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寧的出彩表現,這些年輕的教官們,一開始只是抱着那麼點邀功的想法,可這消息卻觸動了上級心中的某根弦。
他們並不知道,眼下,這座新兵集中營,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平浪靜,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在那些教官口中,楊寧的能力實在太過驚豔,甚至到了足夠引起他們重視的程度,如果真依着羅教官等人的說法,單憑楊寧展露出來的這一手,就已經具備一名頂尖兵種的風姿。
只不過,調查到的信息,實在很難將楊寧與頂尖兵種相聯繫,畢竟楊寧的名氣實在太大了,在網絡上隨便搜就有不少,要查起來確實簡單。
也正是這麼一連串的詳細資料,讓他們打消掉了對楊寧的顧慮,甚至懷疑。當然,未雨綢繆還是有必要的,所以楊寧這一塊,他們也沒徹底放過。
當楊寧重新回到軍械庫,負責講解槍支構造的年長教官暗暗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楊寧眼下應該出現在上級的辦公室,接受招安建議,他相信,對於這麼好的苗子,上級應該會開出很好的條件。
至少那些條件,他們這些普通士兵是夢寐以求的。
只不過,楊寧卻再次回到這裡,這讓他大惑不解,難不成談崩了?
年長教官沒有將心底的疑惑暴露,像是沒看到楊寧似的,依然在有條不紊的講解着,只不過眼角偶爾的餘光,會不時朝楊寧瞥上幾下。
下午,依然是那些基礎動作,唯一不同的是,羅教官竟然讓楊寧出列帶隊,他自個反而跑到太陽底下乘涼了,讓管理三班這些人一個個腹誹。
天有不測風雲,原定於晚上的紀錄片,因爲忽然下雨的原因而中止,原本夜間就微微涼,再加上這場雨,溫度更是降了不少。
一羣男生如同瘋狗似的在洗澡房嘶喊着,沒辦法,這地方洗澡是沒熱水的,至少男生沒有,所以一個個頂着涼水,那敢情真是激情無限。
基本上,從洗澡房走出來的男生,一個個都哆哆嗦嗦,剛換好衣服,就蒙着頭縮到小棉被裡。
一時間,擁擠的宿舍人聲鼎沸,隨着一些新生掏出香菸,頓時,宿舍裡就跟仙境一般雲霧瀰漫。
大概半小時後,一身正裝的羅教官忽然出現在宿舍,也不理會那些手忙腳亂想要鑽出棉被,或者偷偷摸摸藏零食的新生,笑眯眯道:“這得多冷呀,瞧瞧你們這樣,連人家女生都不如。”
靠!
這地方是沙漠吧?
白天熱死人,晚上卻涼颼颼的,再加上一個個都洗了冷水澡,不少人還忍不住打着噴嚏,能不冷?這都要得病了!
還有,憑啥要拿我們跟女生比?我們洗涼水,她們泡熱水,這待遇都不一樣,你讓她們女生去涼水裡面泡泡,估摸着比我們還要差勁!
對了,你們這重女輕男的觀念實在太欺負人了,抗議!抗議!
“還縮着幹什麼!起來,下去集合!”原本笑呵呵的羅教官說變臉就變臉。
一羣新生們被羅教官嚇了一跳,心裡腹誹這笑面虎,但腳下可沒停,一個個趕緊小跑着下牀。
眼下,雨勢漸漸停了,操場卻是溼漉漉的,不時寒風吹過,讓一羣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操場上,只見有五個教官早已等候着,衆人一看,肚子裡都快罵翻天了,因爲這些教官也都換上了長袖的正裝制服,站在那悠哉悠哉的抽菸聊天。
衆人很自覺的按個頭高低排好隊,但可能是行動有那麼點拖沓,這時候一個教官扔掉菸頭走了過來,吼道:“快點!磨蹭什麼,都沒吃飯嗎?”
還真有那麼點效果,一羣新生很快就站穩了,羅教官帶着審視的目光走了兩圈後,笑眯眯道:“你們是不是很冷?”
