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重點。”陳豪搖了搖頭,就在蕭千秋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時候,陳豪繼續說道,“我因爲什麼才放棄?”
旁邊的蕭禹聽得滿頭霧水,只感覺陳豪的話實在太深奧了,深奧到了他有些聽不懂的程度。不過,蕭千秋聽到這裡,神色卻是一動,望向陳豪的眼神中不再有憤怒,相反,倒是涌起了濃濃的激賞之意。
“因爲我們蕭家出面調停,這個面子,想必你們是不會不賣的。”蕭千秋也點起了一枝煙來,微微一笑道,不過語氣裡卻有一絲無可奈何。確實是無可奈何,因爲,剛纔他是壓制,而根本不是調停,就是想讓陳豪做出讓步。但現在,既然他親口說出了調停兩個字,那就意味着一方面他不但要協調豪門,還要出面協調青幫,讓青幫也放棄這個賭鬥,而另一個方面,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如果真要說是調停的話,那就意味着蕭家已經把豪門與青幫擺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上,對於這些大家族來說,他們的這種變相的承認,絕對是對豪門的一種擡高,而且是超級擡高,就算得不到任何實質上的利益,但只要擁有了這個江湖名氣和江湖地位,豪門日後的江湖之路,絕對是無可限量的了。
“蕭家出面調停,這個面子我們豪門當然要賣,並且,這也是我們的榮幸。”陳豪哈哈一笑道,笑得甚是歡愉,蕭千秋臉孔卻板了起來,用手指點了點陳豪,“小子,你休要得意,不要真的以爲,蕭面出面調停,你們與青幫就是同等位置的江湖幫派了,須知,地位是靠實力博來的,而不是僅僅只是一紙虛名。更何況,樹大招風,焉知這是福是禍?”
“蕭家主教訓得是,不過,於我而言,這個江湖名聲起碼現在很重要。至於未來是否樹大招風,呵呵,我們的目標只是在江北省發展而已,現在還沒有太多的企圖,所以,招風與否,無關緊要,總不會有人想去我們江北省與豪門別苗頭了。”陳豪咧嘴一笑道
,這話說得就有些無賴了,也讓蕭千秋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陳豪,雖然這一次我出面調停,但我希望你記住,人不會永遠都有這樣的好運氣。如果,豪門跟青幫的賭鬥真的實現,無論你勝或是敗,都未必是好事,你知道麼?”蕭千秋的臉色肅重了起來,望着陳豪道。
“我懂。”陳豪也收起了剛纔有幾分無賴的表情,點了點頭,低聲說道。
“我想告訴你的是,青幫現在暫時還不能倒,一旦倒了,江湖秩序的混亂勢必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引發更多的不必要的混亂,甚至導致商界乃至政界的不穩定,會有很多人倒黴,所以,青幫不能倒,起碼現在不能倒。真沒有想到,你這江湖上藉藉無名的小字輩,這一次居然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還需要我親自出面收拾這個爛攤子。”蕭千秋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
“我也並不想的,但陰錯陽差,實在是沒有辦法。”陳豪也嘆了口氣,有些鬱悶,誰能想到僅僅只是因爲吳冬的兒子吳天力這一次混蛋無腦的舉動,引發了這樣恐怖的結果呢?這還真是一場莫名其妙的蝴蝶效應。
“不過,我還是有些小小的疑問,正如蕭家主剛纔所說,如果你想的話,會有一千種辦法不需要進行所謂的調停,而是讓我直接出局,沒有所謂的面子裡子,更何況是擡高豪門的江湖地位,你爲什麼不這樣做呢?”陳豪深吸了口煙,這纔是他今天最想問的問題。
事實上,他剛纔就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最重要的細節,所以剛纔纔敢咬得那麼死。但問題是,就算他冒了一次大險,換取來了一個豐碩的成果,但這個答案他也始終沒有搞明白了。
“你真的想知道?”蕭千秋眼裡掠過了一絲意蘊不清的笑意,臉上神色不變地問道。
“當然。”陳豪點了點頭。
“原因很多,不過,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因爲
,你還有很多利用的價值。”蕭千秋直白地說道。
不過,陳豪臉上倒是並沒有出現蕭千秋意料中的那種驚詫與難堪,只是悠然吐出一個菸圈兒,“我不明白的是,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蕭千秋淡淡一笑道。
“我並不是誰想利用就能利用的。”陳豪神色轉冷,眼神也冷寂了起來。
“到時候,你不想被利用也要被利用,因爲你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的江湖路。更何況,其實如果說起來,也不算是利用,而是,嗯,怎麼說呢,是順勢而已。”蕭千秋哈哈一笑。
“還請明示。”陳豪哼了一聲,語氣已經有些不善了起來。
“明示不了,不過只要你活着,終究就有明白的一天。”蕭千秋微微一笑,乾脆利落地說道,已經站起身來,“今天言盡於此,有時間,找你聊聊天吧,我想,那會是一個不錯的休閒時光。畢竟,現在如你這樣的年輕才俊已經不多了”他轉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蕭禹,眼裡就顯現出怒其不爭的憤怒來,“尤其是,像這個小王八蛋,更是他孃的不爭氣!”
蕭禹被罵得一縮脖子,卻是連話也不敢說。看起來,儘管他脾氣很倔犟,但還是極其畏懼自己的父親的。
“人各有志,也不必強求。正所謂千人千面,萬事萬心,一切開心就好。”陳豪替蕭禹打了個圓場,同時也明智地沒有再追問下去。他很清楚,以蕭千秋這樣的人物,就算自己追問那個困惑着他的答案也不是
“但願吧。不過,很多時候,人的命運並不是完全能夠由自己去擺佈掌控的。”蕭千秋哼了一聲,轉身向前走去,不過,就在他即將走出酒吧的時候,突然間再次出聲道,“回去幫我問候一下你嬸孃,說我很掛念她。”
“嗯?什麼?”陳豪愣了一下,擡頭問道,可是擡頭處,蕭千秋早已經去得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