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仙子,雪妍求見。”
溫雪妍站在馬莊外,平靜道。
她知道如果綠衣在,願意見她,她自然會聽的見。
綠衣的能耐很大,別說是在馬莊外,就是十里外,但凡百姓有所求,她都是可以聽到的。
“嗖!”
耳際風聲一響,綠衣已經出現在溫雪妍的跟前。
自從秦繼封了馬莊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再見過人了,不是因爲畏懼秦繼,而是心灰意冷。
這天下已經變了,這些年她的耳際總能聽到無數民衆的哀怨聲,那是過去的十倍百倍,她雖然當初答應秦羿,行一方土地之責。但她真心沒有那麼大的精力,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去替百姓分憂解難。
她過去能偷藥救濟百姓,是因爲張大靈等人同樣又救人濟世之心,而如今的秦繼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要把百姓往死裡逼,她能救的了一個,救不了整個天下。
她無法忍受那些日日夜夜的哭泣聲,這才無奈選擇閉關。
她願意見溫雪妍,也是想從溫雪妍這裡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溫雪妍見了她,綠衣還像二十年前一樣,一襲綠色的長裙,容貌沒有絲毫的衰老,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不同的是,昔日她們是戰友是姐妹,而如今綠衣滿臉怒氣,眼中充滿了敵意。
“你站在這,不覺的自己很無恥嗎?”綠衣冷冷問道。
溫雪妍淡然笑道:“連姐姐都這麼想,看來我溫雪妍這個罪人是洗不掉了。不過,我能站在這裡,自然是問心無愧的。”
“問心無愧?你與秦繼狗賊狼狽爲奸,背信棄義,視侯爺的遺志如無物,有什麼兩樣?”綠衣並不知道秦幫基業的危機,她知道知道百姓如今恨透了秦繼與溫雪妍,這兩人是禍亂民心的罪魁禍首。
“姐姐,我今天來是想見你最後一面,也是想告訴你,羿哥很可能就要回來了。”
“今天就要召開董事會,我會在大會上反對秦繼,也許等待我的是死亡。”
“我並不奢求什麼,也不是想向姐姐證明什麼,見了這一面,也就無悔了。”
溫雪妍淡如秋水。
虞素芳的死,讓她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她對死亡並不恐懼,也不是真如狄風雲所說,指望綠衣能救自己。
來這權且跟故人告別,僅此而已。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虛情假意,秦繼已經對你動了殺心,你現在想辦法走,或許還來得及。”
綠衣語氣漸漸柔和了下來。
“走,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我能走到哪去?”
“我來了,就沒想過活着離開。”
溫雪妍冷靜道。
“那是你的事,見也見了,你走吧。”綠衣冷冰冰道。
說話間,她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色也變的蒼白無力。
“你受傷了?”溫雪妍蹙眉擔憂問道。
“不關你事。”
綠衣一揮衣袖,身形已然遠遁。
鬼朽巴甲渾身都是毒,剛剛在交手,她看似佔了上風,實則同樣爲巴甲的毒所傷,雖然不致命,但亦是受創不輕。
溫雪妍站在原地,心頭一陣淒涼。
秦繼果真是要趕盡殺絕,連綠衣這樣的“神”也是難逃他的殺手。
此等惡魔,天下間有誰能抗。
她真擔心劍島來的人,亦會遭到秦繼的毒手。
“羿哥,你到底在哪?若是劍島亡了,這天下就真沒救了。”
溫雪妍心頭默嘆。
……
溫雪妍住在宋公館。
一則是宋公館如今無主,二來離秦公館近,方便秦繼的監控。
“幫主,那女人去見綠衣了。”
老鬼走進內室,對正在用餐的秦繼道。
“我就知道,張大靈死了,她唯一能仰仗的也就是這張牌了。”
“不過,相信我,綠衣絕不是她的擋箭牌,這一次天邪會親自出動,她既然被天邪欽點了,誰也救不了她。”
秦繼笑道。
“嗯,此前我還忌憚這女妖的遁法,若是天邪老祖出面,她就是九天玄女再生,也休想玩出花樣。”
“幫主,時間差不多了,要不要屬下現在就去召她過來。”
老鬼道。
“不用,我親自去見她,許久不曾去宋公館了,她不是心向着老秦家的人嗎?讓她留在宋公館是最好的結局。”
秦繼冷冷笑,擦了擦嘴,打手勢示意老鬼可以去準備了。
“嘿嘿,除掉了溫雪妍,整個天下將再無人敢與幫主爲敵了。”
老鬼大喜道。
秦繼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要怪就怪溫雪妍在江東的能量太大,但凡是秦羿留下來的人,他都要一個個的拔掉,不管他是誰,地位有多高,功勳有多大。
這個天下只能是由他掌控,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宋公館內。
溫雪妍故地重遊,頗是感傷。
她眼前浮現了昔日的宋公館,是何等的繁華熱鬧。
那時候老爺子宋金貴、秦文仁、宋茹君都在,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很是融洽,而且還有陶思思這個可愛的小公主,時不時來串門,秦羿就在後山的竹林裡修煉處理幫務大事,每當她想他的時候,只要遠遠看着山間竹林的竹屋,心裡便覺的無比的踏實。
然而現在,物是人非,老爺子病逝,秦文仁夫婦也遠走地獄,宋公館的人活着的被秦繼以各種方法逼走了,就連宋傑這種阿諛奉承之輩都留不下來。
偌大的府邸,昔日天下的第一豪門,如今冷清到閒雀都不願多逗留片刻。
“夫人,幫主來了。”
負責看守溫雪妍的衛士快步走了過來,提醒道。
“這麼心急?”
溫雪妍微微蹙眉,秦繼與鬼朽巴甲、降頭王差汗、溼婆祭司阿爾德、老鬼幾人同時走了進來。
巴甲、差汗、阿爾德三人都是南洋頂級高手,三人同時到場,秦繼殺人之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秦繼,現在離召開大秦公司董事會時間還早吧。”
溫雪妍跟隨秦羿,什麼厲害的人物沒見過,雖然秦繼帶來了三個凶神惡煞一般的人物,但依然沒有絲毫的懼意。
“是,現在確實還早,不過在開董事會之前,我幾句話想跟三娘說清楚了。”
秦繼道。
“什麼話,若是你質問東旗的事,我可以明確給你答覆。東旗是秦侯單獨送給我的產業,並不歸屬大秦公司管轄,另外東旗的業務也沒有明確規定,要一定爲大秦公司服務。”
“還有云浙經濟圈等,這些都是我個人的事,這就是我給你的答覆。”
溫雪妍不假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