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速趕到江陵大學,蘇心早已在門口等待。
葉無天一下車,蘇心便撲進他懷裡,嗚嗚哭了起來。
葉無天拍了拍她的背,慰藉道:“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快上車吧。”
哭了片刻,蘇心抽泣着離開葉無天懷抱,坐上車。
來到東興的時候,小強已經買好了機票,下午3點的飛機,兩人毫不耽擱,迅速向機場趕去。
抵達昆明已經是晚上七點,兩人直接打的前往省第一人民醫院。
危重症監護病房。
葉無天和蘇心進入病房的時候,裡面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和三位年過半百的老醫生,病牀上躺着一個戴着氧氣罩的婦女。
“媽!”蘇心一進病房便撲至牀前哭了起來。
葉無天快步上前,隨手抓起蘇母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脈。
真氣在蘇母體內遊走一圈後,葉無天基本確定了她的病情。
她患的是顱內脊索瘤,這是一種極少見的腦瘤。雖然這是一種良性腫瘤,但因爲它生長在顱底,瘤周結構複雜、顯露困難,很難徹底切除,就算做了手術,術後複發率也接近100%,所以患者多於確診後數年死亡。
由於蘇母的患病位置比較深,並未進行過開顱手術,而該腫瘤細胞對射線不甚敏感,故放療效果也不理想。眼下腫瘤已經急劇生長,嚴重壓迫了顱內重要神經血管,併產生顱內高壓,照這種情況來看,確實已經沒幾天可活了。
放下蘇母的手後,葉無天向邊上的中年男子看去,問道:“你是蘇心父親吧?”
中年男子神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讓我來試試吧,雖然不能一次性治好伯母的病,但是應該可以讓她的病情得到一定程度的緩減。”葉無天正色說道。
聽到葉無天這番話,蘇父神情一滯,而邊上那三位老醫生就像是聽到瘋子在瘋言瘋語一般,完全不予理會。
“你是蘇心的朋友吧?你能過來我很高興,但是請你不要在這種場合開玩笑。”蘇父有些不悅地說道,如果現在是一個頭發蒼白的糟老頭跟他說這番話,他或許還會把對方當成是老神醫,可眼前的葉無天只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說出這番話來,又有誰會相信呢?
沒等葉無天說什麼,蘇心突然開口說道:“爸,他是學醫的,不如就讓他試試吧。”儘管蘇心也不覺得葉無天會有能力治好母親,但是不管希望多麼渺茫她也要不顧一切地去嘗試,哪怕是一個算命的瞎子說自己是華佗再世,她也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學醫的?我看他還是個在校學生吧?”說話的是省腫瘤研究所所長廖長明,他從事腫瘤臨牀與科研工作40餘年,積累了豐富的臨牀經驗,算是國內頂尖的腫瘤專家了。
“老醫生,你說的沒錯,我是江陵大學中醫專業班的大一學生。”葉無天笑着承認道。
“江陵大學?這所學校倒是挺有名氣的,不過你只是個大一新生,又是中醫專業班的,我看你連望聞問切這些中醫基礎都還沒有學會吧?”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醫生說道,他是這家醫院腫瘤科專家胡光衛,同時又是省醫療小組賣家,也是個老資格醫生。
另外一位沒有說話的老頭是這家醫院腦科專家劉成平,當然也是個頗具權威的專家。
面對胡光衛這番帶着嘲諷意味的話語,葉無天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道:“老醫生,這點你用不着擔心,望聞問切我還是會的。雖然治過的病沒你們多,但是我治病的康復率絕對比你們高,一般來說,我要麼不出手,一出手絕對沒有治不好的病。像尋常感冒發燒頭痛什麼的根本難不倒我,就是嚴重一些的偏頭痛我也能手到病除。”
“難道你覺得這位患者得的,是你說的感冒發燒這類尋常小病嗎?”廖長明不屑道。
葉無天笑了笑,說道:“老醫生,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差距了,在你眼裡,感冒發燒是尋找小病,而癌症、白血病之類的就是大病是吧?”
“這不是衆所周知的事嘛!”廖長明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他總感覺自己正跟一個傻子在對話。
“可是在我眼裡根本就沒什麼大病小病的區別,等你領悟到這一點之後,你的醫術就可以有所突破了。”葉無天就像是在教育學生一般,諄諄教誨道。
“一派胡言,我看你根本就是無的放矢。”廖長明氣惱道。
葉無天背起雙手笑道:“老醫生,看你頭髮雪白,想必也有六七十歲了,一般來說,像你這種年紀的醫生,醫術已經達到極限,不會再有長進了,我說的沒錯吧?”
