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冰月的話,張金良頓時氣笑了,道:“你們還想取下來?我告訴你們,這次的事情鬧這麼大,你們幾個就等着坐牢吧。還取下來?做夢呢?”
楚冰月冷笑不語,身後幾人見楚冰月都讓人戴上手銬,也都冷笑着讓這些警察給他們戴上手銬。很明顯,衆人面上都沒有絲毫的慌張,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似的。
這樣的情況,讓站在後面的杜宇心裡有些詫異。他看得出,楚冰月幾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否則,他們不會說這麼自信的話。所以,他也沒有多說話,接下來的事情,楚冰月幾人肯定會處理好的。
張金良拿出手機,正在思索着給誰打電話呢。突然,手機猛然一震,張金良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號碼,眉頭立馬一皺。打來電話的,正是縣政法委書記林永奇,平時跟他有些不對付,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了呢?
皺着眉頭接通電話,張金良便聽到那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張金良,我上次讓你找杜宇那件事,你是怎麼辦的?”
張金良心裡正在火着呢,突然聽到對頭的聲音,不由更怒,道:“我正在辦。”
“是嗎?”林永奇冷聲道:“我怎麼聽說,人你已經找到了,而且還誣陷他很多罪名,想要抓他坐牢呢?”
張金良聽到這話,心裡火氣立馬就起來了,沉聲道:“林書記,你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什麼話嗎?你是懷疑我做事的方法,還是懷疑我的爲人?”
“我什麼都沒懷疑,我也沒準備跟你懷疑什麼。只不過,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林永奇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嘲諷:“張金良,你真以爲是我要找那個杜宇嗎?”
“你什麼意思?”張金良面色一變,莫非這林永奇背後還有人?
“我也是受人所託,去找這個杜宇的。”林永奇道:“而託我做這件事的人,你也聽說過,吳振邦!”
“吳……吳什麼?”張金良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這個名字,他豈止是聽說過啊,簡直是如雷貫耳啊。平南省警察廳廳長,在平南省跺一跺腳,都能讓平南省警察部門抖三抖的人物,他豈會沒聽過?
竟然是吳振邦要找這個杜宇,張金良現在都沒時間去猜測吳振邦和杜宇是什麼關係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這次是真的捅到了馬蜂窩,而且,是要命的馬蜂。跟吳振邦比起來,謝知行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了啊。
得罪了謝知行,他最多升不了官。可是,如果激怒了吳振邦,那就不是升不了官的事情了。尤其是,在杜宇這件事裡面,還真的有冤假錯案存在,那他這豈不更是找死了?
林永奇聽出張金良的驚撼,不由冷冷一笑,接道:“對了,張局長,再送你兩條消息。第一,也不是吳廳長要找杜宇,而是吳廳長以前當兵時的一個首長,託他去找杜宇的!”
這話,讓張金良差點嚇尿了。他知道吳振邦以前當過兵,後來轉爲警察,因爲有軍方背景,做事比較幹練,雷厲風行,加上自己能力很強,所以才走到今天的地位。吳振邦現在這個職位,那他以前當兵時的首長,該是怎樣的職務呢?張金良根本不敢再去想了,因爲,那已經是他連仰望都無法仰望的存在了啊!
林永奇專門等了一會兒,好像是在等待張金良震驚結束,這才冷笑接道:“第二個消息,要找杜宇的,實際上是一羣年輕人,據說是要找杜宇去救一個人。而那個等着被救的人,是參加過三次戰爭,佩過五省軍印的一位老將軍的孫女,而且是唯一的孫女,最疼愛的孫女!”
這一下,張金良徹底懵了。拿着電話,半晌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一羣年輕人,莫非就是自己眼前的這羣年輕人?還有,這羣人找杜宇,竟然是爲了救那個老將軍的孫女?
參加過三次大戰,佩過五省軍印的老將軍啊!
天吶,自己這兩天,竟然在阻撓別人去救這個老將軍的孫女?
張金良這一下真的是欲哭無淚啊,他都快瘋了,自己這到底做的是什麼事啊?找死,也沒有自己這樣找死的啊?這簡直就是花式作死啊!
沒等張金良反應過來呢,旁邊一個手下走過來,小心翼翼地道:“張局,市局局長打來的電話,他……他好像很生氣,讓您接電話……”
張金良這一會兒就跟木頭人似的,接過電話,便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張金良,你怎麼做事的?我聽說,你派人去圍捕丁雲峰那批人了?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知道丁雲峰是誰嗎?省會那個馬上要升任副廳長的最年輕局長,就是丁雲峰的親哥哥。你要想找死,你自己死去,你別扯上我啊!”
這邊張金良還沒有回答呢,另一個手下也拿了手機過來,低聲道:“張局,是********的電話,他……他說你的電話打不通,讓你……讓你趕緊滾過來接電話……”
“張局,是市委秘書長的電話,我不知道真假,但……但口氣聽着很像真的……”
“張局,省廳打來的電話,要讓你親自接電話……”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張金良身邊手下的電話幾乎都被打了一遍。而打來電話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最次的就是林永奇了。而能量最大的,便屬於省廳那邊的電話了。當然,省廳的話也很簡單,讓張金良把這次的事情,做一個完整的檢討交上去,同時停下手裡的一切工作,等待上面的調查。
也就是說,省廳直接罷免了張金良的職務,繞過市裡面罷免了張金良的職務。這樣的情況,是很罕見的,幾乎不會發生。但一旦發生,那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省廳插手地方事務,足見這個事情有多大。至少,張金良這次,是肯定完蛋了!
接了一通電話,張金良顫巍巍地站在原地,雙腳好像灌了鉛似的。他的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喜憂了,因爲他連表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