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遼省,連港,一艘巨大的貨運船舶,駛向太平洋的對岸。
這艘貨船,滿載着華國工廠生產的高品質商品,將在十五天之後,抵達a國,完成運輸工作。
十五天後,a國,基港,一個褐發碧眼的中年男子,從貨船上接收了一個高度一米,長三米,寬兩米的鐵皮箱。
鐵皮箱搬運至運貨的車輛上,行駛兩個小時,最後進入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建築內。
“傑里米,一切順利?”一個腰腹有三層肥肉游泳圈的白人中年女子,不斷擦着額頭上的汗水,着急詢問。
“伯莎,沒有問題,箱子完整,也沒有受到任何破壞。”這個褐發的白人男子滿臉雀斑,將車停好,腦袋探出車窗,比了一個手勢,自信滿滿地說道。
“該死的,”白人女子喘了一口氣,拍了拍車廂,爆了一句粗口,說道,“你快一點吧,馬卡姆博士今天已經詢問了好幾遍了,趕緊卸貨,給實驗室送去。”
“伯莎,前兩個月不是剛運回一批植物嗎?怎麼這麼着急?”傑里米跳下小貨車,打開後車廂,從伯莎手中接過鑰匙,開始打開鐵皮箱上的不鏽鋼鎖頭。他有些奇怪她着急的模樣,不由問了一句。
“別提了,”體型肥碩的伯莎伸出又粗又圓的手指,跺了跺腳,壓低聲音說道,“前面運回的兩批植物,在種植之前,已經死光了。我前兩天聽馬卡姆教授的學生說道,如果這一批再不行,他們不再試圖將這些植物運回國內,他們將直接前往華國,展開研究工作。”
傑里米一邊聽伯莎說話,一邊將鐵皮箱打開。
鐵皮箱內,是一個小一號的木箱子。
撬開木箱的釘子,裡面有幾十棵植物。這些植物根系裹着溼潤的泥土,用特質的塑料袋包裹着,即便在海上運輸了十多天的時間,根系依然保持着溼潤。它們都被剪去一部分枝葉,根系上部的主幹,只有不到七八十公分的高度。
光禿禿的主幹,掛着幾片乾枯的樹葉。伯莎皺着眉頭,擺動着粗壯的大腿,跟着爬上後車廂,她吃力地蹲在車廂裡,仔細檢查每一株植物的生長情況,然後拍下照片。
“唉!”
“怎麼了?”傑里米將這些植物搬下,取出小貨車車廂裡一個搬運車,奇怪地看着使勁嘆氣的胖女人,“這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些植物,還是像前兩批那樣,在抵達海岸之前,早就死光了。”伯莎搖着頭,說道,“空運的種子無法發芽,海運的成株也全部都死了,難道這些植物,只能在華國的土地上生存不成?”
傑里米有些發愣,他端着一棵植物,不上不下,不知道該繼續搬運,還是其他處理方式。
“算了,先運到種植園吧,讓馬卡姆博士他們再檢查一遍。”胖女人伯莎上車容易下車難,費力好大力氣,纔在中年男子的幫助下,爬下車廂。
這是a國一個由財團贊助的私人研究所。
密西根大學知名生物和植物學家馬卡姆教授,半年之前被邀請於此,主持這個研究所一些特殊植物的研究。
這些特殊植物,有着令人驚奇的生長模式。
一些看似普通的果瓜蔬菜,卻能爬藤在室內生長,對陽光和養料的需求量,和同類植物相比,少之又少。
對於一個醉心植物學研究的學者來說,還有什麼比這些奇特植物,更令他欣喜呢?
可是,研究所的工作並不順利。
最初,他們研究從華國採購而來的植物種子,以及根莖花果葉。
可惜,令馬卡姆教授完全無法解釋的現象出現了。無論什麼樣的儀器,對這些植物分析分解,他們得到的數據和結論,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們,這些特殊植物,根本就是一棵普通植物。
能在室內生長的爬藤番茄,基因品種是華國市面上常見的商品番茄。
擁有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能力的草莓,每一份數據,和普通草莓沒有任何不同。
最初,馬卡姆教授以爲是實驗標本出現錯誤。
但是,經過反覆比對和實驗,結論依舊如此,馬卡姆教授所帶領的團隊,終於意識到,這個方向的研究,完全失去意義。
他們開始選擇定植成株,希望通過研究植物本身,可供研究的地方。
但是,他們的工作,最終還是迎來一次又一次令人失望的結果。
無論在華國蒐集這些植物的人員,如何細緻小心地保護這些植物的種子或者種苗,每一株會在a國紮根生存。
彷彿,離開了華國土地,這些植物就像失去水分和土壤,失去根基,無論使用多麼先進的設備,這些移植前還在華國普通人家庭生機勃勃生長的植物,轉眼黯然枯萎。
當馬卡姆教授看到,經過他學生詳盡的檢查,確認這些植物主幹已經完全乾枯,他再次堅定原本的想法,並在腦中規劃準備。
這項研究,顯然無法在a國國內進行,唯一的辦法,就是搬到華國,在華國開展這些特殊植物的研究工作。
馬卡姆教授的想法和計劃,並非是個例。
目前,身處在清河市的劉泰格,這位星島國的知名設計師,早已在馬卡姆之前,提早了半年多的時間,來到清河市。
當初,他和林曾乘坐同一個航班,來到清河市,他和孫子劉昊天希望能在這個城市,找到讓星島國國民過上居者皆能種菜的幸福城市田園生活。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最初他從異度綠化公司零星購買的植物,還能在星島國落地生根,但是,大約不到一個月時間,繼續採購的植物種子,無一能在星島國存活。
一株也沒有。
就連那些他讓孫子到普通城市家庭種植者手中,高價收購的成株,在離開華國境內七天之後,綠葉落盡,果實凋零,花朵枯萎,毫無生機。
面對這種情況,劉泰格曾經焦急給林曾打過電話,詢問他是否知道原因。
因爲他和林曾當初在星島國時,有幾分交情,所以林曾給了他非常詳細的解釋。
總而言之,他對種子的品質和生長地域並不熟悉,這些種子來自神秘空間,從秘境中誕生,原本似乎能在國外生長,不知現在爲何不行了。
好吧,只有林曾自己知道,這些話,都是用來應付人的屁話。
真正的原因,是植物鎖。
可是,就算和劉泰格這位熱心老先生交情再如何深,他也不可能實話跟他說,不好意思,你在自己國家種不出這些特殊植物,是源於自己這位育種師狹隘的地域觀念吧?
劉泰格無可奈何,只能留在清河市。
然後,他在這半年的時間裡,見證了這個普通南方小城脫胎換骨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