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躲在日月人皇陣，那還打個屁？！”
“城中沒有內應，鯤鵬族也選擇了投靠林飛，誰還能破開日月人皇陣？”
“第一族背後那位尊上倒是可以，但他渺無音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一部分金仙已然心生不滿：事不可爲，你還召集我們來幹嘛？
但更多金仙的反應卻較爲平靜，或眉頭微皺、或若有所思、或風輕雲淡地一笑，皆是看向了寒起靈，認爲他必然有對策。
果不其然，寒起靈淡淡一笑，繼續說道：“不錯，我們是打不進日月人皇陣，但他們卻可以出來。”
剎那之間，不少金仙面露恍然之色，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也有如同三角牛魔、黑鱗狂鱷之類的“莽夫”，愣是沒能想明白，在那乾瞪眼：“啥意思？好好的，他們幹嘛要出來送死？”
寒起靈侃侃而談：“我們手上有足夠的籌碼，那便是人類。我想在座各位的領地之中，都有大量的人類吧？就算數量不夠，那也沒有關係。”
“只需一聲令下，萬族有的是人類乖乖送上。”
一隻黑鱗狂鱷當即悶聲反駁道：“這有什麼意義嗎？就算我們以千萬人類要挾，林飛也不會蠢到出城受死吧？要是他死了，這洪荒人族纔是徹底沒救了。”
“不錯，他不會。”寒起靈回答得乾脆，“但我們卻可以談條件。”
“當下我們最怕的是什麼？是林飛再次創造奇蹟，修爲一路突飛猛進，修成仙帝。因此我們要談條件，用無數人命來換取他手上珍貴的資源。”
仙祖靜靜地聽到這裡，終於開口道：“若是林飛依舊不答應，又如何？”
寒起靈冷笑一聲，殺機畢露道：“可以做的事太多了。比如我們可以換個條件，讓他以鯤鵬來換。一隻天仙境界的鯤鵬，可以換五百萬條人命，你們猜會怎樣？”
全場又是一片譁然。
鯤鵬族必然陷入猜忌、不安，擔憂被林飛換出去。林飛若是換了，那鎮北城就從內部出了問題，鯤鵬聯盟必然發生異變。
而若是不換，那就被釘死在了道德牆上——他放棄了五百萬條人命！
那五百萬洪荒人類，定然對林飛充斥着無窮恨意。畢竟用一條命來換五百萬條命，怎麼看都是所謂的“正義”。
這裡更涉及到了血色氣運，林飛若是被茫茫人族同胞所排斥，身負的厚重血色氣運便會大量散去。
很簡單的道理：五百萬人就在你面前，你能救，當時放棄了他們。這樣的人物，真的還會被認定爲“有希望拯救人類的大英豪”嗎？還配獲得血色氣運恩澤嗎？
若是沒了血色氣運，便是對林飛最大程度的削弱和壓制。不僅如此，少了他的爭搶，第一族背後那位尊者，定然會分走更多血色氣運。
此消彼長，其實便是積累優勢，奠定勝局。
“好！夠毒！”魔族一尊金仙當即哈哈大笑，看向寒起靈的目光中不乏讚賞之色。
“那諸位就先行散去吧，儘快帶上足夠的人類，我們於鯤鵬海會和。”寒起靈作揖行禮，諸多金仙紛紛還禮。
待得全場金仙投影散去後，他嘴角才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天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
......
“如果我站在萬族的處境上，我會怎麼做？”舒子墨獨坐室內，喃喃自語。
換位思考，揣摩敵人的意圖。
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若是料敵先機，往往能早做應對打算。甚至能將計就計，反將一軍。
“更大規模地屠戮人類，累積屬於人族的血色氣運，幫助第一族那人徹底融合人皇之位？”舒子墨習慣性將十指交叉在一起，眉頭緊皺。
“不，不對。”他看着案牘上的書法，但目光卻沒有焦距，“對於萬族而言，人族的血色氣運是把雙刃劍。不僅是第一族那人能受益，天尊也是受益人。那人遲遲不得人皇之位認可，想必能分走的氣運佔比還不如天尊。”
突然間，舒子墨渾身一震，猛地擡起頭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了！血色氣運啊！如果能將天尊排除出受益人之列，或者削減他所能分走的氣運佔比，這纔是萬族的突破口！”
他站了起來，來回在室內踱步。
來回兩趟之後，舒子墨驀然停住腳步，茅塞頓開。
“如果是這樣...那問題就大了！”他突然驚出一身冷汗，感到無形的刀光劍影近在咫尺。
軟刀子殺人，最是可怕。
緩而耗之，鎮北城必敗！
“倘若我是萬族的謀士，我便獻計，讓林飛以蔡北魚交換一億人類！天尊何等樣人，豈能爲他人逼迫所屈服？”
“天尊不換，我便將一億人坑殺於鎮北城眼前！殺了還不夠，要保留他們的殘魂折磨，讓他們銘記這是因爲天尊的選擇而死，是天尊放棄了他們。”
“天尊身承人類的氣運，卻爲了異族放棄拯救一億人類，氣運必將敗亡衰竭！”
“好，好個一石二鳥！”舒子墨咬牙切齒，眸中閃過兇戾的光芒，“既能通過各族屠戮人類、提升人族血色氣運，又能將天尊排擠出受益行列！”
“戰鬥還未開始，就先行殺人誅心，搶佔勝機麼？”
他沒有半點僥倖心理，一切都從最壞的角度去想——總不能把希望放在敵人身上，指望他們沒人能想到這一點吧？
舒子墨可不會忘記，當年圍攻天庭之戰，麒麟老祖獻策十三條，條條直擊天庭要害，讓後者付出慘重代價。
“不行，絕不能讓天尊做這個選擇！不接受條件是慢性死亡，接受條件是自亂陣營軍心，逼迫鯤鵬聯盟倒戈相向。直接與萬族數百金仙決戰，那更是最快速的尋死之道！”
“突擊！打萬族個措手不及，直接滅一處祖地，實行焦土策略！”
“對，讓天尊去他們大後方，鬧個天翻地覆，逼他們回防！”
“至於道德綁架....”舒子墨陰冷一笑，雙手按在桌面，青筋綻起。
“只要我沒有道德，你就別想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