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花園中心荷花池裡的金屬天線被破壞了一半多,直接造成了信號傳輸的混亂,李少陽肉眼都能看到那些金屬天線表面浮動的藍色火花,但他一動不動,繼續觀察着。
果然如他所料,在金屬天線被破壞的剎那,從這荷花池底部飛出了一羣黑色的甲蟲,這些甲蟲彷彿被什麼東西干擾了,四面飛散,到處亂飛。隨着甲蟲飛出,國會居中也竄出了數十條人影,都是披着黑色的袍子,連臉都藏在斗篷裡的怪人,卻是人人拿着一種網兜,驚慌的捕捉着那些甲蟲。
李少陽在暗處伸手捏住了一隻黑色甲蟲,藏在一旁觀察起來。黑色的甲蟲大概有指甲大小,形狀類似蟬類,但背部中心處,外翅和內翅覆蓋的地方,卻有一個小孔。
李少陽心中一動,難道荷花池裡的金屬天線,都是從這黑色甲蟲的小孔裡延伸出來的?那能輻射特殊信號的基站,竟然是這些甲蟲的功勞!
這太奇怪了,李少陽立刻捏碎了這甲蟲,一時目瞪口呆,甲蟲的碎片裡,竟然現出了精妙到極點的機械構造。
而這甲蟲絕不是簡單的仿生昆蟲,更不是人造的機械蟲,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活生生的擁有神經系統的機械生命。
人造機械和機械生命聽起來差不多,但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區分這兩者的關鍵,著名的科幻作家阿西莫夫做了如下規則:天然的機械生命必須具備兩點特質才能成立。第一是擁有獨立的思考能力。第二是可以傳宗接代。
這種解釋,已經把機械生命提升到了比人工智能更強大的程度了,李少陽看到手裡這甲蟲機械生命的瞬間,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女媧和諸神之殿。目前應該只有諸神之殿纔有這個技術吧。
但從這甲蟲內部傳來的,那種從未見過的邪惡力量,卻讓李少陽懷疑起來,這絕非是女媧的靈力,更跟諸神之殿沒有關係,非要說這種邪惡的氣息跟什麼像的話,李少陽想到的卻是九兒修煉的那本巫術功法。
他正想着,那邊的黑袍人已經將飛出來的黑色甲蟲都收回去了,此時看來,赫然有十二名黑袍人,人人都提着網兜,站在那裡呆了一會兒,一名黑袍人道:“少了一隻!”
李少陽心中一震,首先這黑袍人說的是漢語,而且是帶有古楚音調的古漢語。其次,他們手裡提着最少千隻甲蟲,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就確定少了一隻?
李少陽立刻轉動左手的戒指,將手裡破碎的甲蟲收了起來。果然,一道無聲無息的邪惡力量擴散開來,就像搜魂術一樣,到處搜尋着那隻甲蟲。
李少陽悄然後退,然後速度奇快的再次前進,如此反覆運動,十分艱難的避開了這種詭異的搜魂術,要是被這種邪惡的力量纏上,人便會頭暈噁心,就像喝醉了酒一樣。
十二名黑袍人卻都是直腦筋,沒找到那隻甲蟲就不肯離開,圍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便四散分開了。
李少陽悄然摸到其中一人的身後,在那黑袍人剛有警覺的時候切身而去,左手捏住了“大金剛印”,右手擺出了“孔雀開屏印”,兩大手印都是格殺的手法,大金剛印以仙靈之力催動,孔雀開屏印以魔靈之力催動,幾乎是用出了他的全部實力。
那黑袍人如何能承受的住,瞬間被大金剛印擊中頭顱,發出“波”的一聲,整個人軟軟倒在了地上。
李少陽扯開兜帽一看,差點吐了,這袍子裡下的怪物實在是太噁心了,是一種沒有皮膚,只有肌肉和組織的怪物,看起來像個人的模樣,只有破碎的大腦裡,出現了一隻只黑色的蟲卵模樣。
李少陽強忍噁心,小火精立刻出手,將這怪物全身燒化了,但那黑色的蟲卵卻是不怕火的,而且其中一隻蟲卵還崩裂開來,鑽出了一隻小小的甲蟲。
李少陽一腳踩碎了這些蟲卵,連那剛出生的機械甲蟲一起消滅,這才確定了那些甲蟲的來歷,怪不得那些黑袍人如此用心,連一隻甲蟲都不願放棄,感情這些甲蟲都是它們的孩子。
難道那些甲蟲長大了,都會變成這種黑袍怪物不成?
