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滄海一看洪嘯威的反應,心中頓時冷笑了起來。
“等你鑄就魔劍之體,就是我奪舍的最好時機。”
“屆時我再殺往天元劍閣,奪取素影神劍!”
“既然我留下的後手起了作用,又恰逢天地靈氣復甦,這就是屬於我的機緣和造化......本尊從不缺乏破而後立的魄力!”他心中暗自開口,只覺得又瞥見了希望的曙光。
只怕洪嘯威這個蠢貨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只是將他當作了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段滄海深吸了一口氣,身後竟然“蓬”的一聲,張開了黑色的光翼。不僅如此,這對光翼四周甚至還有淡淡羽毛飄飛的幻象。
宛如真正的魔神降世!
簡直把洪嘯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對他更是敬畏了。
“徒兒,跟我走!”段滄海一把擄起洪嘯威,振翅擊空,衝散了雲層向着遠方飛去。
很快,他便帶着洪嘯威降臨在一處山谷之中。
此地黑霧繚繞,陰氣逼人。不僅如此,洪嘯威進入其中的剎那便感到了刺骨的寒意,讓他感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不。
甚至於,更像是每一寸肌膚都被抵在劍尖之上,似乎可能被萬劍透體穿心而亡!
那是凌厲至極的劍意、殺意、恨意。
而這樣可怕的氣息來源,便是四處可見的古劍。
它們密密麻麻地矗立在此地,每一柄古劍都像是一座墳冢一般。
絕大多數古劍都已經斷裂、有的更是成爲了碎片,只有少數保持着相對完好,只有寥寥幾道裂痕。
洪嘯威一度感覺自己身處寶藏之中,被驚喜砸得暈乎乎的,幾乎不能呼吸了。
“師父,這是...”他忍不住激動地問道。
段滄海冷笑着拂袖負手,傲然道:“皆是我手下敗將的佩劍!”
洪嘯威頓時瞠目結舌。
這些殘劍之中,皆蘊含着洶涌狂暴的殺意和劍意,更有甚至還凝聚着使用者生前的憋屈憤怒的恨意。
“師父真是神威蓋世,所向無敵!”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洪嘯威拍起馬屁來毫不含糊,一副由衷感到敬佩的模樣很具有說服力。
段滄海卻是幽幽嘆息了一聲,暗自攥緊了拳頭,聲音似乎是從齒縫中蹦出來的一般:“可惜,這裡沒有江流雲的佩劍。”
想來他早已經飛昇仙界了吧?
呵呵,同樣是觀看了混沌帝君留下的石碑自行感悟鑄就的強者,爲何我和他的處境相差能夠如此之大?
段滄海將這樣的心思盡數按捺下去,隨後看向洪嘯威,一副嚴師的模樣說道:“從這一刻起,你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吞噬這些殘劍!”
“我會爲你護道,助你一臂之力,你儘管放心便是。”
洪嘯威已經被天降驚喜砸得暈乎乎的,忙不迭地出言感謝。
然而段滄海只是擺了擺手,故作深沉地說道:“不必在意。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劍魔一脈唯一的傳人了。我這縷殘魂已是風中殘燭,不幫你還能幫誰?”
洪嘯威感動得都快要哭了。
除了蘇采薇和小晴以外,這是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
天魔神宮。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屋,四周滿是雕花的紙糊木窗。
一扇小軒窗打開着,夕陽橘紅的光芒灑落其中。
這似乎是一間女子的閨房,裡面有着精緻的梳妝檯,上面擺放着青銅鏡、胭脂水粉盒。整個房間內衣櫃、桌凳、牀鋪之類的物事收拾得井井有條,白色的被褥和繡花枕頭看上去像是嶄新的一般。
一個香薰爐正散發着嫋嫋煙霧,讓淡淡的檀香縈繞在房間之中。
一個看上去僅有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梳妝檯邊,藉着夕陽的光芒,做着手中的繡花活。她的臉蛋精緻水靈,像是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黛眉彎彎,細長而秀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瓊鼻卻有着高而挺的鼻樑,讓五官看上去極爲立體。再加上僅有巴掌大小的精緻瓜子臉,一張臉已經好看到了令女人嫉妒、令男人瘋狂的境地了。
少女的肌膚白皙光滑,甚至有着如玉石般的淡淡光澤。她身穿粉白色襦裙,將纖細窈窕的身形顯得更加弱柳扶風。她就那麼靜靜地坐着穿針引線,一副專注而一絲不苟的模樣。
除了胸前“一馬平川”,她的外形絕對堪稱是上天的完美傑作。
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繡花,便是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美感。
而就在此時,卻有一個身穿黑色連兜帽披風的黑風會成員急衝衝地趕了過來,直接“哐”地破門而入,打破了這份寂靜。
來人名叫王平,是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還留着鬍鬚,看上去更加顯得滄桑。他剛一衝進門,就激動地開口道:“六公子,二公子已經下令——”
王平的話說到這裡,卻戛然而止了。
因爲他看到江清月的手抖了一下,繡花的位置偏了。
江清月捧着手裡的繡花,突然就愣住了。
隨後她猛地轉頭看向王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如此可愛精緻的少女紅着眼眶,一副淚眼汪汪的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
可王平卻瞬間毛骨悚然,心中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對不起六公子,屬下簪越了,我這就退下!”他當即就想轉身溜人,可卻是爲時已晚。
“啊!”江清月向着王平飛快奔了過去,用粉拳捶向他的胸膛,“王叔,你賠我繡了一下午的繡花!”
王平嚇得魂不附體,想都沒想便撐開了熾烈的護體罡氣。
江月清看似柔弱無力的“小拳拳捶胸口”,卻令王平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砰!”
一聲巨響過後,王平渾身的護體罡氣瞬間崩碎。他直接“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數十米。
“轟隆——”
王平直接撞垮了一堵牆,整個人都倒在了廢墟之中。
江月清愣了一下,隨後便面帶愧疚之色地說道:“王叔,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很是乾淨悅耳,像是淌過山石的溪水。
王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只感覺渾身一陣冰涼:“六公子,煩請您下次撒嬌的時候務必考慮一下,您這一拳下去會不會死人!”
沒錯,六公子。
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