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摸摸下巴,道:“伯伯,你對這位首任局長知道多少?他有什麼事蹟啊傳聞啊流傳於世嗎?”
謝成國搖頭道:“沒有,什麼都沒有,老一輩人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過,但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記錄傳世,似乎是被人抹去了,第十局中只有他老人家留下的一對龍鳳玉戒,龍戒現在應該在蔣書記手裡,象徵着第十局最高權力,鳳戒一直被供奉在第十局,紀念這位第十局的老祖宗。”
“可惜了,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人竟然英年早逝。”陳辰惋惜的道。
“可不是嘛,據張伯說他死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謝成國道。
“張伯?”陳辰疑惑的道。
“張伯是我們第十局最早的一批成員,碩果僅存的元老,他老人家雖然沒見過老祖宗的樣子,但卻聽過他的聲音,推測出來老祖宗死前的年紀並不大。”謝成國解釋道。
陳辰奇怪的道:“生前沒見過,死後總可以看到他長什麼樣吧?”
謝成國道:“張伯說老祖宗死前吩咐了,他死後直接火葬,嚴令禁止下屬看他的容貌,所以沒人敢違揹他老人家的意思。”
“暈死,張老也太老實了吧?人都死了,看看又何妨?按我說,不但要看,還應該畫個畫像,給我們這些後輩留個敬仰膜拜的機會。”陳辰嬉笑道。
謝成國瞪着眼睛喝道:“別胡說,這可是大不敬!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在張伯面前這麼說,他老人家對老祖宗最是忠心,就算是玩笑話被他聽到了,也會被罵得狗血淋頭,他老人家可是誰的面子也不給。”
陳辰吐吐舌頭,這都什麼年代了,人都死了幾十年了,下屬還對他這麼死忠,這份手腕可真厲害!
“你別不當一回事,第十局能有如今這般超然的地位和特權,可全是老祖宗賦予的,你剛進入第十局,就給你授中校軍銜,舉國上下哪個權力機關有這待遇?”謝成國沉聲道。
陳辰想想也是,無論是從政還是從軍,行政級別和軍銜都是從最低級開始一級一級提升,就算是擁有相當特權的國安局也不例外,唯獨第十局傲世讀力,凌駕於法律之上,地位超然,可見當初那位創立第十局的老祖宗能力有多強,影響有多廣,面子有多大。
只是可惜了,這樣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人卻淹沒在歷史長河中,沒有半點文字和影像資料流傳於世,令人扼腕。
謝成國一邊小心的避讓着路上擁擠的行人,一邊平靜的道:“第十局於1950年成立,司職保衛國家安全,任何威脅到國家安全的人或事都有權先斬後奏,此外還肩負着某些特殊使命和完成國家元首指派的特殊任務!第十局共有總局、東南分局、東北分局、西南分局和西北分局,總局局長由國家最高首長擔任,下設兩個副局長,一般由政-治局常委和最高首長的辦公室主任擔任,四大分局的局長爲中將軍銜,下設副局長一名,少將軍銜。”
“總局統籌全局,四大分局中你所在的東南分局巡視蘇省、江山省、閩南省等沿海省市,孤懸海外的臺灣也在你們東南分局的管轄範圍之內,如今你即將加入第十局,有些事我也可以告訴你了,你們東南分局有一項終極任務是老祖宗在的時候下達的,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是什麼任務吧?”謝成國笑眯眯的道。
陳辰心裡一動,輕聲道:“統一?”
謝成國輕笑着點點頭。
“真的是啊?”陳辰苦笑着搖搖頭:“這太難了,臺灣和香港、澳門不同,想要和平迴歸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武力攻臺的話,國際影響太大,老美又派軍艦在那守着,也沒有機會下手,不愧是終極任務,果然夠難!”
“難嗎?哼!”謝成國冷聲道:“如果不是出了叛徒,臺灣早在6年前就被武力收回了!”
陳辰一怔,撓撓頭道:“6年前?6年前發生什麼事了?”
謝成國深吸了口氣,淡淡的道:“你即將成爲第十局一員,有些事你也有資格知道了,其實早在96年,軍委就曾經想假借海陸空大軍演的名義,武力攻克臺灣,當時萬事俱備,導彈、軍艦、飛機、坦克、核潛艇都已準備到位,只等最後部署完善之後就可以攻臺,卻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軍委內部出了叛徒,將消息泄露給了美國,老美隨即將二級航母開到了臺灣海峽,形勢非常緊張,最後雙方試探了一下後,最終武力攻臺演變成了真正的軍演,功虧一簣!”
