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好處？”陳豪知道戲肉快來了，倒也不着急，而是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地問道。
“就比如，我們忠字堂完全可以向我們的盟友免費提供世界上價格最便宜的搖頭丸以及K粉等軟毒品，我敢保證，我們的價格絕對是世界上最便宜的，一定能豪門賺個盆滿鉢滿的。”宋明文見陳豪有些鬆動，就馬上綻開笑容，嘿嘿一笑，湊過來十分神秘地說道。
“搖頭丸和K粉？對不起，我們豪門不賣這東西，也不靠賣這東西賺錢。並且，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誰敢賣這種東西，輕則逐出去，重則直接人道毀滅。別問我爲什麼，我就是不喜歡，這跟錢沒關係。”陳豪的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語調登時就森寒了起來，也讓宋明文心底下一跳。
“沒想到豪哥是這麼講江湖道義的一個人，現在像您這樣有原則有操守有底線的江湖大哥真是不多見了，您確實是一個讓人服氣的人。”宋明文馬上小心翼翼地賠着笑臉道，不過心底下卻在大罵，“靠，裝什麼裝？哪有黑社會不賣粉兒和丸子的？”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還有什麼好處？如果僅僅是這個，那真對不起，我要送客了。”陳豪伸了個懶腰說道。
“不不不，我們合作共贏，當然有太多太多的好處啦。就比如，我們可以一起做生意嘛。”宋明文嘿嘿一笑道。
“哦？什麼生意？”陳豪好像又來了興趣，也讓宋明文趕緊抓住了機會，“你看，我們臺灣的電子產品一般來說都很受大陸歡迎的，就比如手機啦、手錶啦、電腦主板啦等等，我們可以以最低的價格向你們這邊運送入境啦，放心啦，價格方面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我們可以讓出最大的利潤給你們的。”宋明文道。
陳豪微微一哂，搖了搖手指，“NO。”
“啊？這也不行？”宋明文咧了咧嘴，實在有些鬱悶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位豪門大佬倒底要鬧哪樣兒？
“合作是可以的，走私也不是不行，但我們可沒有渠道去賣那些東西，畢竟，我們這些兄弟都是些粗人，也不懂什麼經營。不過呢，如果由你們來接貨，我們負責給你們收購，那倒是可以的，也就是說，向臺灣走私倒是可行的。”陳豪手指敲着桌子，微笑說道。
“向臺灣走私？走私什麼？古文物麼？”宋明文愣了一下，在他的心裡，其實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認爲大陸還是貧窮落後的，哪裡會有什麼好東西販賣到臺灣去？或者說，大陸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
“古文物我們可沒有，那玩意被抓住是要殺頭的。不過，我最近看新聞，可是聽說臺灣的幹香菇市場很是火爆啊，據說你們臺灣本土產的幹香菇個頭很小，很不好吃，所以特別青睞我們大陸的幹香菇，因爲大陸的幹香菇口感很好，並且個頭肥碩，很得臺灣的喜歡，只要轉手一賣，可就是暴利啊，價格差達到四倍以上。而現在臺灣對華夏食品進口控制得還很嚴格，關稅也加得很重，所以也導致正軌渠道進入的幹香菇價格偏高，正軌進入市場的幹香菇並不多，我們的農民生產出來的幹香菇只能望關興嘆，乾瞪眼也賣不到你們臺灣去。要是你們有興趣，就不妨在這上面做做文章，怎麼樣？保證你們賺得盆滿鉢滿。”陳豪哈哈一笑道，不過其中倒是有一大半逗弄宋明文開玩笑的成份在裡面，他只想摸清楚宋明文倒底要說什麼而已，合不合作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宋明文的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仔細想了想，臉上就綻開了驚喜的笑容，“對啊，這一點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好好好，那，我們來討論一下這裡面的細節可不可以？只要你們能保證通關，成功地把貨給我們送到船上，送我們出港，那我們就不妨合作一下，要是真的有大利潤可賺，長期
