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濃烈,湖泊公園的周邊的街道,不僅沒有安靜,反而喧囂熱鬧起來。
公園內外,鋪着地墊的小攤販,吆喝着招呼生意。空地和廣場上,此起彼伏的廣場舞音樂,還有旱冰滑板這些有趣的項目。
出門散步的老人,帶着娃兒溜達的父母,形形色色衆生像,在林曾眼前不斷出現。
將一包滷製牛肉片,放進電動車的後箱裡一個輕便的揹包中。揹包裡還放着一件帽檐寬大的運動服,幾塊超市買的小蛋糕,幾把記號筆和一些備用工具。
滷牛肉來自串串香隔壁的一家滷味店,據說是上等的老黃牛肉,作爲原料,口感勁道,肉香撲鼻。
爲今晚的活兒,準備好了糧食。
只覺萬事俱備,只欠衆人散場。
在公園的一角,林曾低垂腦袋,回覆江畫的留言。
“今天沒把搖椅模型帶到學校,要不然就可以給你了。”
“沒事,我明天也有路過。”
“好,那我明天帶過來。”
“你在農場嗎?”
“沒有。上班時間回去不方便,我在四平區這邊租房子。”
“今天發現曲江省有一處地方,天然瀑布,晴天時常有彩虹。什麼時候去看看。”
“哈哈,想起以前小時候,我們最喜歡用噴霧製造人工彩虹。”
人工彩虹?
可惜人工彩虹產生的虹光能量太少,比不上自然彩虹之地十多年甚至成百上千年的能量積累。
想要獲得足夠的虹晶,還是要尋找天然的彩虹地。
“你想到處走走,看一些不同的風景嗎?”
“不太想。。。”
“爲什麼?不是經常說,身體和思想,總要有一個在路上。”
“我的設計在路上呀(大笑)”,“其實比起作爲一個過客,閱盡千種風景,我寧願建造出屬於自己的小世界。”
江畫的想法很獨特。看她農場的設計,想來是一直在踐行自我的想法。
確實如此,擁有屬於自己的美麗風景地,身處其中,看朝霞日落,此番感受,遠比旁觀浮影,更加真實。
閒談可以耗費多少時間?
答案是,越聊越歡樂,時間是什麼?我忘記了……
周圍逐漸安靜,閒逛公園的人們,幾乎都已經回家,商販收攤,最遲的廣場舞,也在十一點左右收拾走人。
林曾不知不覺,和江畫聊了數個小時。
其間,他還收到柳涵的一條消息。
“林哥,下週六,我們以前待的福利院,準備舉辦一次慶祝會,收穫福利院裡種植的植物,您有時間來參加嗎?”
林曾想到送給福利院那些植物,經過這次閉關,已經快要達到採摘的時候。他彎起嘴角,笑着給柳涵回了一條消息。
“好的,時間?地點?”
柳涵極爲迅速給他回覆消息,告訴他福利院的位置,以及中午吃飯的時間。
林曾記下,站起身,江畫跟他道別晚安的訊息也到了。給她最後回了一句晚安,踏着大步,離開坐了數個小時的地方。
一路走到停放電動車的地方,此時已經是接近十二點了,公園裡和周圍,幾乎看不到人影,街上的車輛飛快行駛而過,城市陷入沉靜。
取出車後箱裡面的揹包,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將連帽的上衣套在身上,揹包也迅速背好。
他自然不可能再從大門走進公園,但這種開放式的公園,並非只有大門一條路徑。
快跑十多分鐘,終於繞到距離側門大約五六百米的一堵矮牆邊。類似花牆的矮牆不高,它的裝飾作用遠遠大於實用性,林曾伸手就能夠到他的頂部。
但是,林曾選擇從這裡進去的主要原因,是爲了避開正門和側門按照的監視探頭。
作爲一個身手業餘的普通人,要他實施這種計劃,除了遮掩和躲避,他也實在想不到太多的方案。
好在他只是要偷偷摸摸的爬樹,而不是實行什麼驚天動地的密謀。
攀上矮牆,一躍而下,茂盛的草坪踩上去軟軟的,即便摔倒,也不會撞傷。
湖泊公園的路燈還亮着,藉着路燈的光線,林曾戴上連帽,從道路周邊的綠化地裡穿行。茂密的灌木,遮掩了他的身影,偶爾看到一對親密的情侶走過,他們也沒發現林曾的蹤跡。
