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錢來！”楊寧攤開五根手指，一副先錢後貨的架勢。
“小夥子，光鑑定就五十萬，是不是有點獅子大開口了？恕我眼拙，真沒看出它值多少。”
原本對楊寧印象不錯的老趙也沉下臉來，老馮更是微微搖頭，年輕人沒點閱歷，終究容易心浮氣躁、難成大事。
“那趙老覺得它值多少？”楊寧笑道。
“運作得好，也就十幾萬吧。”
老趙故意在‘十幾萬’的字眼加重語氣，就是爲了告訴楊寧，十幾萬的東西，你要五十萬鑑定費，太過分了！
“那我出八十萬買下它。”楊寧邊說邊掏出手機：“麻煩把銀行賬號告訴我，對了，讓貴公司的文員打印一份購買憑據。”
楊寧壓根沒錢，他吃定林曼萱不會同意的，裝腔作勢的目的，也是爲了讓這些人通通閉嘴！
“咦？你們都怎麼了？去叫文員、秘書什麼的呀，趕緊的，我等着買東西！”
老趙等人早閉嘴了，連牛部長都不吱聲了，這氣氛太過詭異。
“一百萬我倒是可以考慮。”林曼萱開口道。
“真的？”楊寧眼睛一亮。
“當然是假的。”
這一刻，林曼萱可以確定，這十二卷靈樞經，至少也值一百萬。
也就是說，即便拿出五十萬鑑定費，也不至於讓公司虧本。
想到這，林曼萱平靜道：“如果相信我，晚點會把錢轉給你。”
“好。”
楊寧也不再堅持，四下看了眼，見衆人目光都聚焦過來，包括一直眯着眼的老徐。
深吸口氣，楊寧緩緩道：“這十二卷靈樞經，是由成化年間著名醫學家熊宗立編修撰改而成，原二十四卷，併爲十二卷。”
“不錯，明本拓印，擁有很大的收藏價值，而且保管得還不錯。”老趙微微點頭。
“明本拓印？”楊寧愕然：“趙老，我說的是這十二卷靈樞經，是由成化年間著名醫學家熊宗立編修撰改而成。”
“對呀，這的確是熊宗立撰寫的明本呀。”老趙眉頭皺起。
“別賣關子！”見楊寧翻了翻白眼，林曼萱忽然緊張起來。
“好吧，趙老，您也算是古籍善本類的行家了，不知有沒有聽過仲門？”楊寧忽然道。
“仲門？”老趙露出沉吟之色：“難道是明代的仲門？仲門很神秘，傳聞成員都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仿古裝池技術。”
“對，想必趙老也知道，仲門有不少人能在紙上裱出數層，偏偏外人又看不出端倪。”楊寧似笑非笑。
老趙先是皺眉，接着一驚，不可思議望向那保存很好的十二卷靈樞經，語氣顫抖了起來：“該不會，這靈樞經……”
“如果沒看走眼，紙頁上確實有不少仲門經手的痕跡，據古書記載，熊宗立跟仲門有着不淺的關係。”
老趙沒有去想楊寧怎麼就看出仲門經手過的痕跡，他只是目光灼熱的盯着這十二卷靈樞經：“如果真出自仲門手筆，那我可險些成爲公司的罪人了。”
除了楊寧跟老趙，旁人都聽得雲裡霧裡，老馮、老徐跟孟建林，很少看到老趙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這一刻，他們不由得望向楊寧，還有十二卷靈樞經，震驚之餘，也有些激動。
“難道真是寶貝？”牛部長艱難的嚥了口唾液，一旁的周博康也沒了一開始的淡定。
“弄盆熱水進來，還有，你們都出去。”楊寧緩緩道。
“你要揭層？”老趙第一個反應過來，尖叫道：“不行！我不同意！你會毀了它的！”
老趙絕不允許一個小孩子去幹這種危險的事！
當然，他擔心的不是人，是書。
“隨便。”楊寧無所謂的聳聳肩，望向林曼萱：“記得給錢。”說完，低着頭嘟囔：“這樣倒還省事了。”
林曼萱望着老趙：“趙爺爺，這些古籍值多少錢？”
老趙擡起頭，先是複雜的看了眼楊寧，這才道：“如果鑑定無誤，加上拍賣行的運作，至少能賣四百萬。”
四百萬！
衆人不由咂舌，林曼萱儘管有着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價格嚇到了。而且聽口氣，四百萬搞不好還是保守估價，真實價格甚至能破六百萬也說不準。
楊寧那個恨呀，忍不住罵道：“老子以後再犯賤，就自己找塊豆腐撞死！”
沒人敢再笑話他，就連看他不爽的牛部長也一樣，周博康的臉色更青了。
“要不你來林氏工作，我給你開高薪。”林曼萱忍不住道。
這年頭最缺什麼？
人才！
像楊寧這種人才上哪找？
先是【蜜蠟扳指】，而後是【血珊雲蝠鼻菸壺】，再之後是【靈樞十二卷】，這都是林曼萱的親身經歷，這種人才如果加盟林氏，會產生多麼驚人的化學反應，光想想都覺得驚心動魄。
“沒問題，你給我當老婆。”楊寧壞笑道：“結婚、洞房，大學我也不去了，老老實實在林家當姑爺。”
“你就不能正經點？”林曼萱俏臉冷了下來。
“不同意就算了。”楊寧撇撇嘴：“誰稀罕？”
“真不考慮？不想聽聽年薪多少？”林曼萱還是不死心。
楊寧話都懶得搭，這讓林曼萱氣得酥胸亂顫。
一旁的孟建林哈哈笑道：“丫頭，這提議不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小子，老頭子看着挺順眼。”
“孟爺爺，您別亂說，我只是想請他到咱們林氏工作。”林曼萱冷冰冰的俏臉也有些微紅。
“不是孟爺爺說你，平時挺聰慧的，怎麼今天就犯糊塗了？”
見林曼萱不解，孟建林難得嚴肅起來：“那麼你打算給多少年薪？一千萬？還是一個億？”
一千萬？
一個億？
甭說林曼萱，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不似說笑的孟建林，就連楊寧本人也有些意外，不明白孟建林爲什麼給他這麼高的評價。
孟建林看着面露不解的林曼萱，笑道：“丫頭，你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從你身上賺了一百萬。第二天，你帶他來公司，他又發現不起眼，卻價值二十萬的鼻菸壺。這還不算，今天，我們認爲只值十幾萬的東西，他看了一會，竟然猛地升值幾十倍。”
頓了頓，孟建林嘆道：“如果，他今天稍稍掩飾些，把你我都騙過了，等哪天他把這十二卷靈樞經拍走，那麼轉手又賺了至少四百萬。你說說，像他這樣的人，年薪多少合適？十萬？二十萬？一百萬？”
林曼萱徹底明白了，說來說去，就是林氏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