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婆娑,李碧雲看了一眼寧音,接着轉而望向寧遠之,吃力的,艱難向他爬去,拉住他的衣角,不住哀求。
“嗚嗚,老爺,畫兒她死的好慘吶……老爺,碧雲在你身邊十多年,爲你生得一雙兒女,如今不想兒子充軍,女兒慘死,碧雲……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你……”
也是心痛,畢竟寧畫與寧音不同,是寧遠之從小疼到大的!見李碧雲此刻這麼說,立刻心底也泛起了悲傷,眼中有隱有淚光。
是誰?到底是誰?下毒害死了他的女兒?
無所適從,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寧遠之想來想去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仇人?也更想不出寧畫之前有得罪過什麼人?
“老爺,我女兒死了,我唯一的女兒死了……嗚,我不回去了,我要守着她,永遠的守着她……我真該死,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職責,畫兒出嫁,我這個當孃的原本該陪在她身邊,替她張羅料理,可是結果--嗚嗚,如果我陪在她身邊,或許兇手就不會有下毒的機會,畫兒她……或許也就不會死了……”
李碧雲痛心疾首,哭得令所有人都爲之動容。
見狀,寧遠之也是面露悲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
“老爺,你就答應我吧,畫兒這次出意外,就是因爲我不在她身邊,如今她人雖死了,可她畢竟在天有靈,說不定還會因此而埋怨我,所以……”
泣不成聲,李碧雲只是緊緊的拉着寧遠之的衣角,深呼吸,又再一次申明!
“求老爺答應!那個尼姑庵,碧雲是不會再回去了……碧雲自知自己有罪,當初沒管好賦兒,以致於他釀下大禍,牽連到我。沒關係,這都不重要,子債母償,這個碧雲認了,可是畫兒--碧雲真捨不得她再從此一人,孤零零的,形單影隻。老爺,碧雲別無所求,只希望能留在府上,陪在畫兒身邊!碧雲不求名分,不求
其他,只需要一間房,能夠棲身就夠了,每日早晚會畫兒祈福唸經,禱告超度……”
李碧雲說得誠意拳拳,卑微謙遜,聽上去似乎很合情合理,盡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
見此,寧遠之爲難了,說實話也的確如此,當日對江氏下毒的人是寧賦,李碧雲並未參與,自己一氣之下就把她送走了,可能確實有點過了……
心裡又開始天人交戰,到底是答不答應呢?
然而見着寧遠之這般,李碧雲心裡有譜了,畢竟是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對其習性瞭解,所以當下又開始苦苦哀求:“老爺,你就答應我吧,反正在哪兒修行都是修行,我如今已經落髮,就當是給女兒積積德,爲她做最後一點兒事吧……”
李碧雲知道寧遠之的弱點在哪裡,專攻她猶疑的地方說。
聞之,寧遠之眉頭深鎖,顯然心底是動搖了,但礙於面子又不好人前立刻答應,只得大手一揮,拋出個臺階:“這一些都等以後再說,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找出兇手!到底……是誰在要我女兒的命?在背地裡將她悄悄毒殺?”
這是寧遠之慣用的伎倆。那李碧雲一聽,頓時心裡來勁了,也立刻出聲附和,較之剛纔那萎靡模樣簡直天壤之別!
“對對,老爺說的對,應該立刻報官,找出兇手……”
“不必了,我知道……兇手是誰?”
然而正當這時候,冷不丁的寧音開口了,目光淡定,表情平靜。
“什麼?你知道?”
寧遠之傻了,頓時激起了好奇心。
而李碧雲也是一愣,跟着出聲:“你知道……”
“當然,兇手再好找不過,就在現場,你說我說的對麼……李氏?”
悠悠的,將目光看向李碧雲,可以說寧音已經基本確認!
於是身體一頓,李碧雲臉色大變,急忙連連否認,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你瘋了嗎?怎麼會是我?我是畫兒的親孃,任
何人殺她我都沒有理由!靖世子妃,你不要在這血口噴人!我知道你我之間有過節,可你也不能爲了報私仇,就將這麼大一個罪名扣在我身上?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義憤填膺,李碧雲似乎被徹底激怒了,站起身,一副要討好清白的模樣!
而一旁,寧遠之也是懵圈,同樣不相信的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是啊音兒,你是不是搞錯了,碧雲怎麼會殺畫兒呢?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怎麼會是無稽之談呢?我有證據。”
淡笑了一笑,當着大家的面,寧音一步步的逼近李碧雲,擡手,大大的給她行了個禮!
“李碧雲,常言說得好,虎毒還不食子!可是你竟是比那兇狠的猛虎還更毒上三分!呵,你不是說任何人都有殺寧畫的理由而你沒有呢?我告訴你,你錯了,其實在場說都不會要寧畫的命,除了……你自己!”
“你、你胡說八道!”被寧音這樣的指責,李碧雲有一瞬間語結,整個人也不住的向後退去!
“胡說八道?呵!”
蔑笑了一下,目光變得冰冷,說實在的,寧音從來不喜歡寧畫,可直到這一刻--她還是挺同情她的,爲她感到不值!
“李碧雲,其實你的戲演的不錯,如果可以改一改你那急躁的性子……或許我也會被你給騙過去。不過很可惜,你太急於求成了,露了馬腳都不知道,還在那兒自鳴得意。”
“馬腳?什麼馬腳?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被寧音逼的無路可走,李碧雲索性挺直了腰板,豁出去了,照死不認!
“聽不懂是麼?沒關係,一會兒我會讓你懂的。對了,你想不想知道你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同樣,也是有兩點……”
仍舊伸出兩根手指,寧音在李碧雲面前晃了晃,笑的冷酷無情,沒有一絲溫暖之意。
不可原諒!爲達目的,竟然不惜對自己的女兒下手?李碧她……簡直天理難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