原本樹叢中,蚊蟲猖狂,但林曾所到之處,各種蟲類死死縮着,竟然沒有半隻冒頭。
花了大概二十分鐘,到達大榕樹的位置。
這處空無一人。
林曾大膽地抓着圍着大榕樹的鋼鐵護欄,腳底用力一蹬,斜斜的踩上護欄,手腳同時用力,憋着一股勁,爬上護欄頂端。
在護欄上休息一下,然後跨過護欄,慢慢從護欄上爬下來。
終於可以碰到大榕樹的樹幹了。
林曾藉着不算明亮的路燈,擡頭看樹上的枝幹。
比想象中好多了。
一直以爲要在漆黑中完成任務的林曾,看到隱約而現的枝幹和樹葉,心中大石落下。
雖然下午花費很長時間記憶節點的位置,但是真讓他在完全黑暗中,處理節點,他也挺沒有把握的。
既然有光亮,林曾尋找之前確認的爬樹路徑,也方便許多。
甚至沒有用到揹包裡的手電筒。
這處樹幹略微傾斜,有幾個窟窿可以讓他踩踏。
挽起袖子,林曾一腳踩在窟窿上,一手狠狠地抓住周圍的一根樹枝,站穩後,第二腳緊隨而上,另一隻手也找到攀爬的抓握點。
那些擁有節點的樹幹,算是大榕樹樹冠下底層的樹枝。它們大概距離地面有五米左右。
平地只要幾步的距離,垂直爬行,卻很艱難。
大約爬到距離地面兩米高的位置,林曾發現,自己似乎爬不上去了。
這一截樹幹的位置,似乎特別光滑,找不到可以提供攀援的地方。最近的抓握點,也距離他的手指有半米遠。在樹底下的估算,出現了失誤。
怎麼辦,林曾卡在樹幹中間了,上不去,下來也是似乎有些困難。
如果選擇借用其他工具,刺進大榕樹樹幹中,他的爬樹行動,無疑會快速很多。
但林曾不忍對這棵生長千年的榕樹王下手,希望儘量不要用上揹包裡的鑿子。
在這處地方,林曾滯留了十多分鐘,手指和腿腳,都有些發軟。
猶豫再三,林曾發現,上方的這根榕樹樹幹,恰好他能雙手環抱。
他決定試一試徒手抱着枝幹爬上這段。
就算沒有借力的凹槽,那就試一試光靠力量來完成。
小時候爬樹的經驗,給林曾提供了幫助。他緊緊貼着樹幹,一點一點的挪了將近一米的距離,才找到新的着力點。
等終於抓穩了,他才鬆了一口氣,休息幾分鐘,繼續往上爬。
還好後面一切順利,大約凌晨一點多,他終於夠到榕樹的樹冠,穩穩地坐在一根比大腿還要粗的樹幹上休息。
深夜的公園,無比寂靜。坐在樹枝上的林曾,俯視着空空蕩蕩,陰森森的公園路面,被夜風一吹,忍不住有點寒氣從腳底冒上來。
搓了搓手臂,林曾決定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有一個基樹節點,休息一會兒,他從揹包中取出一把小號的記號筆。
他準確的找到節點的位置,悄悄打開手電筒,照亮節點。
這個構建基樹特殊得位置,外表看起來和普通的樹幹沒有兩樣。灰褐色的樹皮,不起眼至極。
但林曾知道,這根樹枝如果其他地方受到傷害,也許樹枝上的枝葉還能生存。可是,如果這個節點被破壞,這一根好幾米長的枝幹上的所有葉子,都將枯萎,成爲一段枯木。
記號筆墨水充足,劃過樹皮,留下一段黑色的線條。這條線條不斷延伸,扭轉,交叉,最後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圖案。
這是構建基樹的特殊符紋。它的名字很簡單,就叫基樹符紋。
基樹是秘境空間的基礎,當然,普通的樹木,是無法支撐秘境空間的存在,因此,育種師需要對符合要求的樹木,進行改造。而這種改造的重要手段,就是將基樹符紋繪製在節點上,同時輔佐不斷的敲擊,直至繪製在樹皮上的符紋完全消失。
至此,節點才能真正被激活。
畫好這一處的節點,林曾拿出筆記本,尋找附近的其他節點。
突然,一陣奇怪的動靜,突然在他身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