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把天靈百草養得這麼水潤的?”蘇慕染看着天靈百草驚喜的人問道。
“其實說來這事也是多虧了殿下。”說着王太醫朝着楚木白鞠了一躬。
楚木白皺了皺眉頭,腦袋昏沉的要命,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想聽,即使是在向蘇慕染邀功他也不願做。
他微擡起頭正好對上蘇慕染驚愕的眼神,“轟…”心臟像被擊中了一樣,猛然間竟也清醒了不少。
到嘴裡攆人的話,活生生讓他說成了令他餘生都難以忘記的“自作自受”的一句。
“王妃素來對這些藥草培養收集感興趣,你且儘管說予她聽。”
得了楚王楚木白的令,可光明正大不受拘束的與醫仙聖手楚王妃交談,王太醫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笑顏。
“想比王妃知曉那天山的淨水泉──”
蘇慕染仔細的回憶想了想,沒怎麼聽說過但是她可是有段時間狂補了各種書籍全類,就連民間流傳的話本 她也抽出時間讀了那麼十餘本,如此出名的享有“天池之水”的淨水泉她自然是在書上看到過的。
據書上記錄,天山的淨水泉位於北荒的極寒之地,氣候極寒,冰山常在、雪無消融,人煙獸匹罕至,就是在這麼一地有着一方淨水譚池。
淨水泉水純淨而甘甜,且終年流水不凍,在這漫天雪白的北荒是一抹淡青藍的存在,宛若天外來物,仙界之泉,所以世俗人嚮往稱其爲“天池之水”。
天靈百草喜溼甘純,若是以極爲純淨甘冽的淨水泉加以澆灌確實可爲天靈百草保鮮。
可這淨水泉之水並不是那麼容易取到的,先不說路途遙遠,就算到達了北荒之地也得時時關注着天氣,與此同時須得隨着當地的國民一同前往纔算妥當。
剛纔王太醫說多虧了殿下,難道是說......
蘇慕染點了點頭,“嗯嗯,曾在書上看到過。”
“這淨水泉水最適宜養這嬌脆的天靈百草了,這淨水泉泉水正是殿下......”
只是聽到這裡,她就已經聽不進去半片言語了,她就在剛纔還在懷疑他,可是他至始自終......
想到這裡,蘇慕染心中一緊,擡頭看向楚木白,眸眼中閃爍着斑駁點點、五味雜陳。
楚木白自然感覺到了來自蘇慕染熾熱的目光,他既想她時時關注着他,又想他掛念擔心自己,可如今他想要的都來了時,他倒是有點慫了。
“你們接着談,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楚木白說話的全程都低垂着眼眸,眼神閃爍。
說完楚木白擡步就朝外走去,身後傳來蘇慕染有些哽咽的聲音,“相公等我,我陪你一起。”
她跑上前去,很是自然的摟過他的胳膊,轉過頭對王太醫說,“不好意思王太醫今天就到這裡吧,我還有些事需要同殿下處理,改日我們再交流醫術、互通學習。”
“嗯...嗯嗯好,殿下王妃去忙就行,若有事可隨時差遣下官。”王太醫拱手作揖,臉色有些泛紅。
蘇慕染衝着王太醫點頭一笑,隨後輕輕扯晃着楚木白的胳膊衣襟,“相公我們走吧。”
楚木白看着她桃花般的眼眸微微一愣,“我...我去處理公事,娘子要一起嗎?”
“一起一起,當然要一起啊!”
蘇慕染笑靨如花,邊說着邊扯着他往外走去。
“相公是去驌朗閣處理公文?還是其他的地方處理事宜?”蘇慕染歪着頭問道。
楚木白只是想找個理由避免她灼熱的目光而已,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剛跟王太醫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蘇慕染會選擇陪他處理繁瑣的公文事宜。
他是選擇了自己?
心中頓時喜悅,可是他又爲他想到同王太醫吃醋而鄙視自己。
沒骨氣!真的是太沒骨氣了!
楚木白在心裡啐罵了自己一頓,表面上仍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近日,邊境有許多的地方頻頻繁繁發生躁動暴亂,有些決議商定需要儘快下達,所以我是打算去驌朗閣處理公文的,娘子感興趣?”
不感興趣不感興趣...楚木白這個時候特別期待她說這句話,那麼他就有理由支開她,也免得讓她見得驌朗閣桌上空無一文書來得尷尬......
想到這裡,楚木白從未如此的後悔將公務交予他人處理,哪怕有那麼一兩本在桌上也好,可惜就可惜在沒得。
楚木白越發想着越發心虛,驌朗閣與卿月閣本就是一牆之隔,出了門拐了彎就是了,可他看着她純粹無暇的眼眸,額角片刻間竟滲出了層層細汗。
蘇慕染本睜着圓鼓鼓的眼睛想這怎麼同他解釋清楚之前他誤會她擔心樺塵世子的事情,看到他的額頭、側臉滿是珠痕,眼睛裡瞬間充滿了疑惑。
今天的天很熱嗎?不對呀,這已經入冬了,體感溫度一到六度左右,應是算清冷的。
難道是相公他今日穿得太多了?可是在有暖爐的屋內都沒見他如此大汗淋漓,出了屋遇冷“降雨”了?不合理不合理......
她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玉白錦帕,頓下腳步,微擡腳尖爲他擦拭着臉簾汗水,楚木白頓了頓,低頭靜靜地看着她。
“相公你怎麼突然出了那麼多汗?”
楚木白下意識的擡手用衣袖也沾着額角。
“啊...有...有嗎?”
“有啊,你看着這帕子都溼透了。”蘇慕染攤開手將剛爲他擦拭的手帕站在他的面前。
楚木白隻手握拳抵脣輕咳了兩聲,時不時地還不忘用食指摸一摸自己的鼻子。
“咳咳...可能是熱的,啊對,好熱好熱,娘子你不熱嗎?”
蘇慕染很誠實的感受了一下外界的溫度,蹙了蹙眉頭,擡起頭看着他,“不熱。”
“啊...是嗎?可能是人的體質不同吧...好熱好熱好熱......”
邊說着,楚木白邊用一隻手扇着風朝驌朗閣屋內走去。
蘇慕染有些木楞的站在那裡,奇了怪了奇了怪了。
沒得聽見她的回聲,也沒得聽見她的腳步聲,他甚至都想這麼矇混過關也行,讓她忘記陪自己處理什麼莫須有的公文,就在他打開了房門,剛想轉身時,身後傳來的蘇慕染極爲溫柔體貼的聲音。
“相公,等等我,我爲相公研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