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站在門口，聽着房間內傳來的響動，那是克麗絲的哭聲，現在的他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他說的都是實話，並不是他不喜歡克麗絲，而是，他不敢。
這道路是單程票，不是誰都可以上車的。
回到李文海爲他安排的住所，苗苗已經有了轉醒的跡象，身體挪動了幾下，翻了個身，突然睜開眼看着張凡，“小凡。”
“醒了？”張凡走了過去，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結果一扯卻發現小白睡在裡面，小白在地上滾了一圈，做起來衝着他‘汪汪汪’的發出抗議。
張凡忍不住笑道，“這小傢伙，脾氣還挺暴躁。”
小白不覺厭煩的繼續衝着張凡吼着，似乎是想告訴他什麼，“嗷嗚——以後我睡覺的時候不能打擾我——”
張凡自認是聽不懂狗語了，對着迷迷瞪瞪的苗苗說道：“起來了，我們離開這裡。”
“上頭已經找到接替秦博士的人了？”苗苗一臉乖巧的從牀上爬了下來，吧唧一聲站在地上，被張凡朝着浴室的方向帶去。
“不是，我覺得老住在李老闆這裡，會給他帶來一些麻煩，他雖然表面上沒有說，可我們還是要自覺不是？”張凡站在苗苗的身後，用梳子梳開她的頭髮，不知道爲什麼，苗苗的鳥窩頭看起來發絲糾結，可是用梳子卻是一梳就開了，倒是沒有任何阻礙。
“哦。”苗苗在前面刷着牙，眼中流露出一絲慵懶，張嘴打了個哈欠。
張凡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問道：“苗苗，你最近是怎麼了？一直有氣無力的樣子？”
張凡本想說是不是生病了，可是他們現在的身體素質，想生病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最近一直覺得很困。”苗苗說完又打了個哈欠，張凡追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苗苗瞟着浴室上方的玻璃花燈，仔細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吃藥的關係吧，秦博士死了之後，我就在也沒有吃過藥了。”
“藥？”張凡心頭一跳，苗苗要吃藥這件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可從來沒有看到苗苗服用過什麼藥物啊。
“秦博士一般多久給你吃一次藥？”
“一個月一次，不過藥效不好，還是會困，有的時候一個星期吃一次，最近有一個月沒有吃藥了。”苗苗哈欠連連，說着說着，眼皮子又垂了下去。
張凡將苗苗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之後，爲她整理好衣服和頭巾，離開了別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必須帶苗苗去醫院做一次檢查。
苗苗在他的懷裡已經昏然入睡，似乎一躺下就可以睡着，這絕對有問題。
一開始張凡還以爲苗苗身上的傷勢還沒有恢復完全，所以纔沒有怎麼在意，一問之下才知道，秦博士一直爲苗苗配備了一些藥物，來抵抗這股睡意。
如果沒有繼續服藥，苗苗會怎麼樣？
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半個小時後，張凡來到了自己北京最大的一家醫院，民生醫院。
掛了內科，張凡在一羣人詫異的目光下，抱着苗苗坐在等候室內，手裡拿着一張號碼牌，前面估計還有2個病人要問診，這段時間內他只能夠等。
一個抱着小孩的中年婦女突然朝他走了過來，給了他一個眼神，低聲問道：“哎，這位小哥，你是給自己看病啊，還是給……”中年婦人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想了一會，繼續說道：“還是給這個小妹妹看病啊？”
張凡擡頭看了她一眼，出於禮貌，回道：“給她看病，你呢？”
中年婦人見他說話了，又問她是不是也來看病，尷尬的搖頭笑了笑，“我沒生病，孩子也很好，我只是來告訴你啊，這家醫院可黑的狠，生病感冒都能花上好幾千塊錢，我看你小年輕也不容易，這纔來跑來告訴你的，我知道有一家醫院，收費便宜，而且醫術也好，就是……”
幾個保安走了過來，攔住中年婦女，就往外扯，“不好意思，這位大嬸，有人找你。”
“誰找我啊？我就一個人，沒人認識我，哎呀，別碰我的孩子。”中年婦女被兩個保安連拉帶拖的扯了出去。
張凡也看出了個大概，剛纔那位大姐估計是個醫托，保安告訴他，“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剛纔那個人已經被我們拖出去很多次了，估計你也發現了她的身份，她說的那個醫院，就在我們醫院的正對面，裡面有個老中醫，連行醫執照都沒有，已經被記者曝光好幾次了，醫院裡不少病人都認識他，她看你是個生面孔，這纔打起了你的注意。”
“謝謝你，其實你們不來，我也已經要拒絕她了。”張凡笑着回道。
保安走了，號碼也正好排到了他，張凡抱着苗苗走進了問診室。
問診室內坐着一箇中年男人，禿頭圓臉，臉上掛着一副黑框眼鏡，臉微胖，身材厚實，穿着一身白大褂，見張凡手裡抱着一個小女孩走進來，表情微微起了變化，詢問道：“這是怎麼了？”
張凡走到醫生旁邊，將苗苗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說想睡覺，連續半個月都這樣，你幫忙看看。”
“連續半個月了？”醫生掀開了苗苗的眼皮，看了一會，鄒着眉頭，坦白道：“眼白有充血，這是睡眠不足纔會表現出來的，不過你說她一直在睡覺，眼白應該是爆滿圓潤纔對，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張凡苦笑道：“醫生，這我得問你啊，我也不知道。”
醫生微微露出一個微笑，說道：“你這樣吧，你讓我這樣看，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人如果表現的十分的嗜睡，這說明他的身體內部出現了狀況，缺少了什麼東西，你先帶她去照個CT，我這邊就打電話幫你申請，你過去把掛號單給他看一下就可以了，拍完就拿來給我看，我在看看她到底是什麼問題。”
“嗯，謝謝。”張凡對着醫生露出一個微笑，抱着苗苗往門外走，站在門口，看着懷裡的苗苗，長長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