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叫道:“真是這樣,那玄機子大師可是一位身着灰袍,手裡握着一柄拂塵,右手有六隻手指的人?”
書冊上曾記載,玄生有六指,自以爲與人不同,自詡爲神之右手!神賜予他制器的神力。
要她說,就是個畸形肉疙瘩。
她這一席話,可把那飛麓人給激動壞了,因爲她說的居然跟他們非麓一直以來傳下來的神人一模一樣。
舉着大骨頭棒:“你們是神人的後人!”
慕十七沒明應和着,也沒反駁,指着那慕擎玉道:“還不放人!”
那玄鐵打製的鎖鏈上有着明顯的機關套路,她不直接去救人就怕那玄機子會變態地設計了什麼機關術,指不定她剛碰那鐵鏈鎖就會有弩箭飛出。
那非麓人居然一點也沒有懷疑她,連連點頭,手指插到牆壁之中啓動機關,立刻把人放了下來。
她就說這些人在這深山之中與世隔絕,怎麼就那麼牛地能擺出個奇門遁甲之術打敗了離國精銳的部隊,原來是靠着黑衣人的幫助。
她湊過去去探慕擎玉脖頸處的脈絡,瞧着這一身的傷雖看着挺恐怖的,可卻都是些皮外傷。
慕擎玉被長期吊在半空之中,那雙胳膊手再掛下去就得廢了,以後別說銀槍了,就是菜刀也舉不起來。
上下打量了下他,他也微眯着眼從腫脹的眼皮裡看她。
略顯沙啞的聲音,卻帶着少有的陽剛之氣:“你是誰?”
慕十七這纔想起自己臉上的胎記,又想起自己和他有好多年沒見,沒了胎記,她一點可辨識性都沒有了。
不過好在有個離國標記在,指着一側站着的獨孤宸道:“他,你總歸認識吧?”
“王爺!”慕擎玉以爲自己看錯了,產生了幻覺,否則,怎麼可能看到遠在盛京的獨孤宸。
獨孤宸冷着臉應了聲,他救他只因爲慕十七要救他,沒任何其它的別的因素在。所以他能看他一眼實屬不易。
而慕擎玉也多少聽說過他的冷血無情,鐵血爲人,只能壓住內心的小澎湃。
這可是他奉爲榜樣,神一般的人物,在戰場人無敵的存在。
以前他遠遠見過幾次,恨不得能跟他說上幾句話,可他慕家這個嫡子說白了就是個好聽的名頭而已,見宸王都隔着幾丈外,更別說能上前聊上幾句,跟他談談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了。
如今,見到他的驚喜徹底衝破了這會這個處境所帶來的驚嚇。
玉小將軍可不是嚇大的。
慕十七就知道,在離國這些將士面前,獨孤宸完全是塊活的神人。移動的虎符。
慕擎玉最敬佩的人,排第一的就是他!連慕老將軍都屈居第二。可想而知,他這會這火熱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王爺你怎麼來了?是來救我的嗎?”
他是被掛迷糊了,再加之一時緊張,尷尬地一開口,發現問了句廢話。
慕十七嬌笑:“你就當他這是路過!覺得這好山好水好風光的,進來瞧瞧。”
“姑娘,你真會說笑。”慕擎玉漲紅了一張臉,知道她這是在打趣自己。視線停在她身上,盯着她猛瞧了會,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可他這輩子見過的姑娘多了去了,算得上漂亮的也不少,但長成她這樣的,他怎麼可能見了就忘了呢?
他在回想,努力地回想中。
可慕十七卻沒時間等他記起什麼,她可沒忘記非麓山外有什麼等着他們,那是大夏的鐵騎,離國的大危機。
“上狼!”
“什麼?”
慕十七指着那隻大白狼又道:“上狼!”
慕擎玉繼續錯愕,她卻受不了他這遲鈍的反應了,扯着他的脖子,一用勁把他拽在了旺財的背上。
拔出牆上的匕首,喚回兩條小靈蛇,就往下趕。
下面的那些非麓人壓根就不知道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族長一會敲着禦敵的戰鼓,一會又突然沒了聲響。
慕十七她們這一路向下,有那非麓族長護送,跟往上攀爬時明顯是兩個境況,這些非麓人壓根沒有自己的思想,族長的話便是聖旨般的存在。
族長說她們是神人的後人,他們就俯首跪拜。
再加上這隻白狼王,下面那一干巨獸也徹底歇菜了,一個比一個要安分。
可慕十七還是覺得既然能省力氣,爲什麼要傻子一樣地從這頭的鐵索橋跑到那頭的鐵索橋,這玄機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是她,她絕對會設計出比他這麼鐵索橋更爲省力省時的通道。
果然跟她猜測的一樣,她們出來的那個出口並不是剛剛進來的時的那一個。這石樓一共九九八十一層,九層就有一個通道。而她們這會就是從第九層的通道往外走。
這玄機子果真沒浪費他那修道的身份,九九歸一,也難爲他能想的出。
耗時三十年之久所建造出來的石城,慕十七立在通道上,再回首看了一眼這石頭機關城,如今那大夏既然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又還能這般避世多久?這石頭機關城又能安然無恙地存在多久?
神門宗突然消失了一個人,遲早都會尋過來。
以神門宗那夥人的本事,這非麓山的秘密又能隱藏多久?這非麓人的心思又是如此的簡單,下場會如何?她不想去想,因爲這些並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她所能做的就是臨行前交代他們把各大機關的出口都隱藏好了,沒事別出去溜達,別見了個人就誤認爲什麼神人後人,被人家騙的團團轉拿出去當槍使,小心引來的是條毒蛇。
她真不忍心告訴他們,你們那位神人是個道士,壓根不會有什麼後人。
三人一狼奔跑在山道上,天色已經接近暮色,黃昏下,太陽的餘光灑落在白狼的身上,泛着淡淡的黃暈,背後的青山巨石越離越遠。
三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道道。
慕擎玉屁股挨着白狼,舒服又省力,可心裡承受的壓力誰能明白,宸王壓根不拿正眼瞧他,視線一直盯在那姑娘身上,他是不是在這邊境軍隊裡待的太久了,忽略了盛京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