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三十多歲,左手少了一根手指,他把塑料袋一捏,感受了一下金錢的厚度,然後嘿嘿道:“阿爍少爺,以後有這種賺錢的機會就找我,不要找別人!”
“沒問題!”阿爍叼着一根菸,眯着眼睛道:“只要你嘴巴夠穩,辦事夠利索,我們這個圈子經常需要你這種亡命的人才……”
司機嘿嘿一笑,露出幾顆黃牙道:“謝謝阿爍少爺!”
……
蘇浩鋒將車子一個漂亮的甩頭,然後打開車門,站到下面,大聲道:“開始沒有?”
旁邊一個站在蘭博基尼邊上的年輕人道:“大名鼎鼎的瘋子沒來我們誰敢跑啊?”
蘇浩鋒便笑笑道:“阿生,今天還是老規矩,我們一組對飈嗎?”
“當然!”阿生眨着眼睛道:“我就不信我的蘭博基尼總跑不過你的法拉利!”
瘋子呵呵一笑,忽然道:“堅哥怎麼沒來?”
“堅哥?”阿生撓了撓頭髮,笑了一下道:“我有兩天沒看到他了……找他有事嗎?”
“哦,沒有,就是隨便問問。”蘇浩鋒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外號叫作瘋子,但心裡卻有一份小心。他知道堅哥昨天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明裡不來,小動作還是會有的。但今天既然他人不在,那麼今天至少可以心無旁騖的比賽了。
“好了,既然大家來得差不多了,那麼比賽就開始吧!”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站在場地中間,手上拿着面醒目的旗子。他一向是比賽的裁判,大聲道:“比賽還是老規矩,兩車一組,開到橋那邊拿到對應號碼的小旗,然後開車返回,用時少爲勝者!然後勝者再兩兩相較,循環反覆,直到最後的勝利者就是我們今晚的老大!”
這時下面車手和同來看熱鬧的朋友便一聲鼓譟,齊聲叫好。裁判又道:“今天第一組是阿標和阿杰,第二組阿生和瘋子……”
他一安排好,就有一輛奔馳跑車和一輛法拉利轟鳴着開到起跑線上。這輛法拉利是紅色的,不同於瘋子的白色,款式也比他的老,性能上肯定也有差距。裁判在他們後面轉了一個來回,然後大聲道:“阿標是一號,阿杰二號,兩車間隔一分鐘出發!一號預備,出發!”他把手上旗子向下一揮,同時按下秒錶!
於是那輛奔馳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方躥去,不過幾秒鐘,兩道尾燈就消失在視線之外。裁判盯着秒錶,等剛剛到了一分鐘,馬上又把旗子一揮:“二號出發!”
看着二號車遠去,瘋子和阿生也將車子移到起跑線上,在那等候着前兩輛車子回來。唐雪心第一次看到這種比賽,不覺分外刺激。瘋子看了一眼激動的她,淡淡道:“記住把安全帶繫牢,不可亂動,飈車的過程中也不要亂叫!”見唐雪心頻頻點頭,又看了一眼已駛到路口停下的一輛車道:“等比賽結束,已是深夜,路上行人車輛都少了,他們就是想跟蹤也不可能!”
不過十來分鐘,兩輛車便一前一後的跑了回來,不過距離已拉到百米之內。裁判便宣佈道:“第一組,二號勝!”說着又道:“瘋子是三號,預備,出發!”
蘇浩鋒馬上一鬆剎車,早已嗷嗷叫的車子瞬間如一隻猛獸般躥了出去,巨大的加速度讓唐雪心的胸口如一塊巨石壓着,幾乎透不過氣來。還在起跑線上等候的阿生眼裡忽然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而東南方向三菱跑車上的年輕人又對着耳麥道:“堅哥,瘋子出發了。”
阿爍馬上接到堅哥的電話,然後拍了拍那位九指男子的肩膀:“目標過來了,遇上的第一輛車就是!”
那男子答應一聲,就發動工程車,但沒有打開任何燈光。夜晚的海面和橋面有很大的色差,藉着天上的月光,只要不是開得很快,完全可以辨別橋面。
工程車開了三四分鐘,就看到遠遠有兩道凌厲的燈光射來。阿爍沉聲道:“注意,等他離我們一百米內直接打開遠光,地板油加速!”
司機沒有回答,只是眼睛盯着飛馳過來的車燈。等到了警示範圍內,他轟了一腳油門,唰地打開改裝的氙氣大燈,頓時兩道刺眼的燈光晃得法拉利內的瘋子瞬間致盲……
就只那麼一兩秒,兩車就近在咫尺,眼看就要高速相撞!“啊……”唐雪心一聲尖叫,迅速捂住了眼睛……
但在這時,被燈光刺得已不能視物的瘋子緊閉眼睛,憑感覺突然猛打方向,法拉利車頭一扭,以高速衝過欄杆,直接飛向海面……絕望中的他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緒,在和海水接觸前的那一剎那接下了車窗開關,然後左右開弓,在各自的安全帶上一按……
阿生在接到出發的指令後,也轟的一聲衝向橋面,但一離開人羣的視線,他的腳尖便輕鬆油門,車速瞬間降了下來。及至看到一輛工程車衝了下來,和他擦肩而過時,他們互相捺了一下喇叭致意。然後他才重新加大油門,向前面衝去。很快,他看到那段撞毀的欄杆,但他沒有減速,而是一路高速直到終點,調頭拿了四號旗,然後又飛馳而下。
到了下面,裁判身邊圍了幾個人,正翹首等候。見了阿生,他沒像平時一樣立即發號施令,而是馬上問道:“瘋子呢?他的車出問題了嗎?”“不知道啊。”阿生好像挺疑惑的道:“我一路過去就沒看到他的影子,三號旗子也沒拔……到底怎麼了?”
裁判的心裡格登一跳,便撥打瘋子手機,但發覺已經關機。於是他立時道:“馬上去幾輛車看一下情況,速度不要太快,有情況立時報告!”
說到這裡,他忽然記起剛剛看到一輛工程車從橋上駛下,便又吩咐道:“留意路面兩邊的碰撞痕跡,一有情況,馬上打電話!”不過片刻之後,上面電話就打了過來,說發現橋上右側欄杆被撞斷了五六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