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機場外,目睹着飛機衝出跑道,緩緩衝向了雲霄,陳六合心緒發沉,傷感不已。
回想起昨晚的瘋狂,他現在還記憶猶新,美人之恩,讓他心中感動不已,同時又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的,沉重難言。
秦墨濃臨別前的一句話,還在他的腦中清晰迴盪。
“現在,墨濃把一切都給了你,如果,你不想墨濃守一輩子的活寡,那你就爲了墨濃好好活着,你若死了,墨濃的人和心,也會跟着一起死的……”
陳六合怔怔的看着無垠天際,怔怔了很長時間,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嘴角翹起了一抹充滿了憐愛的弧度,雙拳都死死的緊纂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更加的堅定,自己不能死,無論以後的路有多難走,對手有多麼強大,他都一定不能死!
他欠下的債,越來越多,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還的乾淨,那麼他就要更好的活着,儘可能的去還,用一輩子去還,不辜負任何一個深愛着他,且讓他深愛着的人!
在機場外,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當陳六合的心緒逐漸平息了一些後,他才甩了甩腦袋,整理了一下表情,轉身離開了機場。
回到沈家,已經是下午臨近五點了。
心思敏銳的沈清舞第一時間似乎就察覺到了陳六合的心緒不安與沉重,她微微擡頭,審視着眼前這個男人。
半響後,開口:“哥,墨濃姐走了嗎?”
“嗯,走了。”陳六合點頭說道。
“哥,其實有些事情,並沒有你心中想着的那麼沉重,她們要的很簡單,她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而已,你要做的,只是活着而已,難道這不容易嗎?”沈清舞道。
陳六合心神一震,咧嘴笑了起來,道:“是啊,我只要活着便好,的確很簡單……”
一句話,似乎把陳六合心中的沉重給卸去了,讓陳六合豁然開朗!
只是活着!僅此而已!
笑了笑,陳六合對沈清舞說道:“哥去做飯。”
晚飯過後,陳六合跟沈清舞這對兄妹兩如往常一樣,坐在院子中相互陪伴着。
突然,陳六合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王金彪打來的。
陳六合眉頭蹙了蹙,這個時候王金彪給他打電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接通電話,王金彪開門見山的說道:“六哥,出事了,唐老遇襲,情況嚴重,剛剛送往醫院急救。”
聽到這話,陳六合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驟變,道:“什麼?唐老遇襲?”
“現在人在哪裡?”陳六合疾聲問道,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唐望山遇襲絕不是小事。
“人已經被送到第一醫院了,我現在正在趕過去。”王金彪聲音凝重的說道。
陳六合沒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並沒有着急趕去醫院,而是沉凝的冷靜了下來,腦中飛快的思索着什麼。
沈清舞的黛眉也是皺着,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明顯也讓她有些吃驚,但很快,她的面色恢復正常。
“哥,現在不好下定論,你還是先去看看唐老吧,這種時刻,唐老可以出事,也不可以出事。”沈清舞的美眸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像是打禪語一樣的說道。
陳六合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小妹,哥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說罷,陳六合就大步離去,腦子裡並不平靜,冒過了很多想法和可能性!
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毫無徵兆,讓得陳六合都有些措手不及。
半個多小時後,陳六合沖沖忙忙的趕來了醫院。
急救室外,已經是人滿爲患,堵的嚴嚴實實,唐望山的心腹手下們都聚集在這裡,一個個面色兇狠,罵聲起伏,喊着要把敢暗殺唐望山的兇手碎屍萬段。
陳六合的到來讓這裡變得安靜,衆人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路。
陳六合雖然不是龍殿中人,但他的地位在那裡擺着,和唐望山之間的關係也衆所周知,所以唐望山的心腹們,對陳六合向來都是恭敬有加。
王金彪快步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六哥。”
陳六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道:“這裡是醫院,不要在這裡擺出你們的江湖氣,不要嚇壞了醫護人員,影響了他們對唐老的救治。”
被陳六合這麼一說,這幫人的氣焰才平息了一些下去,也沒人敢頂嘴。
隨後,陳六合纔看着王金彪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剛纔我找過這家醫院的院長了,他們會極盡所能的救治。”王金彪說道,頓了頓,又道:“至於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太樂觀,唐老是遭遇了車禍,還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槍……”
陳六合眯了眯眼睛,道:“這裡是在炎京,有人敢用這種方式暗殺唐老?好大的夠膽!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唐老的行蹤一向很隱蔽,外人很難知道,而這一次的車禍和暗殺,對方明顯對唐老的行蹤瞭如指掌,所以我們懷疑,是唐老的身邊出現了內鬼,把唐老給出賣了。”
王金彪沉聲說道:“在唐老出事後的第一時間,唐老身邊的一名名爲周利華的親信也跟着消失不見了!所以我們現在懷疑,這一切,應該都跟周利華有關。”
“人呢?現在在哪,找到了嗎?”陳六合問道。
“已經派人去找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王金彪如實說道。
陳六合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坐在了椅子上默默等待!
他腦子裡的思緒,一直都不平靜,這件事情的兇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李觀棋和諸葛銘神,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在姚敬炎死了之後,龍殿格局動盪,李觀棋和諸葛銘神的損失無疑是很慘重的,讓王金彪一躍而上,勝任了龍王一位。
這是一口難以下嚥的惡氣,李觀棋和諸葛銘神會採取這樣的兇殘手段來報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