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至今還沒有出現什麼可以大規模流通的貨幣,但小規模的商業活動還是存在的,以物易物阻擋不了人對於各種物資的需求。
商鋪雖少,但種類也算是繁多了,各式各樣的精緻武器、日常用品,胡刻甚至還見到了一個攤位上,還擺放着各種紀念品跟房契。
靈城管理協會接管這個區域以來,就開始發行房契,人手一間房子,人人有份,而價格只是幾瓶水,一袋米之類的超低廉價格,當然,被妖獸損壞的並沒有計算入內。
但是很多人都是居住在團隊的駐地中,極少數獨行者纔會入住,產生了一大堆空置房屋沒人居住,管理協會乾脆把房契一股腦甩給這些商家去,懶得花大力氣去賺這點小錢。
而紀念品則是屬於靈城的宣傳手段之一,大部分是標記着異變之前的美好世界,呼籲靈脈者團結起來,對抗妖獸。而這次反攻勝利後,也迅速推出了一批反攻荊州紀念品,當然肯花費珍貴的物資去購買這些紀念品的人不能說沒有,但也是極少數而已。
他們都是抱着收藏的心態,當人類完全戰勝妖獸了,世界和平下來,這些東西那可是相當值錢,此時付出一瓶水的代價,就有可能夠讓自己的子孫獲得一輩子揮霍不盡的財富。
‘八卦茶館’,落座在一座殘破的五層居民樓的天台上,或許是因爲這個茶館的名字,又或許是因爲這裡不時能見到管理協會以及各大團隊的高層。
這裡成爲了整個靈城的信息中心,無數八卦消息從這裡傳出,在整個靈城內流傳着。
在廣大人民羣衆的強烈要求下,靈城修改了作息時間,無特殊情況下,各團隊的工作都是在五點結束,當然,他們早上十點纔會開始工作。現在是傍晚時分,也是一整天內八卦茶館最熱鬧的時候,無數閒人匯聚到這裡,聊天打屁,不時炫耀着他們從各種渠道獲取的路邊社消息,幾杯清茶、半天閒聊,在失去了網絡,失去了絕大部分娛樂活動的時代,他們的生活仍舊過得無比充足。
兩杯清茶,一份蒸飯。尋了一個靠近天台邊緣的位子坐下,享受着夕陽的美景。
從兜裡掏出一包用布條纏住的臘肉,交給一旁的服務員,現在可不流行飯後結賬,在適應了靈脈以及強悍體質的靈脈者面前,吃完撒腿就跑,誰也拿他沒辦法。
胡刻是靈城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而這個時代正是高手當道,沒有強悍武力的支撐,其他什麼錢財權勢全部都是浮雲罷了,什麼時候一兩個擁有潛行能力的靈脈者就能刺死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商人。
個人武力,在現今完全凌駕於其他一切之上,但這並不意味着武力強就可以橫行無忌,就算是強如胡刻這等境界,吃飯也是要給錢的,除非他連臉都不要了。
胡刻當然不會爲了一頓飯而摔掉自己的臉皮,雖然並沒有把第一高手的身份甩出來。
上次反攻荊州啊,那些天魔那個兇猛啊,媽的,我們團裡七個人上去擋,連一秒都頂不住,一爪子派過來,全***變碎肉。
我靠,碎肉算什麼,我團裡一兄弟,上次還跟着我來這裡喝茶那個
,被那天魔一腳踩下去,直接變肉醬……那貨就跟這米飯一樣,碎碎粒粒的……
我草!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你妹的,噁心的要命,哥都吃不下了!
聽着那人說話,周邊幾人看着盤裡的飯菜都吃不下,胡刻沒有感覺,繼續吃着,見慣了太多的死亡,就算真的是一灘碎肉擺在這裡,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吃飯,無他,習慣而已。
靜了好一會,旁邊一人才開口說道:提到天魔啊,就不得不想到那個第一高手,真的強得不像人啊,天魔那麼變態的東西,在他走下走不到幾招就直接躺了。
一人聽到着,苦笑着說道:那時候我跟團裡幾人還在拼命砍着妖獸,就只是看到一道輕煙飄過,我靠,一條空路就出來了,妖獸屍體躺了一地,全部都是脖子上一道血線,媽的,我們連人都看到,後來才知道那人是誰。
第一高手,唉,遠不是我們所能望及的高度,強得不像話啊。你們看過第一戰那時候他出手沒,那才叫厲害!旁邊一人滿臉神往地說道。
沒看到,但感覺得到那種威勢,那時候我在後面跟飛翔團那幫二貨擠着,還沒能衝到前面呢,然後整個地面就狂震,一開始還以爲是地震,狂風,然後是強光,再睜開眼,就聽到這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那場面沒看到,可惜了。他就在天上懸着,手一指,那把超大的劍就直接斬下來,我靠,那場面,簡直比什麼電影都還要壯觀!
