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僅十幾歲的孩子,此時正圍在一個男子身邊,男子那刺眼的眼白,以及嘴裡時不時發出沉悶的哼聲,讓林陽也斷定了這人確實是一個瞎子和啞巴。
隨即一個孩子走到一旁拿起了一塊石頭,微瞄着那邊的男子,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啪!
石頭重重砸在了男子的頭上,可是男子只是沉悶得吼着,雙手抱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一動也不敢動。
“哎,我們比比誰打的遠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這幾個孩子走到了遠方,各自撿起了地上的石頭子對準了那邊的男子,嗖嗖嗖扔了過去。
可是就在石頭就要再打在男子頭上的時候,林陽迅速衝了過去擋在了男子面前,接着便伸出了手,抓住了這幾顆石子後,對着幾個孩子說道。
“滾!”
幾個孩子看着林陽的面孔,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各自蹭蹭蹭轉身就離開了。
林陽見狀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石子扔在了地上,內心很是惆悵。
大道渺小,人心卻如此冷漠,在這充滿淤泥的世界裡,孩子老人都無法倖免於難,到最後真正能堅定善良的人,能有多少。
隨後林陽轉過了頭,拉起了地上的男子,說道。
“還好嗎?”
男子點了點頭,隨後伸出了手擺弄着什麼,林陽當然也是看不懂的。
這時候小白狐從林陽的懷裡探出了頭,見狀開口道。
“笨啊,這是手語,他在謝謝你呢。”
林陽點了點頭,繼而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依舊是一大堆林陽看不清的手勢,小白狐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充當起了翻譯官的角色。
“他叫二牛,自幼父母雙亡,但是命好被一個老婆婆收養,可是前不久那個老婆婆也仙逝了,如今的他孤苦伶仃一個人,但是哪個老婆婆臨死前留給了他好多好多的山果,可是直到今天他全部吃完了,因爲肚子餓,所以他纔出來找吃的,但是因爲眼盲啞語導致他什麼也不會。”
林陽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候面前的二牛好像感應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扭過了頭指向了一顆灌木叢。
林陽不解,但還是擡起腳走了過去,翻來灌木叢之後,發現裡面居然有着一隻兔子。
這兔子看到林陽也理所當然奔跑了起來。
林陽也是一陣愕然,因爲剛剛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聽到,更別提是兔子這種東西,可是這二牛居然能感覺到。
想到這裡林陽笑了笑,看起來老天還是給了他另外一扇窗。
人啊異常的頑強,即便沒有了眼睛聲帶,但是換來的卻是強大的感應力。
隨即林陽轉過了頭看着這個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說道。
“和我來吧,我有一個地方可以安置你。”
接着林陽便拉着二牛來到了周婆家的門口,敲了敲門。
大門打開後,周婆婆看到面前的場景一愣,隨後拉着林陽的手走進了屋內。
“你怎麼和他牽扯到一塊了?這二牛可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受氣包,任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吐一口痰,你和他在一起也只會受之其害啊!”
林陽聽聞轉過了頭,看着那邊二牛低下了頭,一臉的難過。
即便聲音如此之小,可是他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阿婆,你後悔過嗎,你無助過嗎,你有像他一樣如此沮喪過嗎?”
周婆爲之一怔,接着擡起頭看向了林陽那猶如官刀一般雕刻的側臉。
“人分三六九等,這句話我不同意,因爲人一旦剝下了身上的那副皮囊,只不過是一堆骨骼而已,他和我們沒什麼不同,不過就是老天給他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憑什麼就要讓他得到非人的對待,我們都曾像他一樣無助過,可是我們都挺過來,不是嗎。所以阿婆,今日我林陽求求你,幫幫他!”
林陽說完對着周婆重重鞠了一個躬,一旁的二牛也擡起了頭,那刺眼的眼白看着林陽,雖然看不出任何異彩,可是二牛眼眶之內的眼淚轟然塌下。
周婆見狀趕忙走上前扶起了林陽的身體。
“你呀,真是折了老婆子我的壽了,不過像你這麼善良的孩子可真是不多見了,也罷,反正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也閒得無聊,就讓他在家裡給我打個雜什麼的吧。”
林陽聽聞咧開嘴笑了,接着又一次重重得鞠了個躬。
“謝謝阿婆!”
