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政意看着莫神醫清澈的眼神,心裡不停的掙扎着,他可以繼續等美利堅的實驗性藥物,但是如果不能去除妻子腦海中的武修者之氣,即使擁有藥物也是無用。
最終,這個深愛妻子的男人嘆息一聲,說道:“那就請莫神醫出手吧,請莫神醫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孫家都是對莫神醫感恩戴德,絕不會有任何埋怨!”
孫政意的選擇等於是爲妻子的生命做出了決定,這是因爲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好!”莫神醫眼中閃過一抹讚賞,敢於決斷,絕不拖泥帶水,孫家的嫡子果然有孫家人的氣度。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不過我需要一個幫手……”莫神醫打開隨身藥箱,開始準備進行治療。
現在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耽擱,每一分鐘拖延,都有可能讓張馨月多一份危險。
“需要什麼幫手,您儘管吩咐,這個房間中都是江南省乃至全國最好的醫生,中醫西醫都有。”孫政意放下妻子的手,小心的將她披散在臉頰上的幾縷頭髮攏回耳邊。
莫神醫指了指旁邊的特殊部隊醫生:“就他吧,所有人中就他是c+級別武修者,還是一個醫生,最爲合適!”
被莫神醫親自點名,那名特殊部隊的醫生臉上浮現激動之色,大步向前恭聲道:“後學晚輩杜紫藤,恭候莫神醫吩咐。”
對於房間中的這些醫生來說,能夠給莫神醫打下手,都是一份難得的榮耀。
所有醫生看向特殊部隊的這名醫生,眼神中都充滿了嫉妒和羨慕。與莫神醫聯手治療的履歷,就可以成爲這個人以後人生中晉升的重要資本。
“我要在患者頭部施針,難免會刺激她的大腦神經,可能引起她身體的顫抖,而你的責任,就是使用武修者之氣,壓制她的身體,絕對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挪動!不然就會對我的施針造成影響,你能做到嗎?”莫神醫緊盯着杜紫藤的眼睛。
雖然沒有用到自己的醫術,而是借用了自己的武修者身份,特殊部隊的醫生杜紫藤依然沒有絲毫的介意,恭敬的點頭道:“莫神醫放心,即使是晚輩耗盡武修者之氣,力竭而死,也絕不會讓莫神醫失望!”
莫神醫滿意的點點頭,從隨身藥箱中拿出一個銀色的木匣,從中取出了一個布包,裡面是大大小小几百枚金針、銀針。
一邊用特殊的液體給金針消毒,莫神醫一邊吩咐道:“控制你的武修者之氣,將患者的頭髮剃光,能做到吧?”
用武修者之氣剃頭髮,絕對是對武修者之氣細微掌控能力的一種考驗,不是尋常c級別武修者能夠做到。
但杜紫藤是特殊部隊的醫生,自然有他超越常人的本領,小心的控制着武修者之氣,不一會就將張馨月的頭髮剃下。
蕭然注意到這些醫生對張馨月的特殊稱呼方式,當醫生間提到張馨月時,往往只說患者,不提她的名字,顯得更加專業化。
只有和患者家屬說話時,纔會用‘夫人’‘尊夫人’這樣的詞彙,讓患者家屬感到尊重和重視。
僅僅從這小小稱呼上的變化,就讓這房間中的醫生顯得與衆不同。
當金針消毒之後,莫神醫手中的金針化作一道道金光,快速的刺向張馨月頭部的各處穴位。
深深淺淺,刺、撥、挑、彈,精妙的的手法讓人眼花繚亂,短短時間,一百零八枚金針遍佈張馨月的頭部。
以莫神醫一個普通人的手法來說,這種速度和嫺熟程度,的確是讓人歎爲觀止,即使是蕭然也不得不佩服這位老人的高超手法。
一百零八枚金針刺入張馨月腦部,莫神醫長舒一口氣,然後從布包中捻出一枚銀針,小心的刺入張馨月的印堂穴,緩緩的捻動着。
捻動的頻率忽快忽慢,銀針也隨着動作忽深忽淺,看的蕭然眼皮直跳。
雖然銀針纖細,但是這樣來回的拔刺還是讓人有些膽戰心驚。
蕭然此時超限使用精神力的損傷尚未恢復,沒法調用超感知能力,沒有辦法更深入的瞭解莫神醫醫治的手法,不由得心中暗自懊惱。
短暫的心煩氣躁之後,蕭然長長的呼吸一次,然後在周圍人錯愕的目光中盤膝而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看是冥想打坐。
蕭然特立獨行的舉動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爲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莫神醫的身上。
“天地布針法!每次看到天地布針法的一百零八針,都讓人感到歎爲觀止啊!”一名醫生讚歎道。
“莫神醫的獨門絕技,自然是效果驚人,我能夠感受到,現在患者的身體已經極端的舒緩,達到了最適宜治療的狀態!”另一名特殊部隊的醫生同樣目光中充滿了熱切,能夠瞬間平息被武修者重傷的身體狀態,這是武修者醫生夢寐以求的神技。
“許老,莫神醫現在銀針使用的是什麼手法?”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中醫向莫神醫的師弟許醫生請教道。
許姓老者凝視着莫神醫手中的銀針,眼神中閃過一絲羨慕和渴望,嘴中一字一頓的說出三個字:“神農式!”