然後呢?還什麼然後?然後就是你感覺到的那樣,然後那幾只天魔就沒了。
此人真當有如此威能,厲害,請問這第一高手是哪位?一旁靜靜聽着一人忽然走過來問道。那人身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灰青色長袍,背上還畫着一個太極圖案,看外貌也是四五十歲的樣子。
這麼老了還玩COS?被問道的那桌子上幾人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那道士裝扮的中年男子滿臉紅光,若不是臉上的幾道皺紋,還真看不出來這人有多老。
大叔,你是剛來靈城的吧,連高手兄都不知道,雖然我也沒見過他張什麼樣,但至少名字早已經是如雷貫耳了。那人笑着說道。
確實,貧道是昨天剛來靈城的,所居之地已被妖獸所毀,不得已下山來。那中年道士笑着回道,聲音聽起來相當柔和,而在他身上,胡刻還感覺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元……不,應該是真氣波動。入戲了?還是說……難道這位大叔根本就是傳說中的躲在深山中練武的隱士高人?胡刻剛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細細地打量着,那大叔彷彿感覺到什麼,回頭深深地望了胡刻一樣,然後回過頭去,好像只是無意隨便看看而已。
但胡刻卻清晰地捕捉到他脖子上的一滴汗水,這天氣不至於吧,秋天,落日,溫度適中……
難怪,嘿嘿,現在那些人都不怎麼提他的名字了,直接用第一高手代替,呃,我好像也染上了這種習慣。那年輕人笑着說道,思索一番,指了指大約是荊州的那方向。
那裡,第一高手,胡刻,七天前的戰績,二十四隻天魔。二十四隻天魔?也曾見過那些名爲天魔的妖孽,威勢實在驚人
,那胡刻竟能以一人之力獨殺二十四隻妖獸?那中年道人震驚了,而感覺背後那道目光已經移開,讓他眉毛輕輕地顫了顫。
呃,這麼說也沒錯,但你好像理解錯了,二十四隻天魔並不是在一場戰鬥裡全部出現,而且周邊還有人協助,但好像除了最後一場,那些人也沒幫上什麼忙而已。那年輕人連忙解釋道,他這樣的說法搞得好像是胡刻一個人擊殺二十四隻天魔一般。
別說二十四隻天魔了,只需來十二隻,其中有一隻千年大魔帶隊,那胡刻扔完劍陣,然後就直接跑路,連看戰果的時間都沒有。
那中年道人也沒多問,在原地想着什麼,半響,轉身,朝胡刻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胡刻正在努力消滅着飯菜,根本沒去注意什麼,夕陽的光芒照在身上,帶來絲絲暖意,連氣海上懸着的玄陽之氣也在釋放着陽氣,與那殘陽相呼應着。
這位前輩……小兄弟,打擾了。那中年道人走到胡刻身旁,滿臉肅然地說道。
唔,什麼事?胡刻擡頭望了他一眼,繼續吃着。
小兄弟修煉的可是我道家一脈的功法?
咦,你還真的是什麼世外高人,練武的還是修真的?好像應該就是這兩種吧。胡刻停下手中的活,望着那道人,神識涌出,在他身上不停地掃着。那道人像是感覺到什麼,眉頭一皺,隨即釋然,只是苦笑着說道:前輩,剛是晚輩失禮了,晚輩是山海觀第四十七代掌門,自然修的是我玄門道法,至於武修一脈,千年前早已式微,如今恐怕已是沒落成凡塵武學。還真的有本土的修真者,哈哈,終於找到組織了,不容易,那這麼說來,國內現在像你這樣的修真者還有很多?胡刻探查了半天,卻是感覺不到什麼,也不敢全力出手,只能收回神識。
那道人也搞不懂這位前輩是閉關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但就衝這身傳說中的靈元,絕對不是他所能比擬的,沒搞清楚身份之前,還是謹慎應對的好。
山海觀避世已久,與各門道派已許久未曾聯繫,所以也不知現今世道如何,但如今靈氣大漲,妖孽橫行,避世道門皆會出世斬妖除魔。
恩,其實我有一個問題糾結很久了。
前輩請講,晚輩定當知無不言。
爲什麼百年前,哦,應該說從宋朝那段時間開始,異族入侵,華夏大地滿目瘡痍,爲什麼你們這些修真者不出來匡扶華夏正統?
這位前輩恐怕是閉關太久了吧,什麼都忘了乾淨。
那中年道人略微思索之後,苦笑着說道:前輩難道忘了修道之人,必須清心忘物,不得介入凡塵之中嗎,而且自唐朝之後,天地靈氣流失得厲害,各道派都死死避世,恐得染上塵緣,以至修爲停滯不前。
塵緣?修爲停滯不前?這跟玉簡中說得不一樣啊。前輩,前輩?
唔,別叫我前輩什麼的,我叫胡刻,還有我可不是什麼前輩。胡刻揮揮手說道,佔了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叔便宜,也該知足了。
哦,胡前輩就是那些人所說的第一高手,難怪難怪……晚輩山海觀掌門李太虛見過胡前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