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棠將第一集團軍擴編成五個軍、十五個師,約二十萬兵力,李宗仁的第四集團軍擴編成四個軍,約十萬人。兩廣的兵力共計約三十萬人,飛機一百九十餘架,江防艦艇數十艘。9日,其先遣部隊進入湖南,分別佔領了永州、郴州,欲一舉下長沙而趨武漢。蔣介右二面電陳迅速撤兵,一面急調兵入湘,於10日搶先控制了衡陽。西南聯軍北上計劃受阻,這也爲蔣介石贏得時間,得以暗中分化和收買陳濟棠的部下。
廣州市粵軍第一軍軍長餘漢謀的宅子中……
“餘兄,陳濟棠圖謀對抗中央之時,你是最堅決反對的,蔣委員長知道這一情況後對你可是大爲讚賞,連連說餘兄還是深明大義,服從中央的。”說話的是蔣介石派來廣州活動的聯絡代表蔣伯誠。
餘漢謀雖然也早有意歸順中央,但此時卻沒有順着蔣伯誠的口風表達出來,而是說道:“蔣委員長過獎了,在下是個軍人,當初反對起兵對抗中央,完全軍事方面來考慮的,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想法。”確實是嚴謹的軍人,否則起碼會順着蔣伯誠的話客套幾句。
這樣的回答倒是讓蔣伯誠意想不到,頓時一楞,好一會才又說道:“既然餘兄也認爲兩廣軍事上沒有勝算,那爲何忍心就這麼看着粵軍的弟兄們喪命沙場呢?”果然是出色的說客,馬上就找準了方向說服餘漢謀這樣的軍人。
蔣伯誠確實說中了餘漢謀的痛處了,在餘漢謀看來,兩廣起兵對抗中央那是必敗的,如此一來粵軍弟兄必然死傷慘重,他自然是非常擔憂。
餘漢謀一臉憂愁,說道:“我何嘗願意弟兄們因爲內戰而丟掉性命。但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陳司令的命令我如何能不遵。”
“好,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說的好,餘兄當爲我國優秀軍人典範!”蔣伯誠拍手叫好道。“餘兄當也明白,軍隊乃國家之軍隊,軍人乃國家之軍人,是應該服從上級陳司令地命令。但是更應該服從中央的命令,餘兄說對嗎?”
“這個……”餘漢謀話雖然沒有說出來,其實已經很心動了,兩廣起事之初他就不看好這次反蔣,早就動了歸順中央的心思。
蔣伯誠趁熱打鐵,繼續勸說道:“此次大戰一起,粵軍子弟死傷無數,亦會殃及兩廣民衆。那時餘兄便是千古之罪人。倘若此時順應民心,歸順中央,罷兵止戈。必會爲國人所稱頌。”
“蔣兄,實話說,我粵軍第一軍上下也有重歸國軍戰鬥序列的意思,但是衆爲兄弟一直擔心中央政府會因爲此次事件對弟兄們有所處理,所以才遲遲沒有表示。”餘漢謀雖然是嚴謹的軍人,可並不是純粹地軍人,哪能因爲幾句話就拜倒在中央腳下。
蔣伯誠爽朗一笑。說道:“這個餘兄大可放心。蔣委員長早就說過一切既往不咎。待平息事件之後。粵軍第一軍官兵便是頭功。獎賞是少不了地。”
餘漢謀卻說道:“我一直和第一軍地兄弟們說還沒有發生地事情最好不要相信。已經出現自己眼前地纔是最真實地。蔣委員長地獎賞。是不是能讓我和第一軍地弟兄們看得到?你認爲呢。蔣兄。”這年頭誰也不傻。不趁中央有求於自己地時候多弄點好處更待何時。
蔣伯誠仔細思索了一番。說道:“來之千。蔣委員長和我說。只要餘兄願意率部協助中央平定兩廣地話。中央可以通電委任餘兄代替陳濟棠地一切職務。事態平息之後即可上任。”陳濟棠地一切職務。那就是廣東地軍政大權。好大地一根胡籮卜。
“如此。只要重要地委任一到。我粵軍第一軍便立即通電宣佈歸順中央。協助中央平定兩廣。”餘漢謀雖然並不全信蔣介石地許諾。但還是答應了。因爲在他看來。只要軍權在手。又有中央地委任。就可以順利取代陳濟棠掌握廣東大權。
餘漢謀地徹底倒向中央。拉開了另一個序幕。陳濟棠衆叛親離。部隊分崩離析地序幕。
廣州天河機場……
“聽說要和中央軍開戰,不是說抗日嗎,怎麼要和中央軍開打?”值班衛兵馮森和旁邊的莊維均閒聊道。
莊維均說道:“聽說是要逼中央政府抗日,也不知道這事有譜沒譜。”
“別扯了,那邊好像有人來了,說不準是上級來視察的。”另一個值班衛兵鄧啓成提醒道。
馮森遠遠望過去,有點疑惑地說道:“上級?我怎麼看着有點像日本人啊?”
