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量可多了。”孫天成每次出海時間久了，總會有一段時間，話特別多，每次出海幾個月，總覺得有一簍子的話沒說完，“我們是拖網的遠洋大船，主要做的是船凍的海鮮。運氣好的話，能捕到名貴的老虎斑，東星斑，蘇眉，一般情況下，普通的黃斑，烏頭，石斑魚，鯧魚，帶魚，還有花蝦，白蝦，竹蝦，青蟹，現在國內海鮮價格穩定，只要能捕到魚獲，都能賣得上錢。國際市場就比較複雜了。”
林曾點了點頭，正在此時，一箇中年人走過來，對着他們的方向喊道：“小孫，在幹嘛呢？我們準備回船了。”
孫天成拼命地向那名中年人招手，說道：“船長，你快過來。”
林德天在手機上看到展會的報道，好奇心起，帶着孫天成等人，下船直奔博覽中心。
買了門票進場後，他們被異度公司展區繞着彎排隊的參觀者嚇了一大跳。
看那架勢，沒排上幾個小時的隊伍，別想進去參觀了。
林德天沒閒工夫等排幾個小時的隊伍，他只能和其他人，在展區前，看了一輪視頻，充滿遺憾地準備離開。當然，視頻中的植物，深深地吸引住了他這個大半輩子在海上跑船的人，可是，他跑到展區門前發放入場券的工作人員處，詢問了這些植物的價格，只能搖搖頭，望而卻步。
按照每平方米來計算，也只能種一兩株嘗一嘗新鮮。多了，他也買不起。
臨走之前，孫天成說要去洗手間，誰想到這小子一去老久，林德天就過來喊人了。
“什麼事？”林德天看到孫天成站在一個目光明亮的年輕人旁邊，不知在說什麼，喊了一聲，還不停向他招手。
他走了過去，孫天成急切地說道：“船長，這是異度公司展區的負責人，也是我們華國人。咱們船上種的青菜和番茄，也是來自他們公司的網店。”
林德天一聽，頓時笑容滿面，非常高興地打招呼道：“你好你好，我是林德天，我們船上都種滿了番茄和青菜，這植物，真是太好了，高度改善了我們遠洋船員的生活品質啊！”
“你好，我是林曾，剛纔聽小孫說了一件事情，有些想法想和船長商量一下。”林曾單刀直入，沒有太多寒暄，直接說道。
“你說，你看，咱們五百年前指不定還是一家呢！哈哈！”林德天性格也很耿直，不帶猶豫地回答。
“這樣，這裡也不方便，我們到展區詳談。”林曾邀請道。
林德天和孫天成眼前一亮，大喜過望。
沒想到，這倒是一個意外驚喜。
林曾帶林德天，孫天成和另一名眼鏡周，從出口處走近展區，帶他們來到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小房間。
一路上，饒是已經在船上種了幾個月番茄和青菜的林德天諸人，眼睛都看直了，暗中感嘆，不虛此行。
一個簡單的房間，只種植了一株佔據牆面三四平方米麪積的細藤玉石斛。
這種泡茶烹煮都滋味不同凡響的植物鮮茶，如今已經成爲異度公司招待客人的標配。
和客戶進行商談時，泡上一壺玉石斛的茶水，遠勝極品茶葉。
林曾給林德天三人端上玉石斛茶。在海上打拼生活的海員，對茶葉品質並沒有什麼特殊要求，但他們第一口喝進這份茶葉，頓時覺得眼前一亮。他們也說不出什麼形容的詞彙，就是覺得，喝了還想再喝一碗。
“林船長，你們船上，目前應該都是種植我網店裡的普通番茄和綠葉菜吧？”林曾問道。
“是的，嘿嘿，你們公司其他的植物，我也買不起呀！”林德天喝完茶，不好意思地看林曾給他添了一份，笑呵呵地說道。
“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覺得如何？”林曾說道。
“你們遠洋船隻，海鮮數量多，我想用這些植物的種子，和你們交換海鮮。”林曾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
“哈？”孫天成聽了，趕緊放下水杯，說道，“林先生，這怎麼交換？”
“各類海產品，每種二十斤，交換一粒室內植物的種子。”林曾將自己剛纔考慮的想法，告訴林德天。
林德天一聽，猛搖頭，說道：“我們是船上的海鮮，是迅速船凍的，大部分在市場上售價並不昂貴。二十斤，平均下來，不過千元，而你的植物，肯定一株都要幾千元，林先生你這樣和我做生意，是做不長的。虧本了。”
“是呀，說句實話，”機輪長眼鏡周，扶了扶眼睛，笑着接話，“這一株的錢，林先生你上海鮮市場，還愁買不到什麼好貨？”
“我不要冰凍的海鮮。”林曾同樣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最新鮮的。”
“哈？！”
這三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瞪大眼睛看着林曾。
“林先生，我們是遠洋的船，常常在海上，出海打漁，一漂就是十多天才靠港出貨，哪裡能夠給你最新鮮的魚獲。”孫天成撓了撓腦袋，以爲林曾不懂他們的捕魚方式，趕緊出聲提醒道。
“我知道。”林曾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透明的氣泡，氣泡大約只有乒乓球大小，遞給林德天。“我希望你們在靠港前幾天，將剛捕撈上來的各類海鮮，用這個東西幫我保存，然後到港口發物流快件給我。”
“啊？”三個人莫名其妙地盯着這個透明小球，實在想不明白，這個透明球體怎麼保存海鮮。
“這是一種能夠將海鮮產品長時間保存的技術。”林曾說道，“你們回去一試便知。不過，就算交換，數量也不多。只進行小批量的交換。”
林德天三人，還是將信將疑，他接過林曾手上的透明氣泡，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說道：“行，如果林先生不覺得虧本的話，那我就試一試。”
他們還是不太相信，有什麼技術，能比急凍更能保存海鮮。
“好的，你們試好之後，可以給我打電話。”
對林曾來說，他只是用少量的種子，給自己兌換一批最新鮮的深海海鮮，滿足自己越來越具有吃貨精神的內心。
這次順利的話，他每年都能從船上，弄來大量第一手，剛剛捕撈的魚獲。
嗯，劉山解決了他的肉類，如果這次能解決海鮮問題，他就吃喝不愁了。
但是，對於依靠海洋爲生的漁夫們，在發現這種能將海產品的口感，保存在剛剛捕撈起來的一瞬間氣泡，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大的衝擊和震撼。
這是幾乎改變漁業結構的巨大變革。
或者，對林德天來說，一次天大的機緣，降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