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葡葉怎麼不見了?你又怎麼暈倒在山洞門口?”雲悠然一邊安撫着桃葉,一邊開口詢問剛纔發生的事情,她總覺得今個兒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會那麼巧合,而是一個陰謀。
桃葉想到方纔發生的事情,如今又看見這麼多人氣勢洶洶的圍着她們,若是還沒有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就不配繼續跟在雲悠然的身邊了。
看着身旁雲悠然平靜從容的眼,面上始終掛着淡漠的笑容彷彿是帶了一張面具,讓人永遠也看不到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也許正是這樣的氣勢才無形之中削弱了對手的氣勢,讓對方自亂了陣腳,然後將各個擊破。
一想到這樣,桃葉也平靜了下來,細細回想着方纔的事情,“方纔小姐剛剛進去山洞之中,忽然就有一道黑影掠過,葡葉就跟着那個黑影去追,奴婢來不及阻止只能繼續守在洞口,卻沒想到被人從背後給迷暈了。”
桃葉的頭越垂越低,知道是自己和葡葉給雲悠然添麻煩了,否則的也不可能弄成如今這樣。
“不用自責這不關你的事情,對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用樑嬤嬤的事情陷害我,就算是你們當時在山洞口,也不能阻止事情的發生,”雲悠然眼神柔和,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裙上頭的灰塵。
看見雲悠然同桃葉站起身來,裘嬤嬤這才頂着一邊高腫的老臉沒好氣的開口道,“二小姐不要再多做無謂的掙扎了,若是讓老太太等急了到時候受委屈的還是二小姐您自己。”
雲悠然冷哼,看來對方已經是篤定了自己只能夠俯首認罪,沒有任何的辦法脫罪了。
福壽院之中,雲老太太病怏怏的躺在雲榻之上,原本蠟黃的臉色因爲憤怒而帶着憤怒的異常紅暈,在看見雲悠然被帶進來的時候雲老太太臉上的憤怒徹底的爆發了。
“樑嬤嬤人呢!讓你們把樑嬤嬤帶過來,你們抓了二小姐過來做什麼!是瘋了還是傻了?”被自己身邊的嬤嬤給出賣下毒,顯然雲老太太的心情的好不到哪裡去,再加上舊病纏身更加是扭曲起來,動不動就生氣。
就連平日裡最得雲老太太心思的裘嬤嬤也免不了被臭罵了一頓,小心翼翼垂下頭去,沒了方纔那志得意滿的模樣裘嬤嬤頗爲委屈的開口,“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前去捉拿樑嬤嬤的時候,樑嬤嬤正和二小姐在一起,而二小姐正失手將樑嬤嬤推在了石洞的石壁上撞死了。”
“你說什麼!”雲老太太聽見這話大驚失色,猛然從雲塌上撐坐了起來,深深凹陷的雙眼迸射出強烈的怒火,瞪着眼前的這個孫女兒,而對方卻如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從容不迫的上前行了一個常禮。
“老太太,奴婢所說句句屬實,二小姐將樑嬤嬤推到了石壁上,樑嬤嬤額頭磕了一個大洞死了,如今屍體也一道兒帶來了,”裘嬤嬤說着便讓了讓身子,身後的幾個力氣大的婆子就擡着一個擔架前來。
擔架之上蒙着一塊白色的長布將樑嬤嬤的屍體徹底的蒙在了其中,裘嬤嬤彎下身子打開了白布的一角露出樑嬤嬤的頭,一個血洞出現在樑嬤嬤的額頭上,大半張臉都被鮮血給覆蓋了。
裘嬤嬤生怕嚇着了雲老太太,只不過是掀開了一下便急忙蓋住了,隨即繼續說道,“奴婢帶着人進去的時候,剛好就看見樑嬤嬤緊拽着二小姐的手,兩人似乎是發生了爭執,而樑嬤嬤還叫着,說是她幫着二小姐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二小姐不能夠將她置之不顧,之後的事情想必老太太也明白了。”
事情雖然的確是這樣的,可是裘嬤嬤只挑了最容易讓人懷疑的話來說的。
果然,不僅僅是雲老太太屋子裡頭的所有人都對着雲悠然露出了異樣的眼神,顯然就是將雲悠然當成了兇手。
坐在雲老太太榻邊的梅子雙至始至終都低垂着頭,自顧自的替着老太太捶着腿,沒有要幫雲悠然說一句好話的意思。
反倒是昨個兒剛剛同雲悠然生了嫌隙的梅姨娘忽然開口勸道,“老太太,凡是都要弄清楚啊,畢竟昨個兒大小姐才被打了四十板子趕出了雲府,若是今個兒二小姐又因爲這事兒出了什麼事情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聽到這話,替着雲老太太敲着腿的梅子雙身子一顫,當即就跪倒在了地上,扶着老太太的膝蓋楚楚可憐的澄清,“老太太,昨個兒大小姐在藥膳之中下毒的事情子雙是親眼看見的,絕對沒有同二小姐勾結串通起來陷害大小姐啊!”
