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與常見的湘妃竹有什麼不同,便是張老院中的湘妃竹根系粗壯,莖節較之普通的大了好幾圈,想來也是有好些年頭了。
陳辰臉色古怪的看着這老頭,老傢伙夠有情調的啊,種什麼不好種湘妃竹,難道還想坐擁娥皇女英,享齊人之福?
“故人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張老揹着手眯着眼睛,迎着風雪喃喃的道:“湘妃竹依舊,人卻已無蹤,四十年了,哎!”
有故事啊!?
陳辰旁敲側擊道:“怎麼,張老想起故人了?”
“呵呵,算是吧。”張老似乎不想多說,揮揮手道:“走,咱們進去喝酒。”
陳辰和謝成國坐在燒了火的炕上,打量着張老的房間,只覺得格外的清靜,屋內沒有什麼裝飾,非常簡單,一張掉了漆的書桌,一個書架,一個神龕,舍此之外,別無他物。
“我還是第一次進張伯的房間,他從來不讓旁人進來的,我們以前還揣測他老人家房裡會有什麼珍貴的寶貝,原來什麼也沒有。”謝成國感慨道。
“也許他所珍視的,是我們會當做旁枝末節忽視的吧?”陳辰也覺得這房間太素樸了,冷冷清清的,沒一點菸火氣。
少時,張老提着一罈酒回來了,笑道:“今天你們有口福了,我這酒尋常人有錢也喝不到。”
“早就聽老爺子說張伯這裡有好酒,今天終於有機會一飽口福了。”謝成國笑呵呵的道。
張伯哈哈笑道:“我的酒只給知己喝,你家老爺子對我脾氣,當年和十局又有點香火情,我素來敬佩,只可惜他年紀大了,戒菸戒酒,也不愛來我這走動了。”
拍開封泥,金黃色的酒從壇中滴落,一股熟悉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整個房間裡都是令人沉醉的濃香酒氣,陳辰眼睛一亮,譚家貢酒?
“譚家貢酒?”謝成國也是見多識廣,一下子從特有的酒香中看出了端倪,嘖嘖嘆道:“這酒可價值不菲,張伯破費了。”
“你嚐嚐看再說。”張老倒了三碗酒後,用保鮮紙封了起來,眨眨眼神秘兮兮的道。
謝成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閉着眼睛細細回味着,好半天才點頭肯定的道:“沒錯,是譚家貢酒。”
張老嘿嘿笑道:“我生平只佩服過三個半人,第一個就是老祖宗,第二個是太祖,第三個是南巡首長,你家老爺子我只佩服他一半,知道爲什麼嗎?”
謝成國一怔,隨即搖頭。
“因爲他和你一樣,沒嚐出來這根本不是譚家貢酒。”張老哈哈笑道。
“不是譚家貢酒?不可能吧,無論口感、酒香、效用都一模一樣啊!”謝成國又喝了一小口,還是沒嚐出來這酒和譚家貢酒有什麼不同。
陳辰皺了皺眉,端起碗一飲而盡,金黃色的液體順着喉嚨滑落,如同一團烈火在體內燃燒,酒液中的藥材精華遊走五臟六腑,燒得身體每一處都暖洋洋的,寒氣驅盡,精神大振,尤其是丹田處,像是有顆小太陽在孕育般。
“怎麼這般牛飲,太浪費了!”張老目瞪口呆,這麼一大碗藥酒一飲而盡,還沒品出味來呢,這跟豬八戒吞吃人蔘果有什麼區別?
陳辰咂咂嘴,低着頭摸摸下巴,沉吟道:“確實有點不同,張老的酒比譚家貢酒更烈一些,口感上差不多,但似乎藥效更霸道,藥勁更強,但毫無疑問,這酒脫胎於譚家貢酒,更適合練拳的人飲用。”
“不可思議,竟然被你喝出來了!”張老驚訝不已,隨後不服氣的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酒中多加了一味藥材,你要是能嚐出來加了什麼,我就服你。”
陳辰眨眨眼,嬉笑道:“行啊,不過我得再喝一碗,剛纔喝得太快,沒品出味來。”
張老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哼道:“雖然我懷疑你是想騙我的酒喝,但我還是決定相信你一次,你可別讓我失望。”
陳辰小雞吃米似的點頭,端起滿滿一碗酒,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閉上眼睛道:“冷冽如刀,又能使藥力更加霸道,看來張老來過我們鬆城啊?”