“喲,我們粵軍還沒開始抗日呢,你就想當抗日英雄啦!”莊維均打趣道。
“沒錯,是日本人,我聽到他們說話了,應該就是日本話!”馮森驚恐地大叫。
待人羣走近一看,果然是幾十個日本人走了過來,鄧啓成急喊道:“還楞着幹什麼,快去拉響警報,準備戰鬥!”
“嗚----嗚----嗚”遭遇敵襲的警鈴拉響,刺耳的鈴聲響切整個機場!
廣東空軍大隊所有隊員聽到警報聲,連忙着裝完畢衝向戰鬥機,機場警衛部隊也迅速動了起來,全副武裝往機場入口處奔去。
空軍司令黃光銳一臉憤怒地走出來,喊道:“誰拉地警報,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一架敵機,也沒有敵人襲擊機場。今天是誰值班,我要斃了他!”聽到警報後他立即查證了周圍地情況,結果發現居然沒有任何異動,自然以爲是值班的衛兵瀆職。
這時參謀長陳卓林跑過來報告道:“黃司令,情況有點怪異……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就在機場入口那。”
情況怪異?這什麼意思,但看陳卓林不像是開玩笑,故弄玄虛地樣子,黃光銳只好親自去機場入口處看看究竟。
到了機場入口處,只見機場警衛部隊把一羣人包圍在中間,如臨大敵,已經全部瞄準中間的人羣,做好了開槍射擊準備。
待近了一看,被包圍地居然是幾十個日本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軍人。難道是日本人的偵察兵?可是又不大像,而且日本人就是再豬頭,也不會如此光明正大地跑來這裡探查廣東空軍的機密吧,還一來就是幾十個,集體來自殺不成?
黃光銳走上去前,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粵軍士兵還沒有回答他,這時日軍中間就走出來一個人說道:“黃光銳,我還想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空軍要兵變謀害我不成?”
黃光銳仔細一看,更是詫異得很,這個人居然是劉士毅,他可是陳濟棠的親信,要叛變帶領日本人來這裡是誰也不可能會是他。
“原來是劉教育長,按理說你有權帶任何人來這裡。但是,我們廣東空軍是以日軍作爲假想對手的,就算是你,如果膽敢把日軍間諜帶到我們空軍基地來,一樣格殺勿論!”黃光銳冷冷地喝道。他雖然不清楚劉士毅是否真的叛變了,但是這幾十個日本軍人確是實實在在的。他心裡一直把日軍作爲最大的敵人,怎能容忍日本軍人來探查廣東空軍的底細,頓時殺意大盛。
似乎感受到了黃光銳的殺意,“格殺勿論”的話音剛落下,空軍警衛部隊俱都選定射擊目標,只待黃光銳一聲令下就扣動扳機,將子彈擊射出去。
看着對準他黑洞洞的槍口,劉士毅頓時急了,大喊道:“黃光銳,你敢!我可是得到陳司令許可的,你敢動我那就是兵變,叛亂!”生怕黃光銳真的會下令開槍,他連忙擡出陳濟棠,並將一頂頂“兵變”、“叛亂”的大帽蓋過去。
黃光銳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不成?你看看你帶來的是什麼人,日本人,日本軍人!陳司令會容許你帶日本人來探查我們空軍的底細不成?”周圍的粵軍士兵也都很贊同黃光銳這個說法,粵軍現在是主張抗日的,哪有可能讓日本軍人進入軍事重地的道理。所有人均鄙視地看着劉士毅,暗想你丫的就是找藉口也要找靠譜點的啊。
“這確實是陳司令許可的,這三十幾個日本軍人不是什麼間諜,而是調過來你們空軍的作戰顧問,這是陳司令親自下達的命令,不信你可以去查問清楚!”劉士毅又喊道。
劉士毅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譁然,議論紛紛,均不相信這是真的。
“現在我們粵軍和日軍是敵對關係,會請日本軍人做軍事顧問嗎?劉士毅,你要編也編個能讓人相信點的,別在這裡胡說八道!”黃光銳倒是把在場粵軍官兵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劉士毅大喊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只要向陳司令一問就知道了。你現在要是敢讓他們開槍,那就絕對是兵變抗命!”
這話確實有道理,劉士毅說的是真是假只要和陳濟棠一求證便可知。
如果是真的,那實在太讓人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