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背後默默旁觀的李峰,見到葉凡將劉文東撞飛之後,淡淡一笑。
他知道李家的想要的結果已經發生了,後面靜觀江東王葉凡和劉家互鬥就行了。儘管他現在還不能理解,爺爺爲何會篤定葉凡可以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劉家,但他按照爺爺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就算葉凡最後被劉文東弄死了,對李家也沒有多大損失;相反,劉家肯定會元氣大傷。
趁着衆人涌過去扶劉文東,李峰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青藤苑酒會大廳。
衆人七手八腳扶起劉文東後,張天艾一行人中的蘇建,帶着討好地建議道:“劉少,姓葉的太過分了,要不要報警?”
蘇建來自蘇家,蘇家也是燕京的一流家族,但比起十大家族來要差的遠。但蘇建有野心,這個身形矮胖的眼鏡男,心思非常細膩,一心想打進十大家族的子弟交際圈子,爲自己的將來謀取資本。
所以他雖然在心底看不上舉止張揚的馬屁精張天艾,但依然跟在張天艾身邊。在之前葉凡和李峰進來大廳的時候,他還問過張天艾,怎麼不上前和李峰打招呼。
他迫切地想以張天艾爲跳板,認識前五大家族的繼承人。
只是之前一直是張天艾帶頭交流,他沒有站出來說話的機會,現在得了扶起劉文東的便利,便抓住機會,討好地給出了報警的建議。
這種手段,他玩過很多次,屢試不爽。對於想要整治或脅迫的人,找個由頭讓對方被抓進去,然後動用一些關係,在裡面玩死對方都行。
雖然打傷劉少的葉凡,是李家老爺子的外孫,也是有權有勢的人,但和劉家繼承人比起來,地位還是要差不少的。蘇建堅信,劉少用他的這種方法,不說玩死對方,絕對能在衝突中佔上風。
可惜劉文東只是陰沉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給什麼指示。
張天艾在後面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蘇建,心道:尼瑪你想討好劉少,也不能這麼說啊,真是找死。
兩個人都是大家族的子弟,都有關係和手腕,報警有用嗎?
再說劉少是什麼人?不瞭解劉少的爲人,就不要在這裡瞎出主意!
韓少陵倒是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蘇建,對方的提議他贊同,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辦法,越是有不俗的效果。
不過他估計蘇建提這個建議,只是歪打正着,恰好符合當前的局面。
如果衝突雙方都是大家族的人,打比方他現在和劉文東起了衝突,想弄倒對方,報警這個方法是一點用沒有的,還相當於示弱,徒惹人笑。這也是張天艾等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蘇建的原因。
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鬥爭方法也是如此,能隨變化而變化纔是取勝之道。
如果要對付葉凡,“報警”,其實是最爲有效的辦法。
韓少陵相信,以劉文東的智慧和見識,也能看出這一點。
對付葉凡這種武道至強者,一個擊敗了日國劍聖的人,採用比武、暗殺什麼的手段,顯然都是無效的。而若是直接動用家族力量,對其及其背後的勢力進行碾壓,對方百分之兩百會一力破萬法,直接依仗個人通天武力打上門來,你拿什麼去擋?
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借用國家力量,將兩個家族的正面鬥爭,轉嫁到各自擁有政治上的話語權的拼鬥。
這裡,纔是他們大家族擅長的戰場。
具體操作,就像蘇建建議的那樣,報警,同時設法激化衝突,先一步動用關係將小事做大。
屆時無論對方反抗還是就範,這第一步對方已然輸了。
之後就是在中樞的會議桌上較量了,哪方家族投入的力量更多,那方贏得勝利。葉凡只是劉國泰的外孫,劉文東卻是劉家的繼承人,相信李國泰會有取捨,不會投入李家的所有力量來支持葉凡。
那麼,這勝負也就很清楚了。
這麼一場驚動中樞的爭鬥落下帷幕,葉凡和李家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安然離場。屆時,劉文東面子、女人都回來了,甚至劉家可以分割李家在政治上的一部分話語權。
葉凡就算不服,屆時也不能以力破法,他依仗個人武力或許可以對付一個家族,但絕不可能對抗整個華國的意志。
最後,武聖也只有妥協。
這是韓少陵在得知葉凡消失一年又歸來後就想到的應對之策,畢竟要論仇怨,韓家和江東王葉凡的仇怨更深。
這個穩妥的方法,雖然限制了葉凡的個人武力優勢,轉化爲憑家族力量,但有兩個很大的缺陷:一就是需要不斷地激化衝突,曠日持久的拉鋸戰、扯皮栽贓和談判,耗費大量時間、精力;二是在整個過程中,要動用家族很多的力量,家族底牌會暴露不少。
此外,在爭鬥的過程中,爲了達成某些目的,還需要分割家族利益給其他有話語權的家族。ωww.五⑧①б0.℃ōΜ
這一場仗打下來,勝者也要傷筋動骨。
所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能輕啓這種拼政治資源的爭鬥。
“可惜。”
韓少陵心中暗歎,劉文東顯然也知道以這種方法對付葉凡,牽一髮動全身,弊端很大,所以他沒有理會蘇建的提議。
如果劉文東稍微蠢那麼一點,韓少陵就可以借劉家的手,來料理葉凡了。只要在劉家和李家爭鬥的過程中,他稍微出點力,不需要動及韓家根本,就能讓葉凡一敗塗地。他謀取靈能集團和靈能藥業的計劃,也能很輕鬆的實現。
但劉文東此時顯然是智商在線,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韓少陵知道無法利用對方當槍,便走上前,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劉文東此時身上的酒液已經被趕來的服務員擦拭乾淨,只留下大灘的紅色暗漬。他看了一眼韓少陵,冷哼一聲,淡淡道:“不用了,如果韓少是這樣的誠意,那我們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說着,他排開衆人,準備離去。
劉文東後面的一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韓少陵卻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