“是又如何?”廖長明隨口答道。
“那你知道你的醫術爲何不會再長進嗎?”葉無天又問道。
“笑話,你爬到了樓頂還能往上爬嗎?”廖長明冷笑道。
葉無天嗤笑一聲,說道:“你說你已經爬到了頂樓,無法再往上爬了,難不成你就在原地踏步了?那你就敢肯定自己爬的是最高的樓嗎?難道你就沒想過往下爬,去尋找更高的樓嗎?”
廖長明一臉驚疑地看着葉無天,不知爲何,葉無天這番看似玩笑的話,卻叫他聽出一番不同尋常的味道。
見廖長明沒有說話,葉無天又繼續說道:“你的醫術之所以沒有長進,是因爲你的目光不夠長遠,又或者說你把目標定的太低了。一直以來你的目標就是努力學習爭取爬到樓頂,而現在你通過努力也已經如願以償了。但是,如果你一開始把目標定爲:努力學習,爭取爬到樓頂尋找更高的樓,那麼結果就完全兩樣了。”
胡光衛和劉成平面面相覷,他們顯然沒有料到這位年輕人口中,竟然能說出這番意味深長的哲理。
而廖長明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沉思片刻後,廖長明開口說道:“你這番理論確實很有道理,我也表示認可,但是理論和實踐總歸是有區別的,我看你現在也只是在紙上談兵吧?”
“沒錯,年輕人,你的想法確實很值得深究,但是醫學研究最注重的還是實踐,就算看過再多的醫學教材,沒有親手嘗試過的話,你終究還只是個連針都不會打的新人。”一直沒說話的劉成平開口教育道。
葉無天平和地笑道:“醫學界有個說法,年紀越大的醫生,經驗越豐富,醫術也就越高明,這種世俗的觀念確實也沒錯。因爲你們走的都是同一條路,一條早已被醫學界前輩們踏爛了的路,在這條路上,確實是走得越久的人,就走得越遠。可是醫學之路不僅僅就只有這一條,像咱們中醫老前輩走的就是截然不同的一條路。也許在你們西醫眼裡,中醫只是會把把脈耍耍針的庸醫罷了,同樣的,在我眼裡,你們西醫也只不過是會動動刀,耍耍嘴皮的庸醫。”
“年輕人,你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胡光衛批評道,一直以來中醫西醫之間都存在着很激烈的爭執,正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到底孰強孰弱,這也難下定論,不過近些年來,中醫正在漸漸衰弱,這也是衆所周知的。
葉無天淡然一笑,說道:“你們連自己身上的病都治不好,還有什麼資格自稱是老專家呢?”
“你,憑什麼說我們有病?我看你纔有病。”胡光衛氣惱道。
葉無天朝胡光衛看去,說道:“這位老醫生,你皮膚鬆馳,體態消瘦,一看就是短期內由胖子變成瘦子的現象。你這一大把年紀,總不會是學那些妙齡少女們節食減肥吧?要不是的話,那十有八九就是得糖尿病了。”
胡光衛就像是被道中要害一般,頓時間啞口無言。
“我看你這也只不過是靠表面現象瞎懵而已。”劉成平質疑道。
葉無天眉頭一挑說道:“中醫裡的望,難道不就是看表面瞎猜嗎?”接着又問道:“這位老醫生,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這兩天應該經常打嗝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得了胃腸病,好好去檢查檢查吧。”
最後,葉無天又向廖長明看去,說道:“這位老醫生的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被葉無天這麼一說,廖長明臉色微微一變,這人年紀大了,各種各樣的病就會接踵而來了,可以說是防不勝防,縱是平時再怎麼注意,也難免會有所疏漏。
“年輕人,你不妨說說看。”廖長明將信將疑地說道。
葉無天平靜地說道:“我想你應該是一名腫瘤專家吧?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己患上了前列腺癌,要是再不及時治療的話,可就得惡化了。”
廖長明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這前列腺癌早期常無症狀,所以很難察覺到。但是前列腺癌的發生與遺傳因素有關,他的父親和爺爺都是死於此病,儘管他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任何症狀,但眼下,對方既然能說出了這個病名,他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