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飛這話,葉無天猛吸一口涼氣,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衆人都是滿臉困惑,顯然,他們都沒聽懂柳飛在說什麼,現場也唯有葉無天一人能聽得懂。
葉無天就如雕塑般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好像深怕動盪一下就會被識破身份。
周圍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柳飛,柳飛掙扎着站了起來,抹去嘴角血跡,然後捂着胸口,跌跌顫顫的向葉無天走去。
“飛兒,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呢?”柳飛的父親柳河疑惑地問道。
“爹,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前往神風閣遺址的路上,與七煞門的人交鋒的事嗎?”柳飛問道。
柳河想了想,點頭道,“當然記得,飛兒你爲何突然提及此事呢?”
“那你應該還記得,當時交鋒的途中突然殺出來的那個帶面具的傢伙吧?”柳飛一邊向葉無天走去,一邊問道。
“記得。”柳河點頭應道,旋即依有所悟,霍然扭頭向葉無天看去,驚疑道:“莫非……”
“沒錯,就是他!”柳飛伸手指着葉無天,他嘴角揚起陰冷的笑意,就像是陰謀家詭計得逞一般。
顯然,周圍的人都沒能聽懂父子倆的對話,他們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一頭霧水。
“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柳震威不解地問道。
“回太爺爺,上次我和爹一起去了神風閣遺址,而在途中卻遇上了七煞門鬼煞堂、羅煞堂的兩個堂主,於是我們便和他們打了起來。可打到半途的時候,突然殺出一個帶面具的年輕人,他從我手中救下了鬼煞,而那個年輕人正是此人。”柳飛十分肯定地說道。
聽到柳飛的解釋,衆人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因此他們又再度對葉無天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柳依依之前聽葉無天說起過在神風閣遇到柳飛的事,但卻不知他還從柳飛手裡救下了七煞門的人,眼下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飛兒,你確定是他?”柳河問道,畢竟對方戴着斗篷難免會有認錯的可能。
“上次我曾和他有過一劍交鋒,所以從剛纔的交鋒之中,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上次那個戴面具的傢伙。”柳飛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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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救了七煞門的人,也不能說明他一定就是七煞門的人。”柳依依只能儘量幫着葉無天開脫。
柳飛冷冷一笑,說道:“當時,他稱呼那個鬼煞爲大哥,而鬼煞也喊他二弟,他兩人的關係都已經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他是不是七煞門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柳家衆人都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若柳飛這番話屬實的話,那此人的身份確實相當可疑。
“小兄弟,你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柳震威向葉無天問道。
葉無天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乾脆就懶得解釋了。
“我看他分明就是七煞門派來的奸細。”柳謹將這個罪名強行扣壓在了葉無天頭上,之前葉無天一招慘敗他孫子,可叫他丟了不少老臉,現在逮到了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得狠狠出口惡氣。
聽了柳謹這話,柳依依趕緊替葉無天辯解道:“不管他跟七煞門是什麼關係,他這次來我們柳家確實是爲了給我爹治療,所以根本不是七煞門派他來的。”
“依依妹妹,你可得分清敵我,七煞門乃是我們柳家的生死大敵,那他七煞門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敵人,難道你忘了是誰讓你爹瘋瘋癲癲了十幾年。”柳飛冷然提醒道。
柳依依身子一顫,柳飛說的這些她都知道,她比柳家任何一人都要痛恨七煞門,可是她又無法眼睜睜看着葉無天受人誣陷,因爲她相信,葉無天一定不是七煞門的奸細。
“爺爺,不管怎樣都是他出手治好了爹,你一定要幫幫他。”柳依依也只能向柳乘風哀求道。
柳乘風其實也十分爲難,此事一旦攤上了七煞門,那就變得相當棘手了。