“怎麼說?”張老怔住了。
陳辰笑眯眯的道:“如果您沒去過鬆城,怎麼知道這味三葉青?這藥可只在我們鬆城的清溪山脈中生長,很少有外人知道它。”
“你小子果然在騙我的酒喝,明明早已成竹在胸,卻佯裝毫不知情,裝得可真像啊!”張老不滿的道。
陳辰嘿嘿笑道:“怎麼能說是騙呢?那您說說,您這酒裡是不是加了三葉青做輔藥?”
張老悶頭喝了口酒,哼道:“算你運氣好,沒想到老祖宗加得這味藥竟然是你們家鄉獨有的,真巧了!”
陳辰錯愕的道:“怎麼,這酒方不是您摸索出來的?”
“我哪有那本事,那閒情逸致?老祖宗在世的時候救了譚家人的命,譚家知恩圖報,將祖傳的酒方送給了他,老祖宗改良之後讓我依法釀造這酒,說是能強筋健骨,益壽延年,可惜他老人家卻天不假年,英年早逝,哎!”張老苦笑道。
陳辰摸摸下巴道:“這麼說老祖宗以前在鬆城住過相當長一段時間啊,不然他不可能知道這味三葉青的,這藥在鬆城也不常見,更不常用,且長在深山峭壁之上,很難採摘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老人家很少說自己的事,說起來慚愧,我十來歲被他收養,跟着他二十來年,卻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張老自嘲的道。
陳辰小聲道:“您老不覺得奇怪嗎?就算是再孤僻的人,也不至於古怪到這種地步,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張老搖搖頭道:“也許吧,但他老人家已經過世幾十年了,唯一見過他的太祖也早已離世,一切已然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算了,不說這個了。”
喝完酒後,張老帶着他去報到,進入深院一間禪房,張老在彌勒佛像前的蒲團上輕輕一按,右邊黑色牆體陡然打開,露出了向下延伸的階梯。
“乖乖,這麼隱蔽!有這必要嗎?難道下面是地下軍事基地?”陳辰瞠目乍舌。
謝成國拍拍他的肩膀道:“瞎猜什麼,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老淡淡的道:“走吧,讓你見識見識咱們第十局之所以能和美國暴龍特戰隊、俄羅斯阿爾法精英訓練營、英國圓桌騎士審判軍等世界超一流王牌相抗衡的底蘊。”
陳辰聽得直咂舌,這些王牌戰隊他聽都沒聽說過,他一直以爲美國最強的軍隊是海豹突擊隊,沒想到人家和華夏一樣擁有神秘部隊——暴龍特戰隊!?
“當今世界,若論最巔峰的精英戰士,綜合來看,實力最強的是美國的暴龍特戰隊,該特戰隊每一名成員都有着半步宗師的戰力。”張老一邊緩緩朝下走,一邊很平靜的道。
陳辰傻眼了:“我沒聽錯吧?張老,您說什麼?老美的暴龍特戰隊每一名成員都是半步宗師?”
“我有這麼說嗎?我只說他們有半步宗師的戰力,沒說他們全是半步宗師,你應該知道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張老笑道。
陳辰皺眉道:“您的意思是?”
“有半步宗師的戰力,卻沒有半步宗師的境界,終究也不過是頭病老虎罷了!若論境界,暴龍特戰隊的大多數成員不過是練氣化神而已,但老美在基因優化技術上遠遠領先華夏,暴龍特戰隊的成員晉升練氣化神境界後,經過基因優化,短時間內就可以打出化勁,但境界的突破卻不是基因優化幫得上忙的,他們的隊員戰力無雙,境界卻落了下乘,綜合來看絕大多數人的實力在暗勁巔峰,但有少數特別優秀的天才卻是真真正正的半步宗師,而且據我所知,暴龍特戰隊的正副隊長十有八九是宗師級高手!”張老輕描淡寫的道。
陳辰心頭猛震,驚駭的道:“宗師!?”
張老翻翻白眼道:“小孩子真沒見識,宗師怎麼了?腦門上捱上一槍一樣會死,咱們第十局又不是沒幹掉過宗師級高手,只是代價有點大而已。”
什麼叫薑是老的辣?當陳辰還在驚駭的時候,張老已經很風淡雲輕的表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淡定的一塌糊塗。
不過人家有這底氣,在他的領導下,第十局誘殺過別國的宗師級高手,不服不行啊!
“綜合實力最強的是暴龍特戰隊,但單兵素質最強的卻是俄羅斯阿爾法精英訓練營的戰士!”張老似笑非笑的道:“小子,不考慮你的年紀,以你現在的實力,在第十局也算是排得上號的高手,但在人家俄羅斯阿爾法精英訓練營裡,也只不過是泯然衆人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