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傳說團的臨時駐地,一處很昏暗的房間裡,即使是白天,冬日的陽光也並不燦爛,這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加的昏暗。
她怎麼樣了?胡刻站在門口問道,他的聲音很輕,害怕驚擾了什麼。
還是那樣子,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就靜靜坐着。亦然搖着頭說道,臉上滿是憂愁。胡刻透着兩人之間的間隙,着看不遠處那人,蘇落的臉上一片蒼白,失去了平日裡那一份澄淨、安寧,剩下的只有悲傷與哀痛。
無論是誰,當看到自己的父母雙雙死在自己面前,而又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誰都無法承受這一份鑽心的痛苦,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她也承受不了。
胡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夠安慰她,或許現在什麼安慰對她來說全部都是無用功吧。沒有走進那個房間,胡刻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進去了,自己該說什麼。
轉身離去,他需要做一件事情,即使無法讓蘇落得到安慰,他也要讓自己的心能夠平靜些。
他現在是強壓着那一股殺意,但走在他身旁,卻能夠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氣息在盤旋着。
即使是壓制下那一股想要發泄殺戮的衝動,他還是沒辦法完全控制氣海丹田上那一道隨之他心神而不斷翻騰的殺伐之氣。
但瘋狂涌動着,散發着象徵殺戮的紅色光芒,散發着滅絕一切的毀滅氣息,那正是應對着他現在的心境,滿是充斥着殺意,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走到另外一個房間,這裡面圍着三個人,姜桃拿着手機,開着谷歌地圖與桌面上的那份紙質地圖相對應,在上面寫划着什麼,而大叔手拿着一份沾滿血跡的筆記本,在一旁協助着。
怎麼樣?胡刻走過去,沉聲問道,他現在只想知道兩件事,地點,目標。這麼多年了,所幸手藝沒退步,還沒用到第十招,那幾個小渣渣就差點把他們小時候做的壞事全供出來了。
大叔揮了揮手中那份血跡斑斑的筆記本說道。用刑還要見血,真是沒有水平。胡刻毫無力道地鄙視着。
姜桃停下手中的工作,擡頭看着胡刻說道:根據供出來的東西,加上谷歌地圖,位置差不多已經鎖定了,但是你真的決定一個人去?呵,這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你們幫到這裡就已經很夠了,接下來就讓我來吧。
胡刻平靜地說道,此時殺意內斂,但在內心卻是在醞釀着更爲恐怖的狂暴,等待着時機成熟時那洶涌地爆發出來。
接過姜桃劃好的那一份地圖,胡刻仔細閱覽一遍,就想要轉身離去,他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再不把這一股殺意發泄出來,自己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失控。
這次我不得不提醒你,對方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雖然你的實力很強大,強大到在這個階段可以無視一切阻攔,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那個地方很多人。
大叔少有的嚴肅。很多人?胡刻知道他說的很多人並不是指敵方力量強大什麼的,而是另有所指。
本來已經想要轉身朝那個地點奔去的胡刻不得不忍着那一股洶涌的殺意,靜靜地等待。那裡算得上是一個避難營之類的存在,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還有……大叔說話讓他感覺很鬱悶,總是要繞來繞去的,特別是在這時候,更是讓他感覺到煩躁。
無奈之下,胡刻只能打斷他的長篇大論:直接說吧,我的時間不多了。這東西直說不來,我還是全部跟你說完的好,反正我只是給你講述事實,然後該怎麼判斷那是由你自己來。
大叔毫不理會胡刻的焦躁。對了,你現在這種狀態我也有過,那還是在我老師被人殺的時候,所以,我知道你的感受,看在那份真氣的面子上,提醒你一句,意志控制行動,而不是被情緒控制。
意志,胡刻似乎回想到自己在南江那時候跟亦然所說的話,但是說得容易,做起來,慢慢熬吧,什麼時候真正凝鍊金丹了,再來考慮意志什麼的吧。