“你這孩子,哎。”
第二天林陽在一處草垛子裡睜開了眼睛,看着四周已經有着不少的老人開始遛狗趕集後,微微笑了笑,接着便停止了修煉。
果然和那小白狐說的一模一樣,這小鄉村的靈氣就是比那城市豐厚的多。
接着林陽擡起了腳,走出了草地,在這小村裡面逛了起來。
而此時在周婆家的門口,站着幾個高大的壯漢,和那幾個昨天被林陽叫滾的孩子。
“周婆!我們都知道前幾天村子裡來了兩個人,據說在你這裡居住!但是就在自己昨天!其中一個兔崽子居然爲了咱們村的瞎子啞巴辱罵我們的兒子!周婆咱們都是村裡的老相識了!沒必要爲了兩個外來者傷了和氣!”
這人這句話說完,大門便輕輕打開了,周婆佝僂着身子從裡面輕輕走了出來。
“大壯,你們未免也太仗勢欺人了吧,那兩個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那裡,你們再怎麼逼問我也沒有用啊。”
周婆說完,對面這幾個壯漢互相對視了一眼,接着對着周婆開口道。
“那麼我們進去看一看,應該沒問題吧周婆。”
雖然語氣是商量,可是卻沒有給周婆任何商量的餘地,直接撞開了周婆的身體走進了房間。
“哎哎,你們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周婆剛抓住了一個的胳膊,那人直接一甩手就將周婆摔倒在了地上。
房間很小,所以這羣人剛一踏進房門,就看到了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二牛。
“呵,周婆,這廝怎麼跑到你家來了,應該不是偶然吧,媽的,看見他就來氣,不用謝了,周婆,我這就把他趕出去!”
說完這羣人就擼起了袖子,地上的二牛越來越害怕了,捲縮在角落裡,咿咿呀呀得。
周婆見狀連忙站起身,顫抖着步履一步步走到了二牛的面前,拉起了他的胳膊。
“大壯,二牛他很可憐了,收養他的王大娘在整個村子是什麼樣子你也是知道的,當初在你沒飯吃的時候,你也去求助過她,所以今天我求求你,放過他吧。”
周婆說完跪在了地上,對面這幾個壯漢大眼瞪小眼,連忙扶起了周婆,不解得開口道。
“周婆,你到底是怎麼了?沒必要爲了一個瞎子啞巴如此吧,王大娘的爲人我是知道的,當初若不是她好心收留了這雜種,他他媽早就被村子裡的人打死了,還能活到今天?”
“所以你們就看在王大娘的面子上,就放過他吧。”
幾人聽聞都看到了周婆眼中的堅定,看起來是非要保這個二牛不可了。
其實周婆這樣的做法,大部分的原因都在於林陽。
哪個善良的孩子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周婆的心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爸!昨天我們都看到了!是哪個男的把二牛救走了!”
“是啊是啊!爸!你一定要爲我們出這口氣啊。”
說完這羣孩子居然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好像當時他們就特別無辜一般。
這羣男子見狀連忙安撫了自己孩子的情緒,隨即對着周婆開口道。
“周婆,你也看到了,孩子都是見證人,只要你今天能把哪個兔崽子交出來,我就可以看在王大娘的面子上放過你們。”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啊!”
周婆說完,對面這羣男子表情也不好看了,接着看向了周婆背後的二牛。
“那周婆,就對不住了。”
說完一個人走上前推開了周婆,隨後抓住了二牛的頭髮將其拎起,隨後甩到了孩子們的面前。
“孩子們,那個人既然會救他,那麼和他的交情一點不淺,給我打,打死也沒事!反正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雜種罷了!”
幾個孩子聽聞眼神之中透漏着興奮,地上的二牛不斷擺着手,嘴裡咿咿呀呀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砰!
一個孩子擡起了腳一腳踩在了二牛的頭上。
其實若是論體質,二牛這一身健碩的肌肉,將這羣孩子按在地上錘也是沒有關係的,可是因爲從小他就被欺負慣了,就好像是一隻幼年的大象被栓上了鐵鏈,打小就掙脫不開,等到長大了便也就不想掙脫了。
沒一會二牛的頭頂就流出了森森血跡,周婆無數次想要上前救助,可是總是會被那幾個男子給攔下。
“你們這羣畜牲!你們不得好死!”
周婆說完張開了嘴咬在了一個男子的手上,哪個男子直接嘶的吸了一口涼氣,隨後猛地一巴掌打在了周婆的臉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
只見周婆的身體無力得倒在了地上,嘴角也露出了絲絲血跡。
“周婆,我來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