思量片刻後,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衆所周知,軒轅醫派一向都是獨來獨往,從來不參與任何勢力間的糾紛,昨日他能與七煞門的人稱兄道弟,今日亦可替我柳家醫治病人,所以老夫絕不相信小神醫會是七煞門派來的奸細。”
柳乘風這番話引起了不少反響,他的觀點顯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而柳崇山卻又說道:“曾經的軒轅醫派確實是獨來獨往,但是事隔這麼多年,誰又能保證他軒轅醫派不會變性呢?再說,他個人也未必會按照軒轅醫派的作風行事。”他這番話自然也有幾分道理。
“若他真是七煞門的人,又豈會出手替清兒治療。”柳乘風反駁道。
“沒準這只是他混進我們柳家的一個藉口而已。”柳崇山毫不示弱地抨擊道。
“清兒可是天境強者,一旦他傷勢恢復,那我們柳家就將多一位天境強者,你倒是說說看我們柳家有什麼重要情報,值得他們七煞門這麼做呢?”柳乘風繼續辯駁。
“那可說不準,今日正好是我柳家祝壽之日,與我柳家交好的各方勢力均在場,而此人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過來替柳清治療,這是不是也太過巧合了呢。”柳崇山再次提出質疑。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之間爭得面紅耳赤。然而,身爲當事人的葉無天,卻是一聲不吭,就好像是局外人一般。
就在兩人爭得不可開交之時,柳飛突然插了一句:“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個人。”
柳乘風和柳崇山停下爭執,都向柳飛看去。
“飛兒,什麼人呢?”柳謹問道。
柳飛看向葉無情,用質疑的語氣說道:“無情姑娘來我柳府也有些日子了,這些日子她在府上進進出出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限制,再聯繫起他們師兄妹與七煞門之間的關係,我想大家應該都能想到點什麼。”
“柳飛,你可別血口噴人,無情妹妹是我邀請過來做客的。”柳依依憤然喝道。
“依依妹妹,你還真好客啊,這次請來了他們師兄妹,沒準下次就把他七煞門門主給請回來做客了。”柳飛話中帶刺地說道。
柳依依向柳飛狠狠瞪了一眼,說道:“你別胡說八道,無情妹妹纔不會是什麼奸細。”
“就是,你可別冤枉好人,我和師兄纔不是什麼七煞門的奸細。”葉無情哼哼道。
“那敢問無情姑娘,你爲何在我們柳家呆了這麼久,都捨不得走呢?”柳飛質問道。
“我,我這不是在等師兄嘛,現在師兄來了,我就走了唄。”葉無情翻翻白眼,回答道。
“那你當初又是怎麼來到我們柳家的呢?”柳飛又問道。
“我在城裡遇到了依依姐,然後就跟她來了唄!”葉無情順溜地回答道。
“那還真是夠巧的,我看你是刻意來找她的吧?”柳飛懷疑道。
“纔不是,在來這裡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依依姐在這。”葉無情有些惱火道。
“既然你不知道依依妹妹在這,那你師兄又是怎麼知道你在這的呢?”柳飛追問道。
“我……”這個問題葉無情可就沒辦法回答了,她只能向葉無天看去。
而柳飛也轉眼看向葉無天,問道:“敢問師兄,你是怎麼知道你師妹在我們柳家的呢?又或者說你們事先就已經商量好了在柳家會面呢?”
衆人都朝葉無天看去,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再裝聾作啞也裝不下去了,無奈,葉無天只能乾咳了一聲,用一個比較粗的聲音說道:“你用不着問這麼多,我也懶得跟你解釋,想怎樣你就直說吧。”對方明擺着是要將那奸細的頭銜硬往他頭上扣,所以解釋再多也沒用。
“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是七煞門的奸細了?”柳飛冷笑着問道。
“你們柳家硬要這般污衊我,我也不怕,就算今日葬身於此,我師傅、師祖、太師祖、太上師祖,等等列位先祖必然會前來替我討回公道的。”葉無天也只能這般威脅對方,其實別說是太上師祖了,就是師祖葉無命有沒有掛掉他都不知道。
不過他這番話多少還是有些威懾力的,軒轅醫派擁有長生不死之術的傳聞那是衆所周知的,再加上軒轅醫派的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沒人知道其實力到底有多強。
柳家衆人難免都有些顧慮,就連主座上的柳震威也是一臉凝重之色,對於這個神秘隱世門派,他們還是相當忌諱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柳家嗎?難不成你以爲我們柳家怕你們軒轅醫派不成?”柳崇山怒喝道。
葉無天聳聳肩說道:“這可不是誰怕誰的問題,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們而已。”
他話音剛落,柳河又冷哼一聲說道:“那就算撇開你和七煞門的事不說,上次你從飛兒手上救走了鬼煞,這筆賬我還是得跟你算一算。今日,想走出柳家大門,那就看你過不過得了我這一關了。”說着他便起身朝葉無天走去。
葉無天眉頭赫然皺起,這柳河可有着三星天境修爲,若是不使用武器根本不可能打敗他。而不論是使用焚刀還是驚雷刀,都必然會被寧寬給認出來。
面對這種棘手的形勢,葉無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