“冷。”
“挺涼的。”
“冷啊!”
“這鬼天氣真夠變態的!”
不少人毫不客氣的表達着心中的不滿,這一幕,讓羅教官笑得更下賤了。
“那好,就繞着下面的田徑場,先跑五圈吧。”說完,羅教官笑眯眯道:“暖暖身,保管有效。別這麼看着我,我這是對你們好。”
對我們好?
衆人一副不可思議的看着羅教官,一時間全傻眼了,尼瑪就表達了一下真實想法,你竟能想出這麼損的主意?跑操場?還熱身?我勒個去,故意的吧!
“還愣着幹什麼,跑!”一旁的教官吼道。
“丫的真是晦氣!”
“故意整咱們是吧?”
等在操場跑着的時候,鄭卓權等人黑着臉不斷低聲咒罵,不僅是他們,幾乎所有新生都罵罵咧咧的,看着不遠處的幾個教官,頗有一種被逼上梁山造反的衝動。
差不多半個小時,落後的那些人才三三兩兩歸隊,除了楊寧、何陸這種身體素質的,其他新生都是氣喘得厲害,甚至不少都累得動彈不了,一陣嗚呼哀哉。
“都起來,排隊!”羅教官喊了聲。
或許是迫於這些教官們的淫威,衆人再次排好隊形,這時候,羅教官又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楊寧等人,笑道:“現在還冷嗎?”
“不冷!”
“一點不冷!”
“不!”
開玩笑,眼下就是陳權這種死腦筋都瞬間變靈活了,更別提思維正常的,誰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喊冷,然後導致一羣人再次被逼着跑上那麼幾圈,估計那貨絕對要被暴怒的衆人給直接那啥了。
“很好!”羅教官笑得更賤了,“既然這樣,那就保持立定姿勢,在這裡站一個小時。記住,不許偷懶,我們在上面看着,誰要是亂動,加罰一小時!”
靠!
這一刻,看着這腹黑到極點的羅教官,一羣人是真的想造反了,這尼瑪簡直是冷也不是,不冷也不是,總能變着法兒給你下絆子,還真應了那句話——我的地盤我做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爲避免遭到更噁心的對待,憤怒的衆人終究是忍了這無妄之災。看着不遠處幾個教官抽菸喝汽水的閒情逸致,一羣人氣急敗壞的同時,也是恨得牙癢癢的,孫思溢甚至好幾次都想放何陸過去咬他們…
與此同時,遠處的監獄大門外,忽然燈火通明,二三十個軍警守在大門口,只見五輛武裝押運車駛進監獄,足足半個小時,纔再次駛出。
當這五輛武裝押運車駛出時,外面早已有十幾輛警車在後面尾隨,聲勢浩蕩,讓人不由猜想,這武裝押運車內,到底扣押着什麼犯人,竟能引起這麼大的陣仗?
望着這些車輛漸行漸遠,早上那位跟楊寧有過交流的士官緩緩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警方吧,我們的工作目前就進行到這,該死的,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竟然把這麼危險的人放出去。保外就醫?虧他們想得出來!”
“算了,趙哥,上面怎麼交代,咱們就怎麼做,只要咱們這不出簍子就成。”另一個士官嘆道:“這幾天繃緊的神經終於能緩一緩了,看來咱們是白擔心了,估摸着他的那些同夥都不知道這事。”
“跟監獄裡的老陳他們說一下,大家最近都挺緊張的,如今可以休息一下了,等趕明兒有空,讓炊事房的加幾個菜給老陳他們送去。”趙姓士官說了句,然後離開了。
原本,這事應該告一段落,他們也難得的能睡個好覺,可大半夜,正當新生們還處在夢鄉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警報鈴響徹方圓一公里,讓無數人睜開眼睛,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敵襲!敵襲!”
何陸一聲怪叫,引得睡眼惺忪的鄭卓權一頓臭罵:“靠!沒睡醒還是夢遊啊,滾犢子!”看到楊寧也醒了,迷迷糊糊道:“楊哥,走,咱們出去看看,好像外面挺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