合作當然更好了。”宋明文驚喜交加地說道。
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吃幹香菇的人，尤其喜歡大陸那種個頭肥碩口感順滑的幹香菇，可是正如陳豪所說，這玩意通過正軌渠道進來的，價格相當貴，可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陳豪這麼一說，倒真的是提醒他了。
“你可以做主？”陳豪倒是反而吃起驚來，其實他只是最近看新聞，說臺灣現在走私幹香菇的現象很普遍，不過大多數都是零打碎敲的那種，他當時只是當做花邊兒新聞去看罷了，剛纔也是靈機一動想出來逗逗宋明文的，卻沒有想到，宋明文真的當真的，這也讓陳豪倒是小小地認真了起來。
說實在的，春明市可就是以盛產香菇爲主的海邊城市，香菇種殖技術很高，歷史也很悠久了，只不過，近年來香菇養殖產業卻呈現萎縮狀態，因爲現在國內不少山區都已經開始普遍種植香菇了，市場競爭十分激烈，價格也是一壓再壓，利潤空間日漸狹小，再加上週邊國家因爲近年來高度重視食品安全問題，尤其是對華夏進口食品實行嚴格管控，也導致香菇產業開始逐漸萎縮，種植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並且，不少老百姓就算種出來，到最後因爲價格太低或是根本沒有人要，只能一車車地扔在家裡，根本就賣不動，這也讓趙起業很是傷腦筋。如果，要是真能通過走私出去來解決這個問題，雖然手段渠道不怎麼光彩，不過也能從中小賺一筆，同時還能讓老百姓的香菇運送出去，這倒也不錯。
“這樣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做主。”宋明文哈哈一笑，“只要豪哥真的有誠意與我們合作，能夠幫助我們打通關節就沒問題。”
“我們這邊好說，我可讓你輕鬆裝船，不過，上船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可就不管了。”陳豪微微一笑道。
“好說，好說，只要能上船我們就能運回臺灣去！”宋明文咧嘴一笑。
這一點，陳豪倒是絲毫不懷疑，畢竟，竹聯幫好歹也算是有七十幾個堂口，與日本的山口組雙雄並立，號稱亞洲第一大幫，忠字堂是其中最大的堂口之一，成功將貨運回臺灣也不算什麼大事情了。
“唔，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可以達成口頭協議，你們真的想要貨的話，我分分鐘就可以收起了發給你們。當然，具體細節我們還有專人跟你們商量。”陳豪點了點頭道。
“沒問題啦。”宋明文哈哈大笑，因爲這一個口頭協議，屋子的氛圍倒是不再那麼壓抑沉悶了，宋明文也自覺跟陳豪開始無限拉近關係了，就清了清嗓子，咧嘴笑道，“陳先生，其實，我們真的不光可以成爲生意夥伴的，還可以在其他方面進行合作。”
“哦？其他方面？比如說呢？”陳豪知道這傢伙應該是要進入正題了。
果然，宋明文就湊近了一些，很是神秘地道，“就比如，我們可以考慮一下結盟的問題，如果我們真的結盟，那可就是強強聯合，到時候，我們遙相呼應，有事情相互幫助，相信，一定會闖出一片新的天地的。到時候，你的豪門也不必偏安於一隅了，完全可以進軍天珠市，甚至佔據更廣闊的範圍，哪怕就算是放眼整個華夏乃至臺灣乃至整個東南亞，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了，您說，是不是？”
陳豪叼起枝煙來，皺眉看着宋明文，好像是在深深地思索着這個問題，也讓宋明文心裡一時七上八下了起來，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被他說服，如果真的能說服他，讓他與忠字堂結盟，到時候，真要興事的時候，這小子就能夠派上大用場了。不說別的，他的豪門這羣兄弟確實很勇猛，相比之下，忠字堂的那些兄弟，好像就弱了不少了，老大還真是法眼無差，沒有看錯人。
“宋香主，你不妨說說你們馬孝恩馬堂主的具體打算吧，繞了這麼大的彎子，如果
你再不說出具體的來意，那就真的是沒有誠意了。”陳豪沉默了好半晌，吊足了宋明文的胃口，才吐出口煙霧去，透過濃濃的煙霧，望着宋明文道。
