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銘神的話語還沒說完,話音還沒落盡,聲音就戛然而止,因爲陳六合手中的烏月,已經深深扎進了他的脖頸當中,讓得諸葛銘神的表情定格。
定格在驚恐、不甘、怨怒、瘋狂之上……
這一刻,諸葛銘神這個給陳六合帶來了太多災難的人,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他死在了陳六合手中!
並且,他死的很慘很慘,臨死之前,承受了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痛苦,他受到了最殘酷的折磨……
殺了諸葛銘神,陳六合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他昂躺在了地下,目光呆滯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微弱燈光。
他很平靜,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與喜悅,諸葛銘神這根毒刺的身亡,似乎並沒有給陳六合帶來多麼大的衝擊。
漸漸的,神情木訥呆滯的陳六合,眼角竟然淌出了兩道淚痕,兩道紅色的血淚……
這一刻,他想到了死去的慕容青鸞,他想到了在天齊山的雨仙兒,想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沈清舞,想到了躺在病牀上如活死人一般的程耀光和左安華,想到了終身只能一瘸一拐走路的張天虎,想到了……
陳六合的心臟都在刺痛,抽蓄般的刺痛,痛的快要讓他窒息,痛的在讓他渾身顫抖。
諸葛銘神給他帶來了太多太多的噩耗,給他帶來了太多太多不可挽回的傷痛。
終於到了諸葛銘神身死的這一刻,陳六合沒有感覺到泄憤與解氣,反而感覺到致痛。
“諸葛銘神死了……青鸞,六子哥幫你報仇了……”低聲呢喃着,陳六合的血淚再次躺下。
諸葛銘神是死了,可是,那些因爲他而遭受到迫害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啊……
他陳六合,失去了太多太多,每一樣,都是可以深深刺痛他心靈深處的傷痛。
“怎麼樣?還能起來嗎?”忽然,一道冷幽幽的聲音從陳六合的身旁響了起來。
陳六合擡了擡眼皮,看向了麻衣青年,他努力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弧度,深深的吸了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緒。
剛強如他這樣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流出了血淚,可見,他心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諸葛家又給他帶來了多麼大的創傷。
只不過,這些心事一直都被他死死壓在心底而已,到了諸葛銘神死的這一刻,才爆發出來。
麻衣青年沒有彎腰攙扶陳六合,陳六合自己撐着地面,吃力的做了起來。
他再次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看了眼諸葛銘神那慘不忍睹的屍體,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我從來都不懷疑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麻衣青年言簡意賅的說道。
陳六合咧了咧嘴角,道:“今晚的事情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更不要說手刃諸葛銘神了。”
麻衣青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陳六合,似乎,這個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神秘色彩的青年,是個非常不喜歡說話的人。
陳六合從兜裡掏出了電話,調出了楊頂賢的號碼,撥打了出去。
電話接通,陳六合把這裡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讓楊頂賢帶人過來處理。
這則消息,無疑驚得楊頂賢差點沒把肝膽給嚇破了。
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竟然發生瞭如此惡劣的事情?陳六合竟然悄無聲息的從醫院離開了?
這簡直是要命的事情啊。
楊頂賢疾聲詢問陳六合此刻的情況,陳六合簡單的道了下平安,只是讓楊頂賢趕緊帶人過來。
掛斷了電話,陳六合輕輕抹了抹臉上的血痕,他此刻真的是太疲憊了,身上傳來的劇痛,已經讓他麻木了,渾身都像是沒有力氣,也感覺不到疼痛,這是一個及其糟糕的狀態。
“我走了。”麻衣青年把黑色重劍重新揹負在背後,丟下三個字,便轉身要離開。
他做事,真的太直接乾脆了,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意思,這個人,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感情色彩,直來直去,從不懂得什麼叫拐彎抹角。
陳六合擡頭看着麻衣青年,道:“那些人趕來還需要一些時間,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我怕你走了,我一個人容易在這裡睡着,睡着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了。”
麻衣青年回頭看了陳六合一眼,這一眼看的很深,他道:“你放心,你的命沒有這麼脆弱,想要你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話,說的充滿了深意,仿若蘊含着某些不爲人知的意思。
陳六合怔了一下,眼神驚疑的看着麻衣青年,他似乎聽出了一些深意。
但麻衣青年也沒有給陳六合多餘的解釋,不過,他也沒有離開,而是駐足在那,似乎答應了陳六合的請求,打算留在這裡暫且不走。
陳六合苦笑的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剛纔這個傢伙用的是什麼邪術?怎麼能在瞬間就讓自己進入一種超強的狀態?”
麻衣青年淡漠的說道:“這是一種古時候流傳下來的術法,能夠瞬間刺激體內的潛能,激發出一種不屬於自身本來的力量,可以讓人短暫的進入一種瘋魔的狀態,實力暴增,忘卻疼痛。”
聞言,陳六合驚訝的張了張嘴巴,道:“還有這樣的秘法?今天還真是漲見識了。”
麻衣青年面無表情的斜睨了陳六合一眼,道:“不要以爲這有什麼了不起,這種秘法,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很多宗派給言令禁止使用了,逐漸就失傳了,只是沒想到,天齊山還能精通這種邪法。”
陳六合滿眼疑惑的看着麻衣青年,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可怕的秘法,應該會有副作用吧?”
麻衣青年點頭:“使用這種秘法,是需要消耗生命機能與壽元的,毫不誇張的說,用一次,至少需要消耗十年的壽元,重則,更是會當場遭到反噬,心臟枯竭筋脈崩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