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寧靜的夜,微涼的風,疏淡的雲,樹上的人,深情的眸子對視着。
慕十七突然覺得如果每天都能這樣與他坐在樹上吃着喝着笑看風景其實挺好的,至少他那張臉上真誠的笑容值得她的等待。
水裡淌過又在懸崖上吹了風,愣是把衣服給吹乾了,這會身體被夜風吹的有些透着涼意,慕十七不自覺地微微蜷起了身子,環住了膝蓋朝着一大堆枝繁葉茂的樹杈下面移了移。
獨孤宸那溫暖的大手擱在她肩頭的時候,她還微微一愣地揚起了小臉去看他:“嗯?”
獨孤宸無聲地把她攬在了懷裡,黑亮的眸子裡俱是柔情,好看的薄脣揚起一個弧度:“十七冷嗎?我的懷裡很暖和,你躲進來吧。”
慕十七咦了聲,又是一個微微愣神的表情,可身子已經被他全部護在了懷裡,溫熱的感覺從四面八方傳向她的身體,瞬間暖和很多,從他的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他做這事的熟練程度看,應該不是第一次,聽聽這話說的多麼柔情蜜意,簡直是當代大情聖!怎麼失憶了還記得這些個事,簡直是信手拈來,她不禁去想到底是哪個姑娘能得他如此柔情相待。
然後想着想着就窩在他懷裡睡着了,她的體力是比常人要強悍不少,可她這麼連着幾日沒休息好,又沒停腳的一直奔跑着,如今這懷抱還特別適合睡覺,她能熬得住嗎?
再醒來時,兩人已經回到了樹洞裡。
要說慕十七其實那警覺性還是在的,只不過獨孤宸這麼穩穩地抱着她,她前所未有地想要去依賴他,汲取他身上的溫度,所以她迷迷糊糊之間就是不願醒來,第一次賴在除了爹爹以外的男人懷裡,不願醒來。
懷抱寬廣溫暖,大手穩穩地抓住她的腰,她長久以來一個人的堅持,逐漸在他的懷抱裡融化掉,化作絲絲柔情。
“十七,起來去看日出吧?海上的日出也很漂亮的。”獨孤宸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精力十足的整天。
慕十七嗯嗯啊啊地就壓根不知道自己再應承着什麼,再睜眼就看到了海上的明日,那麼一點一點地往上爬着,然後逐漸照亮了整個海面。
“好美!”小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意,出自真心地嘆謂了聲。
兩人就這麼看日落然後看完日落看月亮,看完月亮看日出地看了幾個輪迴,纔等到相重樓的身影。
人還沒到,那低沉的聲音就先到了,露出個腦袋在機關之中大喊着:“娘,我回來了!”
相琦這幾日多半的時間是在沉默着默默流淚,要不就是抓着那吃食對着那門口的方向望眼欲穿。
她在期待什麼,慕十七心知肚明,可她覺得自己跟她溝通起來存在障礙,且她也不是那種看誰傷心就能幫人排憂解難的人。
相重樓的出現,讓相琦突然又有了精神。
慕十七見她這幾日不吃不喝地發呆,還真怕她一個想不開來個咬舌自盡什麼的,這相重樓要是回來了,非得撕了她不可!
這下好了,她守諾還他一個活着的娘,然後這會他娘還有氣,這就夠了!關於心裡想不開的事,她也真是無能爲力了。
“藥,藥,毒藥在這裡。”相重樓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小瓶子正要遞給慕十七,就聽那密道出口處一個女聲傳來。
“哥哥,這裡是哪裡?你們都在偷偷地做什麼?”相思那纏着白布的臉突然從那密道口鑽了出來,於這黑夜之中顯得有些嚇人。
那雙眼睛了充滿了積怨已久的惡毒與猙獰,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醜惡難看了。
相重樓微微愣住,擋在那石頭大缸面前,正好擋住了相琦的臉:“你偷偷跟着我!相思,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命令!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親妹妹看,你說是替我尋藥治好我的臉,可你明明找到了她們兩人,卻不願意告訴我,還偷偷去宗祠取了聖水!你不就是怕我恢復容貌,嫁了個好的夫婿,奪了你這相家當家的身份嗎?”相思整個人從那暗道裡爬了出來,直指相重樓聲音尖酸刻薄。
相重樓爆喝:“你在胡說什麼!誰告訴你的!”
“你這是被我猜中了,所以惱怒了嗎?相重樓,哈哈哈,你以爲你背地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嗎?你爲了坐上這家主之位,手上沾染了多少的血?你自己數過沒有!”相思也不管這裡有沒有外人,只覺得自己如今已經快要被她們這些人給逼瘋了。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回擊,就要自己活下來!
她不要再做相家的傀儡,她也不要爲了相家甘願嫁給自己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然後生子,生子,還是生子!
她是人,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相重樓對她一向是放任不管由着她自生自滅的態度,他在知道她爹孃殺了自己孃親的前提下還留着她一條命,她就該感激自己了。可誰想,她居然突然跟過來,像一條瘋狗似的亂咬人。
戾氣燃了起來,他的表情很嚇人,一提氣衝到相思面前,扼住她那細小纖弱的脖頸,直接按在了石牆之上!
當初相思還在她娘肚子裡時,娘曾說過這是他的小妹妹,要好好地保護她。可她卻是那人的女兒,他要怎麼待她好?
“知道嗎?我留你一條命只是看在我娘很喜歡你的份上,誰知你卻不知道好歹,那麼我又留你何用!”
大手眼見着就要收緊力道了,相琦突然尖叫出聲,使勁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試圖要從那石缸裡躍出來。
相重樓被她分了神,沒注意相思那費勁力氣地一掙扎,還順便搶走了他另一隻手裡的瓶子!
在衆人的震驚之中,打開直接把裡面的毒藥灌入了嘴巴。
獨孤宸算是一直以來眼疾手快的最佳代表了,可這會卻也因爲離的遠,而只奪下了小半瓶。
“你喝了它!你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嗎?”相重樓有種他想找死,沒人能阻止的感觸!
相思摸着嘴角笑的瘋癲:“我當然知道,這裡面是我們相家祭壇的聖水,只有大巫那裡纔有祭壇石門的鑰匙,而你爲了取這瓶子的聖水,還去大巫那裡偷了鑰匙,聖水可永葆青春,長生不老!我喝了它,我臉上的傷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