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一個敵人，有時候在心靈上對他進行打擊，比在肉體上擊敗他，更爲有效果。
孫長寧這句話說出來，等於就是在北川義雄的心裡種下了一個陰影，這是他孫長寧的陰影，在今後的日子裡，北川義雄每次練功，都會回想起這句話，久而久之，就會成爲心魔。
到了那種時候，北川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不瘋魔不成活，徹底擊敗孫長寧，第二就是崩潰，瘋癲，從此再也沒有練拳的底氣。
“我會的，等我武功大成，我就會來到東土，以洗刷今日之恥。”
“你的名字....是什麼？”
北川義雄開口，用東瀛的話說出來，而那個女翻譯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沒有及時翻譯，好在陳心語在一旁開口，聲音較大，讓孫長寧聽了個明白。
“很好，勇氣可嘉，走吧。至於我的名字，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孫長寧擺擺手，而北川義雄愣住，緊接着就是神色悲愴，拳頭捏的嘎嘣作響，但卻都是徒勞。
他泄了氣，讓那三個剩下來的拳師收斂拳館裡的屍體，來時十個人，走時只剩下了五個，有一半人的魂永遠無法迴歸故土了。
這當中還有東瀛武術界裡冉冉升起的新星，早田津義。
幾個拳師也不是普通人，他們走上來，那神色看着孫長寧，此時都是手腳有些顫抖，經過剛剛那種恐怖的事情之後，沒有人還認爲自己會是這個絕世猛人的對手。
兩拳兩下，就是兩條人命，連反抗都沒有，直接就如捏螞蟻一般的捏死。
這簡直顛覆了他們的想象，那四個被打死的拳師之中也有不弱的好手，這一次來東土都是作爲早田津義的護衛來的，然而早田津義就在他們面前被打死，這是莫大的恥辱。
而更加羞辱的是，他們剛有動手的慾望，立刻就被人秒殺了。
連兩三句狠話都沒說出來，面骨被一巴掌砸的粉碎，整個人的臉都凹陷下去，這種平常只會出現在漫畫裡的搞笑場景，此時真實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三個拳師才發現，這一點也不好笑，只有濃濃的恐怖。
他們三人扛起那五具屍體，北川義雄那拳頭在胸口狠狠的錘了一下，那雙目擡起來，看着孫長寧，當中滿是悲憤。
他不發一言，轉頭便走。
東瀛人們離開了武館，初來時的趾高氣昂全都沒了，他們垂頭喪氣的走出去，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至於和地下拳壇的見面禮，以及對於大龍爺方面的對策，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爲這次東土之行最重要的人已經死了。
原本滿懷信心的來東土，不曾想剛剛登陸就碰到了硬茬子，撞得頭破血流。
孫長寧的目光一直注視着他們離開，直到他們全都走了，那拳館裡突然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呼喊，那些學員們看見這一場令人震駭的比武，全都是渾身顫抖，激動的是手舞足蹈。
“好拳法...好拳法！”
甘老太爺激動的哆嗦嘴，即使之前已經震驚，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現在看到那些東瀛人灰溜溜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離開，那心中的震驚還是徹底讓他失態了。
“你到底是誰，你的拳法凌厲異常，而且也是化勁的大拳師！”
甘老太爺審視着孫長寧，語氣微微有些顫抖：“我不知道，江東這裡還有你這麼厲害的人，你有多大，十八十九還是二十？這點年紀就練到了化勁，難道你是從孃胎裡開始練拳的不成？”
“江東十位宗師，沒有你的名字，我也從來沒聽過你的名號，更不知道那東瀛人說的王青帘到底是誰，但今天你幫了我甘家武館，我必然信守承諾，教你一招秘傳的拳法。”
甘老太爺如此說着，然而說到一半，卻又開始嘆氣。
“我教了你拳，可你未必能看上我甘家這三腳貓的功夫吧，你練的是白猿通背和八極拳，這兩種拳法都是聲名遠揚的古老拳術，我甘家拳不過起源於清代，而且厲害人也只有甘鳳池祖先一人而已.....”
他語氣有些自嘲，那神色變得頹然，而孫長寧搖搖頭，對甘老太爺開口：“你錯了，老太爺，這世上沒有厲害的拳，只有厲害的人，拳法說白了都是對於勁的各種運用不同，那抽出去就是鞭勁，掄圓了就是錘勁，借力打力就是巧勁，打關節斷身骨是截勁......沒有最厲害的功夫，只有最厲害的人，這又不是武俠小說。”
孫長寧的話落下，甘老太爺微微一怔，而甘震東則是咳嗽兩聲，被甘震平攙扶着，強聲言語：“不錯，小先生說的很對！爸，我和你說過很多次，功夫這東西，不教出去，它就沒了原本的作用，藏着掖着，怎麼能出高手！”
“沒有最厲害的武功，只有最厲害的人！”
甘震東的話語鏗鏘，而甘老太爺面色變了又變，最後終於是長聲一嘆。
“誒，我確實是錯了，錯了。”
“不開武館沒有高徒，收徒不過三，但現在哪裡還有人願意學這個東西......”
甘老太爺的話語聲音變得很低，而陳心語哼了一聲：“當年我爺爺來找你，你不願意出去，還和他說的收徒不過三，傳男不傳女，今天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心語小姐！慎言啊。”
葉文鍾苦笑着低聲開口，他知道陳心語對於甘老太爺這種迂腐人並沒有好感，尤其是那句傳男不傳女，更是讓她極爲反感。
“或許吧，我也許確實是自食惡果.........等等，你說什麼，你爺爺？”
甘老太爺此時猛地擡起頭來，看向陳心語：“你是...陳玄龍的孫女？”
“是，我是陳心語，我爺爺就是陳玄龍。”
陳心語看向甘老太爺，而甘老太爺在震驚過後，那渾身頓時一軟，連連苦笑起來。
甘老太爺此時也沒了爭辯的心思，他擡起頭，咳嗽了兩聲，對孫長寧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請不要誤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他語氣說的有些斷斷續續，而孫長寧笑笑：“你是想說，武功不能傳給惡徒吧......”
“你消息閉塞，不知道，長寧大哥就是這一屆的水龍會龍王！”
孫長寧話沒說完，陳心語倒是直接開口，那眼珠子一轉，直接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