“雙針派的鎮派針法!怪不得如此神奇!”其中一位老中醫見多識廣,一口道出了的神農式出處。
一名西醫也是被莫神醫神乎其神的手法震撼,心悅誠服的小聲問道:“這個神農式有什麼說法嗎?”
莫神醫短息之間就將張馨月的身體狀態穩定下來,不但震撼了所有的中醫,連這些平日裡眼高於頂,對中醫多加輕視的西醫們,也紛紛感到驚訝。
幾枚金針,就能讓監視儀器上的張馨月的身體變成正常人的狀態,再無一絲病態,這種神奇的手法,讓西醫們感到無比的震撼。
許姓老者緩緩閉上眼睛,掩去了目光中對神農式的貪婪和一絲不甘,低聲說道:“你們注意觀察莫神醫的手!”
這時所有人才發現,莫神醫捻動銀針的時候,用的是左手,而這隻左手顯得無比怪異,因爲它五顏六色,彷彿是沾滿了各種染料一般。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莫神醫的左手,無不是小聲的驚呼出聲。
“許老,莫神醫的左手是怎麼回事?”就連關注着治療過程的孫政意,也禁不住向許姓老者問道。
許姓老者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緩緩說道:“神農式之所以喚作神農這個名字,就是因爲他的那隻手,他的手自幼被藥物侵泡,然後經過特殊的辦法,將藥物的藥性留在左手的筋肉中,可以說自然界千百藥物的特性,他是一手掌控。”
“古時候有神農嘗百草一說,雙針派的神農式,需要的便是一隻蘊含了自然界百草藥性的左手!而隨着銀針的捻動,不斷的用藥性刺探患者的反應,最後找到最合適的藥物,治癒患者!這就是神農式!”
隨着許姓老者的解說,在場的所有醫生都是齊齊變色,中醫的藥物很多都是毒藥,用無數種劇毒之物侵泡左手,想想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兩位特殊部隊醫生,更是互視一眼,目光中全是震驚之色。
身爲武修者的他們更能明白神農式左手的可怕,即使是武修者的身體,也抗不住無數藥物的侵蝕。
要知道當初神話傳說中的神農氏可是神仙,神仙嘗百草都被毒死了,可見毒物的可怕。
現在這個莫神醫竟然將百草溶於左手,這實在是讓人感到無比的震撼。
隨着莫神醫的不斷試探,時間如流水一般。
一個小時之後,莫神醫的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捻動銀針的手指也開始微微顫抖,長時間的使用神農式,對莫神醫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身體負擔。
一個半小時之後,莫神醫拔出銀針,卻沒有說話,反而是緩緩的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孫政意焦急萬分,想要知道治療的結果,但是卻不敢貿然打擾莫神醫,只能在旁邊心急火燎的等待着。
足足十分鐘之後,莫神醫才睜開了眼睛,眼神中矍鑠的光芒黯淡不少,紅潤的臉上也浮現了一抹蒼白。
“抱歉了小孫,老朽無能,沒辦法驅逐腦海中的武修者之氣!”
莫神醫的一句話,讓孫政意如墜地獄,臉上頓時就沒了血色,嘴脣微微顫抖着,呢喃出幾個字:“您也不行嗎?”
莫神醫歉意的看了孫政意一眼,沉聲說道:“我也沒想到東瀛忍者的武修者之氣現在變得這樣難纏,武修者之氣中的電力,將我輸入的藥性全部破壞掉,沒有了藥性的治療配合,我沒辦法進一步解決武修者之氣!”
莫神醫的話,讓房間中的氣氛瞬間凝固,連神農式都失去了作用,等於是宣判了張馨月的死刑。
就在所有人都因爲絕望而陷入了沉默的時候,一直在打坐冥想的蕭然站了起來。
“讓我試一試吧!”蕭然睜開雙眸,眼中閃過自信的光芒。
全場譁然,如果不是剛剛還陷入絕望,在場的醫生們只怕都會笑出聲。
“你?真是可笑,你一個武修者也會致傷?”一個西醫不屑的質問道。
“年輕人,不要以爲你修煉到肉身圓滿境界,就可以胡言亂語!”一名特殊部隊的醫生自認爲了解武修者在醫道一途的成就,直接將蕭然定義爲一朝得勢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一個D級別,連武修者之氣都沒有的小子,也敢輕言治療?”站立在莫神醫旁邊的杜紫藤也是一臉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