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道張麗這次爲什麼回家來嗎?”趙龍急忙問道。現在已經知道了張麗家裡的具體情況,這些問題要解決還不是什麼難事,就怕張麗出什麼事情。
“唉,造孽啊。”老伯搖頭。
“怎麼了?”趙龍追問。
“自從小麗她娘病倒了之後,露子也不耍錢了,出去打了好幾年工,總算是還上了欠下的賭債,村裡人都說露子像個人樣了,還給小麗交了大學的學費。期間也回來過幾次,帶着他爹媽去縣城看了病。”
“這不是挺好嗎?”趙龍插話。
老伯又吸了一口煙,說道:“我還沒說完呢,眼看着日子好起來了,可誰能想到那個張富貴打起了小麗的主意。”
“張富貴,這個人是誰?”趙龍心裡一驚,感覺到這個人不是啥好鳥
“他是我們村的村長,前幾年剛剛換的。”大媽沒好氣地說。
“那個張富貴,趁着露子回來,擺了一桌酒席,非要請露子吃飯,說是什麼款待張露同志重新做人。就是那次酒席,趁着露子喝多了,又和露子賭了一把。”老伯說着,狠狠地把菸頭拍在地上,用腳踩了踩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他和露子賭的什麼?他給露子出錢出地,讓露子搞那個養殖,養豬。”
“養豬?”趙龍愣了,村長出錢出地讓先進帶動全村人民致富也沒什麼不好的呀。
“對呀,就是養豬。可是張富貴說,要是露子白白浪費了他的心意和錢,就要把小麗許配給他那個窩囊廢兒子做老婆。”
老人又拿出一支菸,不無感慨地說:“那個時候露子剛剛還了賭債,又給小麗交了學費,手頭還有兩個閒錢,因爲他自己的原因,爹孃都躺在牀上,所以急於在全村人面前證明自己,就糊里糊塗地簽了。”
趙龍想了想,知道這個張露肯定是搞養殖失敗了。要不然,張麗也不會一聲不吭就辭了職回到張家村。
“那後來呢?”趙龍接着問。雖然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但他預感到那個張富貴和張露賭這麼一筆肯定有問題,他要確定張富貴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了張麗的主意,給張露下套,故意搞他。
“後來,養殖場倒是建起來了。可不明不白的,場子裡的豬就一頭接着一頭死掉了。你說奇不奇怪?明明吃的都是農村的糧食穀子,也沒給吃飼料,怎麼就死了呢?大傢伙都奇怪呢,張富貴就帶着人找張露去了,說是豬死了這麼多,養殖場算是垮了,逼着露子叫小麗回來。”老人無奈的說道。
“那最後有沒有查清楚豬到底是怎麼死的?”趙龍接着問。他知道上門逼債這種手法是一般村霸常用的手段,但他還是要確定是不是張富貴搞的鬼,故意毒死豬,讓張露破產,讓張麗回家。
聽到這裡,趙龍心中早已是怒火滔天,但前幾次在東方市和省城的經歷讓他知道不能衝動行事,凡事一定要搞清楚前因後果再動手。
“沒有搞清楚,但是現在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怎麼看都像是張富貴搞的鬼。早就知道張富貴不是什麼好人,可誰能這麼着整同村的人啊”大媽整了整衣服,說道。
“那警察不管嗎?”趙龍問道。
“警察也想管,可是人家來問的時候,張富貴只拿出了當初和露子籤的那個什麼養殖場的合同,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楚,露子借了張富貴一千萬來辦養殖場,現在養殖場垮了,張富貴要賬,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老伯的氣的鬍子直哆嗦。
“那張麗的那件事呢?”趙龍追問道。
“警察來的時候,張富貴根本沒把有關小麗的那個合同拿出來。再說了,一千萬,露子啥時候才能還得起呀?只能讓小麗去抵債了。”
趙龍越來越憤怒。在他的印象中,農村的居民都是樸實的,是勤勞的,是善良的,與那些地痞惡霸和城市裡的混混有着根本區別,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個奸詐狡猾無恥的惡霸,竟然能當村長。趙龍捏緊了拳頭,拼命忍住內心的怒火,問道:“那您知道張麗現在哪裡嗎?”
大媽聽到趙龍問張麗,又開始擦眼淚,說道:“小麗回來的時候什麼也沒帶,連家也沒回就被張富貴帶走了,聽說現在已經和他那個廢物兒子辦了手續了”
趙龍聽罷,霍然起身,雙手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當下就要去張富貴家裡救出張麗。張麗可是他趙龍的正牌女朋友,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張富貴父子把張麗奪走!
“小夥子,你幹啥去?”老伯看到趙龍渾身顫抖着就向前走,跑到趙龍身前,問道。
“我去救張麗。”趙龍面無表情。
“你不能就這麼去。你才一個人,張富貴家裡可是有好幾十號人呢。”老伯連忙攔下趙龍。
“沒事的老伯,我身手好,不怕。”趙龍有些感動,是啊,這纔是他記憶中的人民羣衆。
“要救也要先救露子,露子這幾年吃了不少苦,現在還讓張富貴關着呢,說是等到他兒子和小麗成親了才能放他出來。”
趙龍一想也對,張露畢竟是張家村的人,對村子裡的事情比較瞭解,作爲整個事件的核心人物,他應該非常清楚張富貴家裡的情況,先救他出來也能避免很多事情,能在營救行動中避免傷到張麗。
“老伯,張露被關在哪裡?”趙龍回頭,看向老伯。
老伯拉着趙龍說道:“就在村子外面的養殖場,現在養殖場垮了,就被張富貴改成了賭場,附近村子裡的人都在那裡耍錢。看見路那頭那個旗杆了嗎?到那個旗杆向北,不多遠就能到。”
趙龍心裡感激,回車上拿下一條中華,遞給老伯:“老伯,謝謝啊。”
“客氣啥,我就是看不過兩個孩子就這麼毀了,你趕緊收起來。”老伯很直爽的說道。
趙龍哪能答應硬塞給老伯:“老伯,您拿着,這是您該得的。”
說完,回到車裡,任憑老伯怎麼叫喊也不開門,開着車走了。
“這小夥子,是個人物。希望兩個孩子都平安無事”老伯看着手裡的中華煙,一邊說着一邊撿起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