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到溪邊隨便洗了一把臉,將三姨拿來的饅頭又吃了兩個,算是吃了早飯。之後,杜宇便慢慢轉着回到了自己家這邊。他家這邊已經是一片廢墟了,但是,這個地方承載了他太多童年的記憶,讓他沉浸在回憶之中。
“嘿,那小子果然在這裡!”
突然的一個聲音,把走神的杜宇驚回現實。他轉頭看去,只見遠處正有三輛摩托車衝了過來。其中一輛摩托車上,坐着一個剃着刺頭的青年男子,而這青年男子背後坐着的,赫然正是王大力。
另外兩個摩托車上,各坐了兩個年輕人。這幾個年輕人,髮型都比較奇特。杜宇在監獄裡的時候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在外面都屬於小混混的類型。這種人,打扮得好像很是囂張,實際上也就是在自家門口耍橫可以,真正遇見大混子,他們就蔫了。
杜宇以前遇見過一個,身上紋了九條龍,剛進監獄就囂張跋扈,自稱九紋龍什麼什麼的。結果,被人揍了一頓之後,身上九條龍也都被人劃花了,後來整天在監獄裡洗廁所,被人欺負得可慘。在監獄那種地方,實力纔是最關鍵的。自己實力不夠,就算你紋九百條龍,也都是白扯。
在杜宇思索的時候,這三輛摩托車也衝到他家院子邊了。因爲這院子已經成了廢墟,摩托衝不上來,所以他們只能把摩托停到了外面。
剛下了摩托,王大力便憤然指着杜宇,大喝道:“武子,就是他,他就是杜宇,就是他打得我!”
坐在王大力前面那青年,正是王大力的兒子王曉武。這王曉武平時主要在鎮上,在十里八村,也算是個惡霸級的人物了。雖然平時不怎麼孝順,但是,聽說老爹被人揍了,也立馬召集人手回來了。這不是孝順不孝順的問題,這是面子的問題。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老子被人揍了,而他一點事都沒做,那他以後還怎麼出來混?
王曉武帶着四個手下,慢悠悠地走到杜宇面前,上下打量着杜宇,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似的。
而王大力則得意洋洋地抱着雙臂站在旁邊,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杜宇,你不是厲害嗎?你昨晚不是挺橫的嗎?來啊,再打我啊,你不是說要弄死我嗎?來啊,弄死我啊,老子就在這裡等着呢。你今天要是不弄死老子,你他媽就是野雜種,王八養的!”
杜宇根本連看都沒有看王大力一眼,而是冷冷盯着旁邊王曉武幾個人。他知道,王大力這麼囂張的關鍵,便是王曉武這幾個人。要想徹底滅了王大力的囂張氣焰,就必須先解決了王曉武這幾個人。
見杜宇不說話,王大力還以爲杜宇被嚇到了,氣焰更是囂張。他走到杜宇面前,使勁朝杜宇啐了一口。不過,杜宇一扭身,直接避過了這一下。
“你******,你還敢躲!”旁邊王曉武一聲怒吼,擡腳便朝杜宇踹了過來。
杜宇側身避過,便要出手反擊。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小武,大力,別……別打,別打啊……”
衆人轉頭看去,只見披頭散髮地吳改芝正腳步踉蹌地跑了過來。吳改芝後面,周燕兒也是滿臉淚水,一邊哭一邊跟過來。
“你們怎麼過來了!”王大力面色一寒,指着吳改芝就怒道:“賤人,老子不是說了,讓你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敢亂跑的話,老子把你們的狗腿都敲斷。你們還真敢過來,老子說的話不算話了是不是?”
“大力,小武,小宇他不是故意的。我……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們放過他好不好……”吳改芝帶着哭腔說道,面上盡是祈求的表情。
王曉武瞥了吳改芝一眼,道:“吳改芝,你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啊。他打了我爹,這叫不是故意的?那怎麼纔算是故意的呢?”
吳改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曉武的話,只能哭泣着道:“小武,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放過他好不好?”
“面子?你跟我談什麼面子?你有什麼面子跟我談啊!”王曉武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吳改芝:“叫你一聲阿姨,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真以爲你是我親媽啊。你算什麼東西?跟我說面子?”
吳改芝面色尷尬,泣聲道:“小武,我……我知道我沒資格跟你說這些。但是,小宇他畢竟還小,他要是做錯了什麼,我……我替他向你道歉怎麼樣?我……我給你跪下,我給你磕頭,怎麼樣?你放過他好不好?”
吳改芝哭着跪倒在地,周燕兒也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小武哥哥,燕兒給你磕頭了,你放過我哥哥好不好……”
看到這一幕,杜宇表情瞬間變了。他沒想到,三姨和表妹,會這麼害怕王家的人,竟然會這樣跪在地上求王家的人。看樣子,平時在家裡的時候,她們可沒少受欺負啊!
“磕你媽個腿!”王大力怒罵一句,擡腳便將周燕兒踹倒在地,怒道:“這狗雜種昨天打我的時候,你們怎麼沒磕頭呢?現在想讓老子饒他,做夢。這頭,留着給他上墳的時候磕!”
“王大力!”杜宇猛地一聲怒喝,聲音在這兩山之間不斷迴盪,可見杜宇這一嗓子有多大。而他的聲音有多大,便說明他心裡的憤怒到底有多重!
王曉武先被杜宇的聲音嚇了一跳,而後大怒,劈手便朝杜宇扇了過去。
“媽的,你敢叫我爹的名字,老子弄死你個……”
王曉武的手還沒打到杜宇,杜宇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一雙猶如野獸一般的眸子,已經死死地盯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