…………身影在殘破的街道上樓房間急速奔行着,腳掌不斷踏在兩旁的樓體上,每一腳都在牆壁上踩出一個非常明顯的裂紋,這些被妖獸摧殘過得樓房已經是無比脆弱了,加上時間的流逝,沒人維護的情況下更是殘破不堪。
不斷在兩邊樓體上借力飛騰着,只有在找不到落腳點的情況下,纔會爆發出一股靈元,腳踏虛空而去,但是這種方式太過奢侈。
雖然每次消耗的靈元並不多,但累計起來的消耗也是足以影響到他實力的發揮的。
特別是即將面對大戰的情況下,更是需要保存每一分實力,浪費是可恥的,而等到關鍵時刻就差這一點靈元而導致功敗垂成的時候,更是會讓他欲哭無淚。
穿行在城市的樓房間,感受着吹襲的寒風,飄落在身上然後瞬間被靈元流轉而蒸發掉的雪花,這裡的一切,真的有些想之前玩的那些廢土遊戲。
同樣是幾乎化成廢墟的城市,寥寥的行人,冬夜的雪花,乾燥的氣息。這一切讓他感覺非常不爽,真的有種一劍把這一切斬斷的慾望,可惜他現在還沒有那個可以逆天改命的能力。
多麼懷念自己一個人在洞庭湖上踏行的感覺,更懷念與亦然在度假村那山壁上吹着山風,雙腳懸在半空中,任由山泉沖刷的感覺。
還有自己躺在家裡的陽臺上,體內靈元流轉,在夏日的猛烈陽光下舒服地躺着。還有那一個淺黃色的背影,那秀麗而又安靜的臉龐,那能夠讓他感覺到安寧的氣息,這麼久以來,原來她在自己心裡的回憶還是這份寧靜啊。
隨即一股洶涌的殺意把這一切回憶統統趕到一邊去,佔據了他整個腦海。淺黃色的背影在他腦海中慢慢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然後越來越灰暗,臉龐上的那份安靜與溫馨的氣息已經完全褪去,剩下的只有悲傷與哀嘆。
破壞這一切的人都必須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但他隨即又想到了房間裡大叔所說的一切,當自己的道德觀與自己的意志發生衝突的時
候怎麼辦?大多數人在深思熟慮之後應該會選擇後者,道德什麼的,在仇怨面前顯得無比脆弱。
而胡刻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大義滅親那種事情他自認做不出來,而爲了道德而壓下了自己那一份幾乎能夠摧毀一切的殺意,那更不是他所能夠做到的。
但一想到大叔所說的那些東西,他又不由得對自己即將要斬殺的那些人抱有一些愧疚。
這件事情很簡單,完全就是爭權奪利造成的,而蘇落她老爸正是失敗的一方。她老爸原本是天羅團的高層管理之一,雖然不能說是一呼千軍諾,但也是大權在握的人物,而也不知道他是被權力衝昏了腦袋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脫離了天羅團。
帶着原本的鐵桿部下,與其他一些野心家一起,組成了一個新的團隊,妄想把天羅團趕下臺,佔據岳陽城的統治大權。
陰謀詭計的再正常不過了,而這個團隊也是集合了許多強力人物,如果能夠團結一致,給他們一點時間,打破岳陽城內天羅團的霸權也不是妄談。
但是一羣能夠爲了自身利益脫離原來的羣體的人物聚在一起,誰還能夠指望他們團結,相互之間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而這個團隊從誕生的第一天就註定了悲劇,這裡聚集在一起的人都是想要獲得更多的權勢,先別說打破天羅團霸權什麼的,自己就先得來打一場,決定整個團隊領導權的歸屬。
當然,他們聚在一起的目的也不是閒着蛋疼而內鬥,一開始的辦法非常簡單,過程也很和諧,但蘇落她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利慾薰心,又或許是有別的什麼苦衷。
當然胡刻更願意相信他是因爲後者,雖然這機率小得可憐。
蘇落他爸開始以非正當手段展開競爭,唔,應該也是超出了非正當的範疇,暗殺收買賄賂威脅什麼的無所不用其極,胡刻也難以想象那個面容和藹的中年男子居然能夠如此狠手。
用殺伐果斷來形容已經不夠了,算得上是一個不成功的陰謀家。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陰謀詭計都會成功,而也有一小部分會面臨敗露的悲劇下場,而正好蘇落她爸就是那悲劇的少數派份子。
陰謀敗露,那幾個被他暗殺的目標僥倖逃過一劫,之後就是猶如電影中的情節,被算計的一方開始披上正義的外衣,站在道德制高點對蘇落的老爸開始批判。
對自己人玩陰暗手段的人,沒有人會出來爲他說話,最後的結局就是牆倒衆人推。本來這種事情無可厚非,就算是胡刻遇上了,站在那些人的角度,他也會選擇同樣的做法。
畢竟人家都要來暗殺你了,不反擊實在是說不過去,而且斬草必除根,這也是一貫的作法。
但悲劇的是那人卻是蘇落的老爸,他做的事情再是不堪,他也必須去幫他報仇。
對與錯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其實也沒什麼對錯,胡刻只知道他需要爲蘇落報仇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