謝成國話裡的遺憾,即使他語氣再平穩,陳辰依然可以聽得出來,統一大業原本觸手可及,卻偏偏被叛徒出賣,導致前功盡棄,更重要的是打草驚蛇,從此以後老美的二級航母常駐臺灣海峽,再也不會給華夏這樣的可乘之機了。
“可惡!”雖然陳辰不是憤青,但他至少還有一顆愛國的心,華夏建國已經半個世紀,卻一直未能完成統一,好不容易曾經有這樣的天賜良機,卻被漢殲叛徒吃裡扒外,可恨!
“東南分局爲那次武力攻臺做了全方位的努力,當時東南分局局長以下,全體成員都潛入了臺灣,和我們策反的臺灣軍方一起充作內應,只等攻臺總攻信號便裡應外合,卻不曾想因爲軍委內部高級將領的出賣,切斷了他們和大陸的聯繫,最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全軍覆沒。”謝成國的聲音很平靜,但語氣中的那種森冷和憤怒卻不加掩飾。
“全軍覆沒!”陳辰心裡一沉,如今他已經知道第十局挑選成員的苛刻條件,即便是文職成員,除了業務精通,軍事素質過硬外,還必須是明勁巔峰的拳師,軍職成員的要求則更加高,必須是暗勁巔峰,這樣的超級精英全軍覆沒,東南分局豈不是名存實亡了?
謝成國似乎夢囈般,淡淡的道:“當時我剛從遼東調到江山省不足半年,和東南分局的李局長一起站在軍艦上眺望臺灣,期待一戰功成,更爲孤軍深入臺灣的隊員祈禱,卻沒想到最後接到的是這樣的噩耗——陳辰,你看過一個人剎那之間白頭嗎?呵呵,你肯定沒見過,可我卻親眼目睹李局長一頭黑髮一個小時之內花白,他當時才四十歲多一點,又是半步宗師,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最巔峰的時刻,可是聽到噩耗後,兩天之內形容枯槁,生機漸絕,將東南分局託付給聞訊趕來的徒弟後,跳入海中自絕。”
“我永遠也忘不了李局聽到噩耗後痛苦吐血的模樣,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剎那華髮的悲涼,我永遠也忘不了他跳海之前說的那句話——兄弟們,哥哥來看你們了!”陳辰從後視鏡中看到謝成國眼角滑落的淚水,無比的震撼。
如他這樣見過大運動之中殘酷的生離死別,下鄉插隊吃過常人無法想象的苦,經歷了官場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你死我活之後步步高昇走到巔峰的大佬,心姓早已堅若磐石,不會輕易真情流露,卻不曾想此刻竟然會流下滾燙的男兒淚,不曾親歷的人如何能理解到他內心的憤怒、痛苦、恨意?
陳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謝成國,此刻似乎說什麼都沒用,悲劇已成歷史,勸慰也是多餘,還不如等他自己走出情緒。
謝成國畢竟是謝成國,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笑道:“你不會看不起伯伯吧?”
陳辰坐直身子,很認真的道:“您是位值得我尊敬的人,不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還有已經逝去的東南分局各位前輩,都值得我崇敬,那次失敗,非戰之罪!”
“是啊,非戰之罪!”謝成國點點頭,隨後目光一冷,道:“東南分局全軍覆沒,當時還是第十局局長的南巡首長心痛之餘雷霆大怒,下令第十局全力追殺叛逃至美國的叛徒,接任東南分局局長的老張和從其他分局調派過來的隊員潛入美國,耗時半年終於抓住了那名叛徒,並將他溺斃在海里!哦,忘了告訴你,老張就是李局的徒弟。”
“太便宜這畜生了,如果是我非將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不可!”陳辰冷聲道。
謝成國淡淡的道:“那個叛徒已經死了,你是沒機會了,不過你要真憤憤不平,臺灣那邊倒還有一些人等着你去殺,只要你有本事。”
“謝伯伯你別激我,既然我加入了第十局,又被分派到東南分局,該我做的我一定會去做,只要有機會。”陳辰笑道。
謝成國點點頭,不再說什麼,紅旗車在繁華的街區左拐右拐,最終停在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四合院前,說是相對僻靜是因爲整個四合院的四周全是商品樓小區,將這個四合院孤零零的圍在了中央,十分的突兀和不和諧。
“這——?”陳辰一頭霧水的看着謝成國。
謝成國抽抽嘴角,無奈的道:“你想得沒錯,這個四合院就是第十局的總部,也是京城市中最特殊的釘子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