方纔梅姨娘雖然聽着是幫着雲悠然說話的,可是話裡話外無不能引起人的遐想。的確,今個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想一想昨個兒發生的事情讓人總覺得事有蹊蹺,讓人忍不住懷疑雲依依是被冤枉的,而云悠然纔是真的想要謀害雲老太太的兇手。
自然若是雲悠然是真兇,那麼雲依依就是無辜的,至於昨日作證的梅子雙自然是也是做的僞證。梅姨娘這一招當真是一石二鳥啊!
“梅小姐這是做什麼?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呢,你就這樣着急的替自己辯白,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梅姨娘恍如什麼也不知,對着梅子雙裝傻還不往將她一軍。
只是梅子雙自從來了榮國公府之後吃了那麼多的悶虧早就已經學會了反擊,“梅姨娘說着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其實不就是想說,是樑嬤嬤買通了二小姐謀害了老太太的,而昨個兒老太太的藥膳之中下毒的根本就不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至於我也被大小姐給買通了所以做了僞證。”
梅子雙毫不相讓的瞪圓了眼睛,擡頭就和梅姨娘對上了,她如今已經得到了老太太的歡心,至少老太太在病好之前是離不開她的,自然是不怕梅姨娘。
“你!梅小姐都是這樣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嗎!”梅姨娘被梅子雙氣得夠嗆,更加後悔自己怎麼就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小麻煩回來,如今還處處和自己作對!
“夠了,我還沒說話呢你們吵什麼!”雲老太太被這樣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吵得頭疼,厲喝一聲將兩個人都罵了一通,讓他們滾到一邊去。
梅子雙和梅姨娘皆是垂下了頭,站到了一邊不再做聲。。
雲悠然在一旁看的通透,不由得佩服梅子雙經過了這些歷練之後竟然徹頭徹尾便聰明瞭。
梅子雙最開頭的時候不說話是爲了不讓雲老太太懷疑她接近的用心,而之後同梅姨娘那樣爭鋒相對,不僅僅是爲了替自己解圍,讓梅姨娘將準頭從自己的身上挪到她的身上去,也是爲了讓老太太明白她梅子雙在整個雲家只能依靠她一個人,所以她絕對不會害她,也讓老太太能夠安安心心的扶持着她。
若是要在這個雲家之中站穩腳跟,光是有身份、地位、容貌、才藝還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時候能夠有靠得住的靠山,梅子雙很快就摸清楚各種之道,並且找對了方向。
“悠然,你有什麼要辯白的?”雲老太太不理會旁人,只是緊緊的盯着雲悠然,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清晰波動,從而打破她鏡子一般看不穿的心思。
可是雲悠然至始至終如雕塑一般,不喜不怒,不驕不躁。
“悠然不明白爲什麼祖母要派裘嬤嬤捉拿樑嬤嬤?樑嬤嬤可是犯了什麼錯?”雲悠然緩緩開口,不答反問。
雖然從談話之間能夠捕捉到對方已經知道了樑嬤嬤就是那個下毒想要謀害老太太之人,可是雲悠然仍舊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若是沒有弄清勉強開口放到容易被捕捉到破綻。
“今個兒中午午膳之後,梅姨娘便過來告訴我,說是查到了我喝的粥裡頭所放的蕃薯粉是有毒的,並不是一般的番薯磨出來的粉,而是由出了芽的番薯磨出來的粉,而我的飲食向來就是由樑嬤嬤負責的,最近樑嬤嬤的兒子似乎欠下了一大筆的賭債很缺錢的樣子,所以梅姨娘懷疑大概是樑嬤嬤剋扣了餐點,以次充好,”大概是被昨個兒雲悠然做出來的事情給嚇着了,雲老太太難得心平氣和的對着人說那麼大一傳話,說完之後臉色愈發枯槁,不停的咳嗽起來。
看來對方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至於所謂的剋扣了餐點以次充好的話雲悠然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飯菜能有幾個錢好剋扣的,更何況最近老太太身子不好都沒有辦什麼宴會,所吃的東西也全然是些粗糧蔬菜。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悠然的臉上,只等着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回祖母的話,悠然從來就沒有收買過樑嬤嬤,更加沒有想要謀害祖母您,我也剛好發現了樑嬤嬤拿着出了芽的蕃薯粉來代替好的蕃薯粉,更是找到了提供樑嬤嬤出芽番薯的那個小販,而在路上被樑嬤嬤攔住了去路,正好樑嬤嬤說有話要對我說,我也想要逃出些什麼話來,因此纔跟着樑嬤嬤進了山洞之中,”雲悠然將午間發生的事情同雲老太太講了一般。
“你分明就是在說謊!誰會相信這麼巧的,梅姨娘發現了樑嬤嬤想要毒害老太太,也被你發現了,我看分明就是你知道了樑嬤嬤已經保不住了所以想要出賣她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而樑嬤嬤知道了之後找你理論,兩人一言不合就爭吵了起來,結果你一狠心就把樑嬤嬤推在石壁上撞死了!”忽然昏暗的屋子裡頭一亮,竹簾被掀了起來,一道嬌喝帶着深深的妒恨自外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