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武覺得傅盈月蠻有趣的，不同於那些仍在象牙塔裡的小姑娘，更不同於位高權已重的潘行長大陌總。
前者天真爛漫對世事沒有清楚認知，後者太熟太狡猾百毒不侵，沒有誰會像傅盈月這樣戰戰兢兢卻硬挺，滿臉寫着外強中乾。
而且她的容貌氣質也是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卻限於工作性質不得不討好自己這個大客戶，想想還挺帶感的。
不過小五哥剛把虎貓姐妹擺平兩次，雖然體力上損失不大，但是爲了速戰速決，沒少動用上古神技，所以精神只剩7點，並沒有想幹點什麼的強烈慾望。
嗯，佛系狀態下的小五哥還是相當寬厚正派的，人畜無害。
見她對自己的座駕感興趣，小五哥心裡一動，突然問：“你會開車麼？”
傅盈月一愣：“嗯？啊……會，拿到車票很久了。”
方小武點點頭，沒吭聲，在她茫然的目光中，找到一個停靠點停下車，然後對她笑笑。
“接下來的路你來開，感受一下男生的樂趣？”
傅盈月懵完之後，趕緊擺手：“不行不行！我沒開過跑車……你的車太快了……”
“沒關係的，城市模式，跟別的自動擋沒什麼太大區別。”
小五哥鼓勵的看着她，眼神溫和。
“不要怕磕碰，你沒發現別的車都在主動拉開距離麼？”
這倒是真的，918無論開在哪，附近的車都會避開一段距離，後車更是恨不得空出一個車位來。
懂車的都知道，四五十萬的全險額度都不夠給918補個漆的，碰到這種級別的豪車能離多遠離多遠，別往前面湊，血的教訓太多。
傅盈月剛纔看到過附近車輛的避讓行爲，但是沒有深思，此刻聽方小武這麼一說，陡然意識到這是輛什麼級別的玩具，於是就被嚇得更慫了。
“不行不行！我真不行……你開吧，我坐上駕駛位會腿軟的，真的！”
哎喲，沒看出來啊，銀行的白骨精居然這麼慫……
小五哥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也由此判斷出來，她的家庭最多就是一個小康，很可能還沒有自己的小駒。
開車特別熟練的人，多少都會有點心動，不會是這種反應。
既然她不願意，方小武也不再勉強，踩下油門重新匯入車流。
經過這麼一茬，傅盈月明顯比開始活潑一些，也算是沒有白浪費時間。
“你工作時挺有氣場的啊，這會兒怎麼這麼受？”
小五哥一句取笑，讓傅盈月臉頰通紅。
“那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能一樣麼？你在面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時，難道還是那麼鎮定嗎？”
“我啊？”小五哥瞥她一眼，齜牙一樂，“其實以前我比你還慫。”
傅盈月原本以爲他要吹吹牛逼什麼的，男人在美女面前都一個樣，結果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不由瞪大眼睛。
“不信！我看過你的講演視頻。”
“喲，真難得。”
方小武雖然沒怎麼驚訝，但很感興趣，隨口問道：“你研究我那麼久，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傅盈月精神一振，心裡突然有點小興奮。
能不能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全看這幾秒的發揮！
仔細斟酌好說辭，她才緩緩開口。
“我覺得吧，你內心裡有種悲天憫人的情懷。”
第一句話，就讓方小武一驚。
誰？
我？！
哎喲，哥確實特別不忍心看到美女受苦……
傅盈月不知道方小武在想什麼，仍舊自顧自的繼續。
“按你自己說的，你從渾渾噩噩中突然醒來，回首內心世界，舉目一片荒涼。”
“於是你開始努力學習，努力充實自己。”
“當你以無上毅力拿到高考狀元以後，你直面着自己的內心，將很多東西一一梳理清楚。”
“在講演的時候，你本來可以說點學生們喜聞樂見的東西，或者塑造一個更有利於你自身的形象。”
“但你看到許多學弟學妹，發現她們的內心裡和你一樣荒涼，你不願應付過去，於是試圖喚醒更多人。”
“我覺得你肯定知道這種舉動的意義微薄，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別人口中的沉重現實，年輕孩子，不到自己碰得頭破血流，怎麼可能被區區一番講演喚醒？”
“但你仍舊做了，並且不爲邀名，在掀起波瀾以後韜光養晦，專注自身。”
“我覺得這就是一種‘世人不願醒但我仍敲鐘’的胸懷，做我想做的、認爲應該做的，不計得失不懼譭譽。”
傅盈月擡起頭，望向後視鏡，眼睛晶晶亮亮。
“所以我一直覺得你和普通的少年不一樣，少年人身上普遍有一種使命感和責任感，但不夠清醒。中年人足夠清醒理智，但那種情懷又往往會被生活磨滅。”
“而你既理智又浪漫，純真和世故在你身上交織，形成一種強烈而獨特的魅力，所以即便忽略你的臉，也能從你身上感受到那種由內而外的氣質。”
姑娘，你高考語文打多少分？
你這閱讀理解是跟魯迅學的吧？！
方小武嘆口氣，幽幽問：“小月同學啊……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收到過特別多的請書？”
“啊？！”傅盈月被問得有點懵逼，茫然回道：“是不少……呃，怎麼？”
“沒怎麼。”
小五哥又嘆口氣：“感覺你是把當年的請書都背下來，然後回我身上了……”
“啊……”
傅盈月低呼一聲，從臉頰到耳根，都染上一層酡紅。
“我不是表……真不是恭維你，我搜集你很多資料，我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每到這個時候，小五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順口一撩，自然而然，對吧？
“盈盈啊，我倒是不介意你比我大，但問題是，我一直以難撩著稱，要是就這麼被你用一封情書搞定，太丟臉，對不對？”
“方先生！”
傅盈月直喘粗氣，不知道是羞是氣，反正工裝襯衫跟着睫毛一個節奏，直忽閃。
“我很真誠！如果你懷疑我別有用心的話，不如直接跟潘行講，換掉我這個客戶經理！”
不知道基於什麼心理，她賭氣的說出這句話，然後眼角含淚，惡狠狠兇巴巴盯着罪魁禍首。
方小武抽空打開系統面板，看一眼她的基礎好感度，然後……
決然點頭。
“好啊！我確實不希望我的客戶經理是這樣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