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蘇慕染思緒抽離,心跳測試儀便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叮”響,曲線...變了平......
“不許動!”
門外唰唰的涌進來了十餘個警官,直接將在牀榻邊緣還貪婪的想要讓她手印“畫押”之人禁錮。
與此同時,進來了五六個的醫生,做着緊急的急救。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她的房子就是我的了!”
涌進屋內之人,聽着機器仍舊是“叮”響,眸眼中都流轉一股悲傷之色,在看向還在地上掙扎的嘶吼之人時,不自覺便沾染上了一抹的厭惡之色。
一個警官直接拽着他的衣領,把他拎起一腳踹出了屋內,嘴裡暗罵了一句。
“呸,老子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恥之人!踹你都髒了我的腳了!”
“來啊!把他押回警局!”
蘇慕染眸眼無光靜默的看着屋內發生的一切,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隱隱的她好像聽到有人說,他跟一家跨國的大型犯罪集團扯上了關係,後來的後來,他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內,她也就懶得再管了,眸眼迴轉,落在牀榻上的“她”蒼白無色的臉龐之色,暗自喃語。
“救不回來了,救不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醫生神色沉重的走出了房門。
“通知她的家...”空氣中響起一聲重重的嘆息聲,“...通知,她所屬的科研機構高層人員吧,旁若無親,還有國家——”
“......”
蘇慕染蠕動的脣瓣晃然停滯。
是啊,她還有國家,她都快要忘記,她所從屬研究的醫研基地專屬國家管理,那...案几上的花是......
蘇慕染的眼裡有一瞬間的茫然,不過瞬時也就消彌了。
罷了,人都死了,還記得那麼些東西做什麼?
“也好...死了也好——”
不知發呆了多久,蘇慕染的身體忽而一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抽離着她,或者說是想將她抽離這個世界。
她的大腦像是收到了空間的擠壓一樣,疼痛難忍,視線更是忽而清晰,忽而後模糊,最後沉陷了黑暗。
隱約中她聽見有人在對她說。
“...你...將我活的很好...謝謝...你...”
“——可以的話,你...可替我...享受父愛...”
“我...要走了——”
誰!你是誰?!
蘇慕染想大喊出聲,可不知爲什麼,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也沒有發出半分的聲響。
她惶恐,她失措。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想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去?
她想見他,見她家的崽崽。
現代的世界裡,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只有那裡的他了......
“娘子娘子——”
空幽的聲音像是環着她,讓她躁慮的心彷彿到達了一片溫良的柔軟之處。
相公,相公是你嗎?
蘇慕染開口喚他,卻仍舊是沒有半分的聲響。
漸漸地,隨着時間的疊加冗長,那道清幽的聲音變得驚惶、躁烈。
不...不要!
“相公...相公?相公!”
蘇慕染猛然的睜開了眼睛,陡然的坐起身來,額頭、髮鬢、衣衫之上全是汗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眸眼中還殘留着驚惶之色,她驀然的轉過身,卻忽的裝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唔。”楚木白髮出一聲的悶哼。
熟悉的聲音再次縈繞耳邊,竟與夢境中的大差不離,她恍惚間分不清這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
她有些緊張的甚至不敢去確定,手扶在半敞衣襟上的手不自覺的攥了緊,纖瘦的肩膀顫了顫,一滴淚水砸在牀榻之上,浸出小片的溼潤。
“我...我醒了對不對?我...我回來了......”蘇慕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等人的回答。
楚木白半身坐踏在牀上,因爲身高的差距,即使是他現在垂着頭,也比她高出了不少。
他嘴脣緊抿,劍眉微蹙,手有些顫抖的撫上她的肩,動作極其的小心,彷彿是弄壞了懷中的人兒。
漸漸的,他攬她入懷,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之上,臉容埋進她的脖頸。
“娘子,醒了,你醒了,你回來了。”
蘇慕染的大腦一片的空白,她茫然的擡起頭,彷彿有些的失神,直到與他四目對視,她的手輕撫上他的臉容,捏了捏,楚木白吃痛的低.吟輕哼了聲,她才驀然的回過神來。
“相公...”
她的心臟陡然間像是被溫水煮沸了一樣,有些輕微的泛疼,卻又灼熱的溫暖。
“嗯,娘子我在。”楚木白俯身輕輕地輟吻她的脣,像是安撫,像是讓她確認,又像是對她的懲罰。
她有些微愣的任由他,後來明白了他的意圖之後,纔開始迴應他,不知何時她的雙臂已經環過了他的脖頸,也不知過了多久溼儒漸深的吻才停歇。
如果說,原來只是一人的溼露,現在說是兩個人也不爲過。
楚木白起身批了一間的外袍,吩咐了院內侍女在隔壁打好了沐浴的水,而後他又拿過衣衫將蘇慕染裹了個全,他橫抱着她,將她打抱起,跨門而出,入了隔壁。
兩人入桶,他仍舊是緊緊的環抱着她。
“娘子剛纔是不是做噩夢了?”
蘇慕染身體陡然的緊繃,她在他的懷裡蠕動了兩下,環摟着他脖頸的手緊了緊,鼻尖與他相碰,聲音淺小。
“嗯,很可怕的一個夢。”
很可怕,可怕到...我怕我會回不來——
聞言,楚木白的眉頭又驟了幾分,溫柔的面容之上多了幾分的動容,他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娘子不怕,夢罷了,都是假的。”
“假的...”蘇慕染喃喃出聲。
“嗯,假的,不做數的。”
蘇慕染晃然想起那個鏡像,病房中的她從始至終一直都是無助的躺着的,還有...還有被抽離的疼痛,以及...以及那人的話。
“...你...將我活的很好...可以的話,你...可替我...享受父愛...”
誰?她是誰?
蘇慕染微有一瞬的失神,而後恍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驀然的眸眼中有了光亮。
她!是她嗎?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蘇慕染眸眼中盡是詫異與驚惶。
真的嗎?她說的話是真的嗎?這一切...又都是真的嗎?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空間扭曲帶來的撕裂感的緣故,她想的越深,頭越是痛。
“嘶——”蘇慕染有些受不住的輕哼出聲。
“娘子!娘子你怎樣?我...我帶你去見鬼幽子前輩!”
蘇慕染忙的將他扯向自己,“不!不用,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別動,相公你別動,就這樣抱着我就好。”