“媽的，這小子真是成精了，老奸巨滑，簡直就不見兔子不撒鷹啊。”宋明文心底下暗罵了一聲，知道現在不說是不行了，要不然的話，陳豪已經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沒準兒會把他攆出去。
“咳，陳先生，我也不瞞您，是這樣的，這不是我們竹聯幫上一任的老大已經仙逝了麼，剩下的七十多個堂口的大哥們，都有野心想角逐這個位置，於是，相互間明爭暗鬥的，打來打去，結果四海幫就趁虛而入，趁着我們內亂，連着滅了我們十幾個堂口，包括海外的堂口，我們忠字堂馬堂主見到這種情況十分痛心，所以，真的很想再將大家統一起來，槍口一致對外，別再這樣內鬥下去了……”宋明文裝做很沉痛的樣子說道。
“哦，簡單地說，就是你們馬堂主想當竹聯的總瓢把子，可是覺得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強，迫切想引進一些外援，所以，就找到我們豪門頭上來了，想讓我們派出些精銳給你們做打手，是這樣麼？”陳豪挑了挑眉毛，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啊不不不，不是的，不是打手，只要我們結盟了，就是好兄弟，同氣連枝，到時候，只要馬堂主做了老大，統一了竹聯幫，一定會傾力支持豪門在內地發展的……”宋明文剛點了下頭，隨即覺得不對，又馬上搖頭，嘿嘿乾笑了兩聲道。同時，他滿眼熱切地望着陳豪，期待着陳豪的答覆。
“好兄弟？”陳豪搖了搖頭，啞然失笑，在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這個世界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尤其是兩個幫會之間，就如同世界上的兩個國家，今天可能還好得穿同一條褲子，明天就有可能爲了彼此各自的利益鬥得跟如烏眼雞一般。所以，我從來不相信這樣的承諾，更不相信如你一般的遊說。”
聽陳豪這麼說，宋明文額上的汗登時就下來了，敢情這小子是軟硬不吃啊，“呃，這個，這個，其實，陳先生，話也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忠字堂以忠立本，馬堂主向來一言九鼎，絕對不會食而肥的，只要我們承諾過的，就一定會做到，絕對不是您所說的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
“結不結盟，只是表面意義而已，於我們而言，沒有多大的實際利益。這樣吧，我看你們現在竹幫聯也真的是很缺人手，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可以僱給你們一批人，身手素質還都不錯，應該也可以幫得上你們的忙，錢這方面好說話，具體細節可以商談。”陳豪擺了擺手道。
宋明文心下間嘆了口氣，知道看來是說不通陳豪了，而且這小子油滑似鬼，腦子好使得要命，想在他在這裡佔什麼便宜，根本就是此路不通，聽到這裡，也只得點了點頭，“好，既然這樣，陳先生，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我們忠義堂雖然人多，但確實缺人手，尤其是缺敢打敢拼而且十分忠誠的馬仔，如果要真有這樣一批人，那就可以輕鬆成事了，馬堂主也不必這樣大傷腦筋了。”
其實他原本是想着，如果能通過結盟來套牢陳豪，然後借陳豪的人去幫助忠字堂打天下，這樣的話，不但可以藉助這些外援的力量去打拼，更能省下不少的錢。不過現在看起來，陳豪早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想借助什麼兩家聯盟，以後相互扶助、傾力扶持之類的畫大餅充飢的辦法忽悠他，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也只能實話實說了。不過，以陳豪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他已經預感到，如果要真是借了他們這些外援，沒準兒就會被黑上好大的一票，捅出一身的血窟窿來了。不過，既然來了，他也早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了。現在，是到了相互間攤開底牌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