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雪,怎麼回事?!”
“妹妹,怎麼了?!”
別墅裡傳來焦急詢問的聲音,以及急促的腳步聲。
但就在這個時候,彼岸花已經決絕地再次衝向了蘇晴雪。
夢影繚亂殺!
這是彼岸花的成名絕技,可在瞬間連出三十二刀,刀刀直取致命要害。曾經一個煉體後期高手,以可怕至極的洞察力察覺到了彼岸花的靠近。
可就是沒能擋住第十七刀,直接當場斃命。
銀色的刀光繚亂交織如幕,散播着令人心顫的可怕死亡氣息。
青立雪已經完全絕望了,瞳孔中映照着密集交錯的刀光,感到一陣窒息。
然而比她更絕望的,是彼岸花。
她揮下的每一刀都沒能沾到青立雪,像是中間有一堵無形的空氣牆,將她可怕的殺招盡數擋了下來。
彼岸花被震得虎口一陣發麻,甚至都滲出了鮮血。她精準而致命的右手,竟然在不住地顫抖,連短刀都快握不住了。
“哐”的一聲,她再次被震飛撞在牆邊。
眼看有人圍了過來,彼岸花再不多想,“砰”的一聲撞破窗戶,直接利落地翻滾出去。
“嘩啦”一聲,無數玻璃碎裂成塊,盡數砸落在地,像是敲打在青立雪柔軟的心臟。
“立雪,你沒事吧?!”
“想不到白破局這麼快就動手了!”
青奮和青明宇嚇得不輕,青立雪卻只是低下了頭,緊緊攥住了脖子上的項鍊。
她死死盯着琥珀中那枚三角形符篆,難掩滿臉震驚之色。
毋庸置疑,先前就是它救了自己的性命!
“原來,林飛說的都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神棍...”青立雪滿臉呆滯之色,喃喃開口。
這種神話般的手段,幾乎令她徹底喪失了思考能力。
很快,青立雪便想到了對林飛那些譏諷的話語、想到了自己對姬瑤光好意的不屑一顧、對父親的無理取鬧...
這一刻,她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慚愧。
“爸,對不起...”
......
彼岸花現在心裡慌得一匹。
她腦子裡亂翻翻的,全是先前那一幕詭異的畫面。
見鬼了?怎麼可能發生如此荒誕離奇的事情?
“難不成她內勁外放,和林飛一樣是個大宗師?”彼岸花生出這樣的念頭,隨即連自己都感到了好笑。
青立雪擺明連一點武學都不會,遇到刺殺就跟尋常人一般慌亂,根本連一點反應都來不及有。
彼岸花疾馳在夜色之下,腦海中想着這件事情,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
這一下直接嚇得她一個激靈,當即旋身一刀斬向身後!
寒光乍現,剎那間閃現出一道半月銀弧。
然而讓她震驚的是,這一刀如同斬在了銅牆鐵壁之上。
“當!”
一聲脆響過後,便是“咔擦”之聲,彼岸花手中的短刀直接崩斷開來,一截刀鋒迸射出去,深深扎進了一旁的綠化樹。
她的虎口都被震裂了,滲出腥紅的血液。傷口在粗糙的刀柄上摩擦着,傳來一陣痛楚。
看清眼前之人的相貌,彼岸花渾身一顫,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和恐懼,臉色蒼白起來。
林飛如修竹般筆直的身影,在她看來卻比惡魔更加可怕。
他看向彼岸花手中的斷刃,眼中閃過了一絲寒意:“和黑玫瑰一般無二的武器,看來你就是彼岸花了。白家居然還有第二個人和暗夜組織糾纏不清,真是讓我有點意外。”
彼岸花竭力想鎮定下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親身面對她才明白,林飛散發的殺意有多麼可怕!
哪怕是蹭讓她心驚無比的曼陀羅,身上那種殺氣比起林飛,也宛如螢火與皓月之別。
簡直就像從末世的屍山血海中走出,一尊真正的殺神。
“給我,”彼岸花咬了咬牙,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得不那麼厲害,“一次機會。”
林飛不爲所動,淡淡道:“怎麼?你以前沒得選擇,現在想做個好人?”
跟我演《無間道》呢?
林飛似乎在講笑話,但彼岸花卻笑不出來,哭的心思都有了。
她再遲鈍也該明白了,青明宇就是個誘餌。誰想前來殺人滅口,誰就只有死路一條!
彼岸花不敢有絲毫怠慢,竭力想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的所有真相!”
眼見林飛面色沒有絲毫波動,彼岸花連忙又往天平上加砝碼:“對了,還有曼陀羅的消息!要是殺了我,你什麼都得不到!”
林飛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冷聲道:“不需要。”
彼岸花瞪大了雙眼。
他怎麼可能不需要?
彼岸花還沒能意識到,失去耐心的林飛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從他把事情交給姚家調查那一刻起,彼岸花就註定沒了乞求苟活的資格。
我若想出手殺人,何須束手束腳、瞻前顧後!
在彼岸花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林飛竟然平靜地從她身邊走過了。
“他放過我了?這怎麼可能?!”彼岸花驚喜交加,猛地轉頭看去。
林飛好像真的無視她了,只是自顧地往前走去。
這一刻,彼岸花只覺得生的喜悅充斥在整個大腦,眼淚奪眶而下,竟是喜極而泣。
只可惜她並沒有看到,那截彈射進綠化樹的刀鋒突然破空飛了過來。
它瞬間撕裂了空氣,在夜幕中劃出一道凌厲的銀色匹練。
在“噗”的一聲輕響中,刀鋒穿透了彼岸花的脖頸,鮮血頓時如泉噴涌。
彼岸花“噗通”一聲倒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徒勞而卑微地伸出手,想要阻止血液涌出。
她沒能當場死亡,卻只能感受着血液和生命緩緩流逝。
一瞬之間。
林飛給了她生的希望,又賜予她死的絕望。
最大的折磨,莫過於這般從天堂跌入地獄。
彼岸花的喉嚨已經斷裂,只能發出“嗬嗬”的無意義嘶鳴聲。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令她恨不得死個痛快。
“這個林飛不是人。”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彼岸花僅有這樣一個念頭。
至死,她都還瞪大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