區區劍陣,根本不足爲慮。
“好!”
“吹的一嘴好牛逼,小子,你是第一個敢藐視我安家全真劍陣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敢如此猖狂。”
安龍城見秦羿年紀輕輕,愈發的沒放在眼裡,酷酷的點了根香菸,冷笑道。
話音剛落,安家七劍動了。
各自按照熟悉的天罡北斗陣方位,騰空就要落陣。
秦羿也動了!
他的速度更快!
人如閃電,照着七劍中最年輕的一個劍客橫衝而去。
那人還在半空尚未落陣,已是眼前發黑,心知不妙,憑空出劍。
嗡!
雪亮的長劍刺向秦羿。
然而,他太低估了秦羿的實力。
秦羿身形貼着劍鋒而過,屈指一記寸拳打在劍客的胸口。
砰!
真氣貫胸,劍客橫飛數丈,身在半空已是氣絕,待落地時,已爲死屍。
啊!
喬森等人大驚!
不曾想,秦羿一出手就破了劍陣!
北斗七星劍陣,只有七星連環,才能迸發出驚人的威力。
少了一環,陣即爲破,六人只能各自爲戰。
“斬殺秦賊,爲老七報仇!”
七人縱橫天下,兄弟情深,此刻其餘六人悲痛欲絕,紛紛使出全力,長劍如龍,直取秦羿要害。
“沒了劍陣,就憑你們的單兵之力,也想與我爲敵?”
秦羿大笑一聲,不閃不避,雙手化圓,遊走了起來。
嗡嗡!
六把長劍同時刺在了他的身上。
但見符皮咒骨,綻放出一陣紫光,輕鬆抗下了六劍!
六人催力愈急,青衫獵獵,鬚髮倒立,已然是拼盡了全力。
劍氣從劍尖透出,想要攻破秦羿的護身之法。
“鬥轉陰陽!”
秦羿長喝一聲,衆人只覺,丹田的劍氣如流水一般,完全收不住勢,不由的大驚!
“不好,撤劍!”
喬森大喝道。
然而已經晚了!
轉!
秦羿大喝一聲,法鬥中承載的劍氣與丹田的真氣,同時自周身透出。
轟!
一蓬紫光,如炸彈般爆發!
六人長劍震爲碎片,渾身經脈盡碎,紛紛吐血而飛!
“敗了,一招被敗!”
喬森吐了一口血,惶恐的望着面前的少年。
“不可能,便是燕九天在你這等年紀,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打敗我七人!”
“世人皆愛以貌取人,你是不是覺的我年少,所以心懷大意?”
“試問,若是你們能在第一時間布好陣,發動致命攻擊,怎會敗的如此之慘?”
秦羿笑道。
“哎,便是我等七人佈下大陣,怕也無法打過你啊。”
喬森搖頭苦嘆道。
我草!
什麼情況!
安龍城嘴角的香菸,還沒吸兩口,這架就打完了。
他懷疑喬森壓根兒就是在放水!
雷烈卻是臉如死灰,他意識到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秦羿的實力較之武家莊的時候,起碼增長了一倍!
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懷疑,就是安千化在此,也未必是秦羿的對手了!
“媽的,全他孃的一堆吃乾飯的死垃圾!”
安龍城罵了一句,拉着雷烈撒腿就往樓道里跑!
“你們都給我滾吧!”
秦羿並沒有急着去追安龍城,而是走向了喬森等人。
他沒有補刀殺人的習慣。
喬森七人,一死六重傷,也算是爲他們手上沾染的鮮血,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滾?能滾哪去?”
“生是安家人,死是安家鬼!”
喬森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想到了當年他們七人爲安老爺收留,授劍爲徒的誓言。
六人相互望了一眼,抱着已死的老七,同時從樓頂壯烈跳了下去。
秦羿冷漠無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是命!
他走到和尚身邊,那些看守的小弟,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哪裡敢動彈。
“吃了!”
秦羿拿出一顆丹藥,塞在了和尚嘴裡。
和尚吞了下去,渾身暖融融的,登時有了氣力和精神。
“阿彌陀佛,佛祖又救了灑家一命!他孃的,掉了只耳朵,灑家這回更娶不到媳婦了。”
和尚摸了摸耳側,一臉鬱悶道。
“有我在,你還怕娶不到媳婦嗎?你膽子倒挺大的,偷偷從獵鷹跑了出來。”秦羿責罵道。
“沒辦法,一閉上眼就想到大熊兄弟,不接了老孃,心裡不安。”
和尚笑道。
“走吧,下半場的戲更精彩,留着這些小雜毛玩場大的,該你們獵鷹的人來演了!”
秦羿嘴角浮現出一絲殘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