李少陽還未決定下一步的動作,那邊剩下的十一名黑袍人忽然一起衝向了他的位置。這些怪物之間果然有着神秘的聯繫,李少陽殺了一隻,另外的人便都發現了。
不光如此,李少陽敏銳的發覺到位於荷花池中心的國會居里,有一雙晶瑩的眸子看了出來,眸光變幻起來,最後化爲了一抹血色,頓時衝過來的黑袍人們嚎叫起來,從他們的袍子之後伸出了兩隻細長的翅膀。
這些人形甲蟲放棄了僞裝,帶着一股腥臭衝向了李少陽。
李少陽站在原地,嘿然一聲,左手微微展開,火精之氣瞬間凝結然後猛然釋放,在火焰之中,他右手五指如蓮花綻放,擺動着不同的印記,最後化爲了“大金剛火焰印”。
本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火精之氣,加上李少陽的金剛火焰印加成,頓時一抹金色的蓮花在李少陽腳下綻放,然後花開數朵,每一朵的花瓣都層層疊開,化爲了百萬度高溫的火之漣漪。
那些撲向李少陽的人形甲蟲就像撲入大火的飛蛾,在半空中就被火焰蒸發了。
李少陽身形轉動,收了大金剛火焰印,手掌卻釋放出了一團柔和的靈力,鼓動起來。
果然,半空如下雨般,不停的灑落着黑色的蟲卵,這些蟲卵是不怕火的,都被他的靈力接住,繼而靈力如石磨般擠壓,將蟲卵全部碾碎。李少陽只留下了兩顆,放入空間戒指裡那隻碎甲蟲的旁邊,以做研究。
現在他對這從未見過的黑色甲蟲已十分了解了,它們的蟲卵不怕火但很脆弱,一腳就踩碎了。而它們的成蟲喜水,可以釋放一種類似魂力的電磁波信號。這種成蟲繼續生長的話,還能變成人形甲蟲,擁有相應的智慧,動作靈敏,但十分怕火焰。
默默將這些資料整理了一遍,李少陽有種感覺,自己可能要面對一個新出現的,更爲強大和邪惡的敵人了。
荷花池的火焰似乎沒有驚動外面的血族們,天色越發的深沉了,李少陽見國會居里那雙邪惡的血眼正在後退,不禁身形加快,直接衝入了國會居中。
這木製的房子其實並不大,東瀛的全木建築結構十分流行,一來是傳統使然,二來是爲了防震,但缺點也很明顯,在東瀛大部分的地區都是潮溼的環境,木屋很容易腐敗而且生蛀蟲。所以嚴格來說,東瀛所有的古建築,都是被不停的翻修過來的。
這座國會居也是如此,李少陽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新鮮的木頭香味,這是杉木的味道。但奇怪的是,這些木頭中還混雜着一種類似蜂蜜的香甜味道。
李少陽身形在屋中穿梭,高達的和式木門被他連續撞飛了,終於追到了那個試圖逃跑的黑袍人。
和外面被消滅的黑袍人服飾差不多,但看起來體形更爲嬌小,估計是隻母甲蟲?
李少陽已經衝到了這怪物的身旁,但噁心的不像伸手抓她,於是口中運力,一口靈力如箭般噴了出去,正中這小怪物的背部,只聽一聲嬌吟,這母甲蟲撲倒在了地上。
李少陽看屋中再無別人,不禁問道:“你就是國師?”
問出這句話後,他猶豫了一下:“你這蟲子能聽懂我的話麼?”
黑袍母甲蟲趴在地上哼哼了幾聲,李少陽左手現出火精之氣,口中厲聲道:“我知道你這隻蟲子能聽懂我的話,我說的可是漢語,要是再裝傻,那別怪我不客氣了。”
趴在地上的母甲蟲再次哼了一聲,卻是翻身跳了起來,面對李少陽的時候,黑色的兜帽覆蓋全身,依舊看不清樣子,但想來也是那噁心的蟲子。
李少陽厭惡的皺眉:“算了,一把火燒死你這怪物再說。”
火焰直直的飛去,形成了一抹金色的腰帶,直接將對面的母甲蟲點燃了。
黑色的袍子被燒成了飛灰,出乎意料的,黑袍下現出的人影卻不是母甲蟲,而是個肌膚晶瑩,渾身雪白的女孩,一雙血紅色的眼眸,睜大了看着李少陽,嘴裡塞滿了點心。
這女孩的衣服被李少陽的火精之氣燒光了,但人卻是一點事都沒有,和那些不怕火的蟲卵一樣。但怎麼看都是個動人的女孩,跟人形甲蟲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不能怪她一直不說話,任誰嘴裡塞滿了四個紅豆餅,那也是隻能哼哼了。
李少陽冰冷的看着她:“你這蟲子僞裝的不錯啊,再吃我一招。”
這次他左手食指與右手四指交錯,立刻化爲了“九字真言印”中的“寶瓶印”。一股凝聚到極點的靈力就如子彈一樣,飛速而出。
對面的小女孩卻是不顧自己赤身裸體,也不管李少陽的手印真言,只是拼命的吞嚥着嘴裡的紅豆餅,以讓人震驚的速度吞了下去。
而李少陽的寶瓶印擊中這少女的時候,那少女還是安然無恙,只不過戴在脖子上的一枚護身符被引爆了。
少女嚥下了最後一口,低頭看着爆裂的護身符,不禁苦起臉來:“啊,保命的護身符壞了,你這個大壞蛋,不但燒了我的衣服,還壞了我的護身符……”
李少陽打斷她的話:“我還殺了你的甲蟲兄弟呢!”
呸!小女孩瞪大眼:“誰兄弟啊,你說的那些蟲子,它們只是我養的寵物,算得什麼兄弟。”
李少陽懷疑的看着她:“這麼說,你不是母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